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博年却假装没看见罗紫薇疑惑询问的眼神,而是神情淡定地点点头,“是,本王来给披红挂彩。那什么……杨里正,是否吉时已到?”
杨德顺哪里想到九亲王爷会要亲自给干妹子家上房梁,而且还要听从自己的指挥?顿时喜上眉梢,赶紧回答,“回王爷千岁,吉时已到。”
“好,那就开始吧。”云博年手拿着锦缎大红被面,让云河和云文紧随自己身侧,就踩着梯子上了墙体,站在了最中间的房柁两侧,等着杨德顺一声赞喜,他们就开始披红,挂彩。
云锦这位新出炉的秀才公,也没闲着,当下端着喜糖,也跟着上了房顶。
云山站在人群里,见弟弟没都上了房顶,唯有他这个长子,却孤零零的站在村里人面前,就像是一个外人似的,心里顿时好不是滋味。
他现在不考虑什么长子不长子的了,直觉着这么多人面前,自己像外人似的,好不难堪哪。
的确是难看到家了。
云山都能感受到村里人看他的目光,那样的同情怜悯,也有幸灾乐祸和嘲笑。
他想躲开这个难堪的场面,可是,他的双腿沉重地难以迈开步子,双脚就像灌了铅似的,更是沉重无比。
“云山,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上去,将那几大挂鞭炮挂到房屋墙体四角?
一会儿你里正舅舅一喊吉时已到,九亲王爷和你弟弟他们披红挂完彩,你就点燃鞭炮。”
云山只觉着自己是个小可怜,脊梁骨被老娘敲断之后,扔在地上摩擦地他差点喘不过气来。
他正难过呢,忽听得老娘那熟悉的喝喊声骤然在耳边响起,吓得他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赶紧答应,“是,娘。我这就上去,这就上去。”
可是他的话音未落,忽然就呆愣住了。
他……他,他没听错吧?啊?他娘……他娘说啥啊?是他耳朵出了毛病吗?听错了吧?
老娘说……说让他跟着上新房顶上?是让他也上新房顶对不对?
云山傻愣愣的站在那儿,眼神都直了,在众人复杂的眼神中,他瞅着老娘那张严肃的脸色,确实是有些懵。
云河见老娘松口,给了大哥一次机会,站在房架上急忙高声不迭催促道,“大哥,你愣着干啥啊?啊?娘叫你把鞭炮挂在新房顶上呢,你快点啊,别误了吉时啊。大哥,快点上来。”
云文和云锦也一起喊道,“大哥,快点上来,快点。大家伙儿都看着呢,你赶紧滴。”
听着弟弟们亲热的叫着大哥,云山眼里一下噙满了热泪,也不知道是悔恨的,还是激动地。
回过神来,扑通就给罗紫薇跪下了,悔恨夹杂着各种复杂,一个头就磕在了地上,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娘,儿子该死。”
他这一跪,一喊,一哭,云河和云文,云锦几个都跟着热泪盈眶。
村民们,包括云博年和杨德顺在内,谁也没多说话。
这母子俩之间的事情,其他人还是别掺和的好。
尤其是俩孩子,更不适宜在这儿见长辈们之间的矛盾纠葛,所以张何氏一把扯过想要看罗紫薇家笑话的王林氏,将小木盛,小木辰,小木雨给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