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太太,都落魄成这样了,还有心思开玩笑,可见当年也是个心性坚定,个性极强,能当家做主的。
常老夫人都气笑了,“伊伊,你怎么还是这么性子?财迷。我跟你说啊,以后你可得改改你财迷的性子。
可不许张嘴闭嘴的就是钱了,多俗气?出门我都不好意思说你是我的闺蜜手帕交。”说得好像她真能与老友割袍断义一样的认真。
张美伊撇嘴嗤一声,“德行吧,说得好像你不喜欢钱似的。如果当年不是咱们见钱眼开,拼了命的护着一家老小,他们能有今天的好日子?嘁……钱这东西,可是个好东西呢。”
说到陈年往事,殷雨荷又落泪了,“唉……当年的苦,真是极苦啊。伊伊,你这次回来,可得好好享享福,那过去吃过的苦,都补回来。”
常老夫人正说着,那张家六少爷站在旁边,哪还有听不明白的?张美伊这个名字,是他们张家的禁忌,也是张家心里的痛,更是张家永远都不敢忘掉的恩情。
六少爷已经不敢再怠慢了,上前噗通就跪下了,连连磕头,“常家太祖母,这位是不是我姑太祖母回来了?张恩给您二老磕头了。”
寥寥几句话,一个跪拜,这小子一看就是个行事圆滑的。
常家老夫人这才收起泪来,淡淡地嗯了一声,“小六子啊,难得你们张家还有人能记得你这个太姑祖母了。”
张恩赶紧磕头,“是,老祖宗。我祖父和我爹娘他们时常说起太姑祖母,所以重孙儿就记下了。”
没提自家祖母,更没提已经被圈禁在后宅院几十年的太姨祖母,这说明,张家人对当年迫害嫡亲大小姐张美伊的两个人,还是做出了惩罚的。
“你太姨祖母现在可好?”张恩没提,但是张美伊老妇人却神色没有任何波动地问了一句。
“呃……”张恩不想当着外人面说自己的太姨祖母是个心狠毒辣之人,可是,太姑祖母问了,他不敢不答。
急忙道,“自从重孙儿记事起,太姨祖母身子骨就一直不好,祖父为了太姨祖母身子骨着想,就命人在家中后宅僻静处给她安置了一处小宅院,便于太姨祖母静养。”
当着孩子的面,张美伊没有任何表露,只淡淡地嗯了一声,“你祖父可知道我老婆子回来了?”
提到自家祖父,张恩这才醒悟过来,急忙告罪道,“太姑祖母恕罪,重孙儿只顾着跟您说话了,竟忘了去告知祖父了,您稍等,我这就去跟祖父禀告。”
张家嫡亲大小姐回来自然是不能自己孤单单地走进门去。
这知道的,是说张家大小姐性子随和,跟自家人不生分。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外落魄过不下去了,这才厚着脸皮,硬是自己走回家门了呢。
当年关于张家大小姐与张家恩怨,尽管知道的人不多,但是,也不是没人知道不是吗?
“你快去,老身陪着你太姑祖母在这儿等着。看看这回你那个好祖父好祖母,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了。
这回你祖父祖母要是再敢大逆不道,对长辈不孝,我老婆子就骂死他们个兔崽子。”常老夫人不改当年侠女风范,抢先把话让张恩带回去给张弘慎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