那一脸乌眼青的妇人见到了亲人,到是停了哭声,将手里的包袱往一个年轻些的妇人脚边一扔,使劲儿啐了一口,才双手掐腰骂道,“是那个畜生打的。
那个该死的东西,见利忘义,见风使舵,整天听信他老娘的话,游手好闲啥也不干,倒是让老娘我出力出汗养活他,我呸……今儿个老娘我还不伺候了呢。”
“啥呀?是张富贵他……他打得你?”老汉双手颤抖着,浑身也战栗不堪,沙哑着嗓音道,“他……他怎么能打你?啊?他凭什么打我闺女?”
那老妇人也拉着乌眼青的妇人心疼地哭道,“我的儿呀,大妮儿哟,你跟着我们这一家子受苦受委屈了。呜呜呜……张富贵那个孩子,咋能动手把你打成这样啊?啊?
这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他……他咋下得去手?你说,他咋就能狠下心下得去手?呜呜呜……都是我们拖累了你,搅合了你的日子哟。老天爷啊,这是造孽啊。”
妇人满不在乎地瞪着乌青眼,又使劲儿地朝地上啐了口吐沫,骂道,“娘,您别说拖累不拖累的话,那畜生……就是没有你们拖累,他也没对我好过一天的。
这受气受苦的日子,我早就不想过了。要不是当初还有兰姐儿在,我顾忌着她,哼……就那样不是人的人家,我早就离开了,哪能等了今日?”
云朝阳和云夕阳在一旁看着,听着,都听傻了。
窝艹……这个妇人挺悍哪,说不过就不过了,一点都不像古时代女人该有的样子,受了礼教束缚,三纲五常的,最怕被婆家休妻。
结果她可倒好,不但不怕,而且自己还主动要将自己个儿的男人给踹了。
这女人……彪悍,够辣,够飒!
那老汉听完闺女的话,抹了把老泪,长吁短叹道,“唉……大妮儿啊,爹和娘,对不住你啊。
我们这一来……生生是把你好好个家给搅散了,我……我和你娘这就去给你男人和你婆婆赔不是去。你也别犟,服些软,说些软乎话,这日子啊,该咋过,还得咋过啊。”
老汉身边一个面色焦黑,但是很年轻的小伙子走了过来,对那彪悍的妇人难过地道,“姐,大姐……我,我不想让你离开姐夫。
大姐,你年轻在家时,就为了咱们这个家,为了我和几个姐姐,就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耽误到二十才成家,这让弟弟心里很过意不去啊。
姐,听弟弟一句劝,别跟姐夫置气了,回去跟姐夫陪陪不是,就好生过日子吧。
你都忍了这么些年了,兰姐儿外嫁那么老远,你这要是离开了姐夫,叫她在婆家也不放心哪。”
彪悍妇人把乌青眼一瞪,呸了一声咬牙切齿地道,“他和他娘都要把我转卖给别人了,我还留在他家等着受辱吗?
一窝子畜生玩意儿,要不是老娘我眼尖耳朵好事儿,昨晚上听到他娘和他商量要卖了我,我能拼死也要不跟他过了?
呸……个不要脸的丧良心玩意儿,他不想要我了,我还不想要他了呢。老娘我呀,这回不用他休,不用他卖,我休了他,我看他还有啥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