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看着自己的媳妇跟别人成亲,是一件很残酷很扎心的事儿。
罗紫薇都不知道云琅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勇气和底气,来参加自己妻子的婚礼呢?
难道人生不够刺激,不够完美,所以跑到九亲王府来找虐的?
罗直就是为了刺激他,为了扎他心,才没有让人拦着他,一路暗中派人“护送”他到了长白县州。
新娘子罗紫薇坐在新房里,并不知道云琅和云香莲的到来,可当云香莲走进新房,旁边人一介绍,她才知道,“活死人”云琅来了。
哎哟,这下可好看了哟。新娘子罗紫薇不但没觉得云琅的到来膈应人,反而还坏笑着想看他那张精彩缤纷的老脸,是个啥样子的。
她坐在新房里是看不到啊,但是云香莲一进来,就充满了敌意,带着要掐架的样子来到她面前,罗紫薇只笑不说话,可眼神流露出来的轻蔑一点都没掩饰。
“你……你就是,我九哥……娶得那个乡下……嫂子?”云香莲一副小白兔怕受惊的架势,弱弱地道,“我以为乡下人都是纯真无邪的,可你却不一样,难怪我九哥会看上你,娶你进门了。”
新娘子罗紫薇睨了她一眼,不客气地道,“你是香莲县主吧?看模样,你差不多有四五十岁了,怎么说话的声音还故意装嫩,出门时,你家男人没教你要好好说人话?”
人家香莲县主才三十多岁,可新娘子罗紫薇愣是说人家是四五十岁,这暴击点有点大,挺叫人扎心的。
果然,云香莲立马化身小白莲,委屈地极了,“你?你怎么骂人?我和我家相公好心来贺喜,你……你怎么这么粗鄙?我九哥要是知道你这样子,该有多伤心?”
房间里的女眷们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走了一个不知死活的汉王妃,又来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云香莲,都暗暗扶额无奈叹气,这人家好好的成亲,碍着你们啥事儿了?
这一个个的,就跟抢了你们家金子银子似的,结仇来了。
新娘子罗紫薇这是第一次见到云香莲,虽然没正眼看她,但是眼角余光也把她打量了个遍。
就见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颓废的暮气,那刻薄的脸颊,更是没有一点肉,只剩下高耸的颧骨向人昭示她曾经的刁蛮。
云香莲打从三四天前就跟云琅坐车上路来长白县州了,所以一路车马劳顿,显得她精神疲惫,没精打采,双眼无神,嘴唇发青。
那一身自以为是最好的丝绸蜀锦衣裳,弄得下摆皱巴巴的,哪有高门贵妇地模样了?就像是哪里来的逃荒的妇人一般。
“九弟妹啊,时辰不早了,我就跟你不客气了,带她们下去用点膳,充充饥,解解劳顿之苦。”誉王妃云钱氏,将新房里有点剑拔弩张的味道,赶紧打圆场,站起身来对新娘子罗紫薇道。
新娘子罗紫薇对于誉王爷云博广的王妃钱美容递放过来的好意,自然是很愉快地很感激地接着,“那就有劳五皇嫂了。”
钱美容见自己目的达到了,很是高兴,就对着一屋子的女眷们笑呵呵地道,“走吧,咱们也该去填填肚子,留点空间给九弟妹歇息一下。”
因着这房间里,钱美容是五王妃,年龄长,辈分最高,所以,她说的话,没人敢明面反驳,便一个个的笑呵呵地打着趣儿,就随她身后出去了。
云香莲走在最后,眼里和脸上满满地都是嫉恨和嫉妒之色。
新娘子罗紫薇看都不看她一眼,就像是她是一缕空气一样,人家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云香莲还想说句什么,可钱美容转过身来瞧见,假装过来跟她亲热,却一把扯住了她的胳膊,暗暗用力捏了一下,警告地轻声道,“别犯蠢,你惹不起你九哥。”
是啊,云博年九亲王爷,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为过,惹他,你得有能力和胆量去承担,不然……谁惹谁死,粉身碎骨。
云香莲虽然不服气,但是也知道五堂嫂说的话,是对她好。通过这段时间证明,每次只要她有所行动,都会遭到无情地报复。
所以,钱美容的话,她听进去了,乖乖地朝外走去。
而云琅这边,可就算得上是自取其辱了。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云博年一点都没给云琅面子,直接将前来送亲的云山,云河,云文和云锦介绍给了他。
云博年说,“仁美啊,来,其他人我都给介绍完了,既然你来了,本王就给你也介绍介绍,你们也认识认识。
云山,云河,云文,云锦,四个孩子,从今儿个起,是本王的继子,当称呼你一声姑丈。”
说完,不去看云琅那张色彩缤纷,几乎有些扭曲的脸,对云山哥几个道,“云山呐,来来来……这位是你们的堂姑丈,姓陈,陈仁美,今后跟咱们都是一家人,见了面,不可失礼。”
云山和云河,云文不疑有他,一脸恭敬地笑着过来就行礼问安,叫了声“七姑丈。”
云锦看着眼前这张酷似大哥一个脸型的男人,心里百味丛生,复杂至极,那种难以表述的痛苦,侵蚀着他的心。
“七姑丈……”云锦冷脸相看,淡淡地叫了一声云琅,“今日能与七姑丈成为一家亲戚,实乃小子们三生有幸。小生云锦就此见过七姑丈大人了。”
云琅看着眼前的几个儿子,那种心底里从没有过的凄慌油然而生,他不想给他们做姑丈啊,他是他们的亲爹好不好?
可是……眼前的几个儿子,怕是还不知道他这个爹还在世上吧?
“你们……是送嫁来了?”云琅问了一句多余的废话,言不由衷,“你们的娘……”
“我们的娘为我们几个儿女辛苦了。”云锦不等云琅把话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头,恭敬地笑着道,“娘亲承蒙九亲王爷不弃,承蒙九亲王爷看重,乃是我们几个儿女的幸事,所以,都送娘亲来了。”
云锦说完,冲着云文和云河,云山是了个眼色,就给云博年跪下了,齐声磕头,教叫道,“爹……儿给爹磕头。”
如果不是云琅今天来此,如果不是云琅提到他们的娘,云锦不可能在此时此刻,当着这么多的来宾,就与哥哥们跪下给云博年磕头认爹的。
而腹黑之极的云锦,当着云琅这个亲爹的面,当众拜认继父,便是要在云琅心上扎刀。
你不是亲爹吗?你敢隐姓埋名,抛妻弃子,那我们就敢当着你的面,管别人叫爸爸,就敢亲自送娘亲管别人叫夫君,就敢为了娘亲的将来过好日子,当着你的面,撕开你卑劣地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