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绮云瞳孔瞬间放大,全身汗毛倒立。
“你敢!”
“你,你,你如果敢剥我的灵,我师父……”
她想说我师父不会放过你,忽然看到自己的师父就在门口,把后半句话又咽了回去。
仇罡眯起眼睛,讥笑着把邪恶的手伸向谷绮云……
谷绮云顿时面色惨白,惊恐地看着仇罡的手掌在她面前放大。
“不,不,不……”
就在仇罡的手要覆上她的天灵盖时,突然一声大喝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仇罡!放开我师姐!”
“有事冲我来!”
关木郎握着拳头,浑身颤抖,脸色发白,紧咬牙关道。
谷绮云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连声道:“对对对,你去剥他的灵。他是个废物,就算他的灵被剥了也没什么。”
说完,谷绮云红着脸低下头。
躲在草垛后的陆清宁都替她感到羞愧,人家好心救她。她却反过来出卖人家。
“呵呵。”
仇罡轻笑两声,叹道:“你师父平日最不重视的是你,最不喜欢的也是你。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你却是最有骨气的。”
“我问你,她平日依仗大师姐的身份,对你非打即骂,还当着弟子们的面侮辱你,你为什么还要救她?”
关木郎道:“我是岱院的弟子,师父教导我们‘入了岱院我们就是一家人,师姐弟间要相亲相爱’。”
“她虽然对我不仁,但我不能对她不义。”
这一番话说的十分坦然,没有慷慨激扬表忠情,听来却让人十分感动。
陆清雪忍不住叫了一声:“师兄?”
陆清宁却感觉有些奇怪,好像哪里不对劲?
她的视线转移到仇罡身后的二长老身上,顿时就明白了。二长老已经醒了,但眼睛还没睁开。
从关木郎三人的位置向二长老的方向看。
仇罡蹲在谷绮云面前,谷绮云的视线完全被他挡住,陆清雪的注意力被关木郎吸引。
只有关木郎注意到后面已经苏醒的二长老。他刚才的话是说给二长老听的。
真是为难他了 ,平时不受重视,到了这个时候还要冒险去获取师父的信任。
关木郎紧握的拳头里,指甲深深嵌入肉里。
“好。”
仇罡将目标转向关木郎:“既然你这么重情谊,我就先剥你的灵,把你制作成傀儡送给你师父。”
听到仇罡这么说,陆清宁纳闷这儿又没有镜妖,他剥下灵放在哪儿?
就在陆清宁疑惑时,门外响起一阵婴儿叫声,像有几十张嘴在同时说话。然后一群像树根一样的东西头顶着栀子花闯进殿内。
它们欢快地围绕在仇罡身边,身上不停抖落泥土。
一只树根趁人不注意,在眨眼间就变成人的模样,五官与关木郎一模一样,就连衣服都丝毫不差。
只是两只眼睛的黑瞳漆黑如墨,死板一块,不像人的那样灵动。
它化作人形后,就像木偶一样僵立的站着。
栀子花……
变人……
镜妖?!
忽然间,陆清宁恍然大悟!谁说妖一定是生出来的,也有可能是土里长出来的。
这些东西就是镜妖!
镜妖竟然是这么个玩意儿。
陆清宁的眉毛拧在一起。
难怪他们会在那块通行玉牌上闻到栀子花香,先前还以为是玉牌不小心沾染上栀子花的味道,原来是这样来的。
其它镜妖看到那个化作人形的镜妖,朝‘他’涌过去,围绕在‘他’的脚边欢快地跳舞,似乎是在庆祝他即将能做人。
仇罡看着那些树枝一样的怪东西,安抚它们道:“乖,安静点,马上让你们都做人。”
那些树枝一样的怪东西仿佛能听懂仇罡的话,竟然真的不吵了,乖乖的坐在一起,等着变人。
安抚好那些镜妖,仇罡将目光转向关木郎,伸手抓向关木郎的天灵盖。
关木郎听到他刚才对镜妖说的话,全身都紧绷在一起。
以他的实力绝对没有可能在仇罡手底下逃走,只能等待二长老,二长老……
就在仇罡的手即将落在关木郎头顶,身后突然悠悠地传来一声:“慢着……”
仇罡猛然停手转头看向身后。
二长老已经睁开眼睛。
关木郎大大松了一口气,二长老终于醒了。
二长老支撑着身体盘膝坐起,虽然身处险境又身中奇毒,二长老依旧气势不减。
她盯着仇罡道。
“仇罡。你不是想报复我,想做傀儡冲我来,用我的灵做成的傀儡更强大。”
仇罡的面庞有一丝丝扭曲。
他怒道:“你以为我不敢吗?”
二长老重重哼了一声道:“你当然敢,你有什么不敢的!你连宗主都敢下毒,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只是我有一点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背叛青云宗?”
“青云宗养你,育你,教授你仙术,并没有对不住你的地方。”
“即使你心里对我有恨,冲我来即可,为何要冲整个青云宗?”
陆清宁的嘴巴张成o型,回头看曲不闻。
二长老什么时候知道宗主中毒的?这件事不是只有他们三个知道吗?
曲不闻也是一脸疑惑。
他摇了摇头。
三人继续观看。
仇罡站起来猛地冲到二长老面前,揪住她的衣领,将她从地上拽起来。
他们以为仇罡要对二长老不利,准备出手,忽然听仇罡道:“只有青云宗没了,你才愿意跟我走。”
这话说的很奇怪,乍一听,让人根本听不明白。
不过马上二长老就替他们解惑。
二长老道:“当初我说‘除非青云宗没了,我才会跟你走’,这只是一句婉拒的话。”
“青云宗就算是真的没了,我也不会跟你走的。”
仇罡好像现在才忽然明白,大叫道:“为什么?!”
二长老道:“我也奇怪为什么, 年轻时的你明明向往除魔卫道,也抱有远大志向,为何现在只想沉溺儿女私情。”
“就连修炼天赋都远不如年轻时。”
这句话好像让仇罡受到重大打击,他缓缓松开二长老,失魂落魄的站在地上。
陆清宁回头看曲不闻和乐不言,用口型问:“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