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靳成锐给她剥了个鸡蛋。“所以我们不需要去找她,她会再来找我们。”
就在他们吃早餐的时候,一抹红色的身影出现和平旅馆的附近。
靳成锐说的没错,兰雪会来找他们,并且还是这么迅速,因为任务是有时间规定的。
看着和平旅馆,兰雪思虑了许久,转身进了和平旅馆对面的矮楼。
杨光吃早餐后问长官是先去见爱尔少将,还是把兰雪的事先解决。
靳成锐看了下时间。此时离见面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如果要去就不能再耽搁,毕竟迟到总让人觉得没有诚意。“我们先去见爱尔少将。”
皇家海军第五部队不是很偏僻,却也是人烟稀少的地方,一个是因为最尽头是军事基地,一般人去那里做什么?二个是在基地的五公里外就设有哨所,所有进出的车辆都必须接受检查,不配合的会被赶走或被大兵按在海里喝“茶”。
靳成锐出示了证件,告诉大兵自己要找的人。
大兵对照完证件,又回哨所里打了电话确认才放行。
这里的检查十分森严,兰雪停在哨所外边,看着他们进去,直到消失在路的头尽才倒车回去。
他们来皇家海军基本做什么?兰雪疑惑,却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上面的人,打算等他们回来就动手,解决掉直接回去,到时她便是一名合格的特工,可以搬出那个呆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去呼吸着新鲜的自由空气。
杨光他们进入到英国的皇家海军部队,并不怎么顺利。
他们被一个军士长告知,将军正在首都伦敦开会,要过两个小时才会回来。“
这里到伦敦开车要不少时间,两个小时不算太久。
靳成锐谢过他,说他们可以等。
“好的先生,请你们在这里稍作休息,将军回来我会马上告诉他你们的到来。”大兵临走前还给他们倒了两杯水,待遇算是不错的了。
杨光好奇的打量这间会客室,只看到墙壁上挂着几幅历代女王的照片。
“长官,你说他们这么做,是对女王的尊敬呢?还尊敬呢?”要知道部队里都是公的,自已动手是经常的事,可自己动手也要有点想法才行,这让有时几年看不到女人的大兵,天天看着自家女王……
靳成锐不知道她的奇怪思想,望着历代女王的照片反问:“不是尊敬,还能是什么?”
杨光心想:长官你好纯洁。
两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等得无聊的杨光趴在窗户上,看外面到处走动的大兵,直到一架ac312直升机缓缓停到操场上,才转头对靳成锐讲:“长官,爱尔将军应该回来了。”
“嗯。”靳成锐没有动,没有看外面走下直升机的高级军官,而是望着面前一次性怀子里的水,在它微微晃动时抬头。
爱尔将军一身海军常服进来,看的出他一到基地就马上来见他们了。
“你好,爱尔少将。”靳成锐站起来,朝他伸手。
年近五十岁的爱尔少将,高耸眉骨,眼窝深凹,鼻如鹰勾,看起来非常瘦,让第一次见面的人有点怕他。
杨光也不例外,觉得他全身除了骨头就是皮了。
“靳成锐,靳准将,我听说过你。”爱尔跟他握手,然后示意他坐。“前不久把蒂瓦和恩迪利搞得乱七八糟的家伙。”
“我们只是去那里看看。”
“你不用谦虚,我这不是赞美你,而且我劝你别太高看自己,我知道的事比你要多的多。”
靳成锐毫不畏惧,锋利的视线直视他的眼睛。“这就是你一大早去首都伦敦的原因?”
“我去哪里并不关你的事。”爱尔一幅高人一等的样子。
英国的贵族早已废除,但只是名义上的,形式上许多人仍和以前一样,把人分成三六九等。
“我也劝爱尔少将别太高看自己,我知道的事比你要多的多。”靳成锐不等他说话,把一张写着HAs的纸推到他面前。“熟悉吗?”看他变了脸色,靳成锐接着讲,同时解下手腕电脑。“想知道我们去蒂瓦和恩迪利做什么吗?我们可没有美方那么无聊,去维护和平与正义。”
“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你已经知道我这次前来,并不代我的国家。”
爱尔坚决的讲:“我只忠于我的祖国,我不会与你做任何私下交易。”
“别急着拒绝,我们先看些东西。”靳成锐看了下杨光,在她起身关窗帘时,把手腕电脑连接到会客室的投影仪上。“这些照片我想你一定不陌生。”
爱尔看着照片里牺牲的战士,若无其事的拿出盒烟,扯出一根点燃。
杨光看他吞云吐雾的,很想提醒他别抽了,再抽下去都要成干尸了。不过她没立场提,自己对他来说连个路人甲都不算,就想去干预别人的事,会让人觉得可笑。
“死亡和牺牲对爱尔少将您来说,确实已经麻木了,但我想你一定不会忘记他。”靳成锐对他的平淡没有在意,把照片停在最后一张上运筹帷幄的讲:“现大英国最尖峰特种部队,SAS特别空勤团的其中一员,在前五天死于一场战役中。”
“任何部队都有伤亡,即使是如神话的SAS部队。”爱尔夹着烟的手指有些颤抖,烟灰如失去依靠的尘土飘落下来。
“牺牲是不可逃避的问题,不过在你的管辖区域里却从未有过。”靳成锐关了图片,把手腕电脑戴回手上。“三十四年,SAS特别空勤团在你这里从没有过牺牲,这让你从一个上尉一路晋升到少将,稳坐皇家海军第五部队的指挥官位职,但现在属于你的神话被打破了,这名牺牲在你区域的特种士兵,是被一把破AK-47冲锋枪打死的。”
爱尔沉默了许久,似突然颓废了许多。他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深陷的眼睛疲惫的看他。“相信我,我只是不想让他们牺牲。”
“如果你只是想往上爬,有的是人把你踹下来。”
“他们都很优秀,不应该这么年纪轻轻就被装进盒子里。”
靳成锐看着他不说话,静静的等他说完。
每个走上战场的士兵都是优秀的,没有人想看到他们被抬回来。
爱尔像个倾吐苦水的孩子,他的话让杨光充满无奈,却无比心惊,难以忘记。
最后爱尔深吸口气,恢复刚开始的冷傲和严厉。“靳准将,如果找到组织背后的人请通知我。”
靳成锐起身再次和他握手。“我们会的。”
离开皇家海军第五部队,杨光突生感叹。“我被他们的精神折服。”
用百分百精力做好当前的事。训练艰苦,咬牙完成它。血流如柱,忍疼包好它。战役沦陷,想办法夺回胜利。
正是这种不顾前程后果的精神,才造就了现在的SAS部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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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事情搞定,杨光和长官去外面玩了圈才回旅馆。
杨光上楼的时候,从窗户里看到对面有抹红色身影,继续往上走时对靳成锐讲:“长官,要不要运动一下?”
看她狡黠的笑,靳成锐直觉不是什么好事。“你要是还想玩,我们可以去逛逛这里。”
20世纪的叶英帝国解体,被苏连取代的战火曾在这里燃烧过,虽然不是中方的战场,但每位爱*人都是值得尊敬的,他们去看看,感受异国先辈的遗迹也是件充满意义的事。
“这里我们等会再去逛,现在我们来干点正经运动。”杨光说完就冲向外边的阳台,撑着混泥土砌成的台阶跳到对面的楼顶。
杨光的房间和兰雪出现的房间是面对面对立的,虽然相隔三米多,可她这边有个大阳台,跳过去绝对不成问题。
她轻松跳到那边,却把靳成锐惊出一身汗。这要是放在以前,他绝对一点感觉没有,现在却真可以用心惊肉跳来形容。
杨光向他抛了个媚眼便跑向天窗,撑着地面跳下去。
怕她出什么事的靳成锐立即跟上,他跳到对面楼顶再直接攀着沿边跳到二楼的一个阳台上,没有惊动本栋楼的居民进入楼内。
房里的兰雪是故意让她看见的,此时她凝神站在房中,注意着紧闭的房门和窗户。现在距离她的任务时间还有十个小时,她必须在这之前杀了他们,不管是用什么方法。
杨光比靳成锐先行一步,但等她从楼上下来时,却和他是同一时间冲进那间房。
窗户和门被人同时踹开,木屑和木片四处飞溅。
兰雪挡开朝她飞来的碎片向杨光攻去,动作快到杨光几乎要抱头挨打了。
对她这种看似柔美实则打在身上挺疼的功夫,军队里的拳体操根本派不上用场,而且在这种热兵器时代,他们把拳脚功夫练得一个打十个就很不错了,谁还去研究这些五行八封和太极,这都是被时代遗忘连老爷爷老奶奶都不玩的东西,杨光更是连听都没听说过。
靳成锐见她亮出薄刃,在衣摆舞动翻转时一个高跳旋踢,把刺向杨光的女人踢开。
兰雪被踢得飞撞到墙壁上,磕破了额头。她视若无睹,恨恨的望着靳成锐,在他继续攻进时转身飞跑,从被他踹破的窗户跳出去,再翻跳到旁边的阳台上。
“又跑?!”杨光操骂了句,转身就上楼按原路返回到屋顶。
她是从后面跑的,所以当靳成锐反过头时只见楼梯间闪显的背影。
杨光顺着竹杆楼梯爬到层顶,看到兰雪已经跑到了另外一栋楼,便毫不犹豫的追了上去。
她打不过她,但是用枪就不一定了。杨光一边追一边拿出手枪,从口袋里掏出个消音器装上,同时动作利落的跟着她接连翻了几家居楼的窗户、阳台、屋顶,每次她都动作轻盈不惊动这里的住民,如行走和平社会的异类,悄声无息穿越不同寻常的轨道,优雅的像艺术家。
不对,此时的她比艺术家更疯狂,让跟在后面的靳成锐想拿绳子把她绑起来,免得她上窜下跳。
当初他想着,在基地里跑跑步,权当运动了,后又怕她呆得久了心痒,便带她出来旅行,结果还是让她“运动”了起来。
兰雪头也不回的一直往前跑。现在她已经快要出了原住民区,不远处就是高楼大厦,那里并不繁华,地域空阔,行人稀少,想要隐藏人海的方法是行不通的。可她并不打算就这样跑掉。
兰雪返头看不远处身手矫健追上来的女孩,等了她一下就继续向前挺进,在跳到另个阳台准备登堂入室时,碰到了一点小意外。
“啊——”“你是什么人!”
女人的尖叫,男人操着口不知哪个地方的语言怒吼。
兰雪没有停留的迅速上楼。
紧追上去的杨光看到慌张用被子包住自己的裸女和男人,头皮一麻,在听到上面的响动后,嘟囔了句白日宣淫成何体统便匆忙继续追。
兰雪只看到女孩在追她,那个男人不知去向。怕那个男人不知会从什么地方冲出来的她,顺着水管飞快爬到屋顶。在这里她视野开阔,更好寻找。
而屋里见又跑过去一个人的男人被搅了性致,他拿起抽屉里的手枪追出来,只是等他抓住阳台栏杆准备爬时,一个黑影瞬间盖过他上方,接着手上传来剧痛。
踩着阳台攀住遮阳板往上翻的靳成锐,没理会后边杀猪般的叫,翻上楼顶听到另边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立即拔腿追过去。
现在的太阳比较偏爱西方,靳成锐刚才跳下的这面是北边,因此温度略低,光线也略暗。他看着被人强行撞破玻璃的窗户,和窗帘涌动隐约露出的人影。嗅到股浓烈的血腥味。
他打开了空有框架的窗户,没有迅速进入,让空气更加畅通才撑着窗台跳进去。
这时和长官经过一次如跑男般的追逐的杨光也冲了进来,看到一动不动静站房中的长官,好奇的走过去。
杨光走到他身边,望着狰狞死掉的屋主,戏谑的讲:“我们运气真好。”
屋主是个二十多岁将近三十岁的健壮男人,此时被人割断了脖子,鲜血像被打翻的墨汁,溅得到处都是。
“我不这么觉得。”靳成锐剑眉微皱。“已经有居民向这里走来了。”
“啊——”端着脸盆的小男孩,看到房里的两个陌生人和倒在血泊里的父亲,超高分贝的尖叫,吓得跌倒的他那脸盆水没浪费,全扣他头上了。
看到湿渌渌狼狈不堪的小孩,杨光收起枪,垂下肩膀。“长官,要不我们继续跑吧?”
“你想被通辑吗?”靳成锐拿出手机,打了警察局的电话。
在他们打电话的时候,听到小孩大叫的居民都跑来,七嘴八舌的叫嚷着,可他们都不敢进去,在外面吆喝来更多人。
靳成锐举起手,安抚的讲:“我刚才已经叫了警察,你们可以在这里看着我们。”
一个穿着小背心白衬衫的斯文男人听了他的话,打量躺在血泊里的男人和地上的男孩,试着与他们勾通。“你们能站到窗户那里去吗?”
杨光看了眼长官,和他一起慢慢退到里边的窗户。
看到他们配合,斯文男人劝说激动的居民,慢慢进去把吓傻的男孩抱起来,把他交给外面的居民,就走向倒在血泊里的死者。
杨光知道解释很无力,但还是说:“人不是我杀的。”这话她不陌生,却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说的一天。
斯文男人没理她的话,摸着尸体的胸口讲:“是不是你们杀的这由警察说了算,我是法医,只是做我职责内的事。”他说完看向外面紧张的居民,用当地语言告诉他们。“人才死没多久,凶器是把非常锋利的刀,麻烦你们快去周围找找,以防被他们的同伙拿走了。”
看一半的居民都跑去找那把凶器,杨光对斯文男人有股莫名的好感,把他当成了救星。“大哥,你叫什么名字?看着有点混血。”
男人瞥了她一眼,傲慢的讲:“即使我混一半东方的血,我也不会帮你们。”
“不不不,我不需要你帮,只希望你能帮助这里的警察尽快破案。”不然她和长官的假期就要在牢里度过了。
斯文男人仍旧不怎么搭理她,仔细的检查死者身体及伤口。
对男人的冷淡,靳成锐摸了摸女孩的头。“我们去窗户。”
这场面实在有些血腥,而且味道也不怎么好闻。
杨光点头,和他走到窗户边上,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然后懊悔的讲:“长官,我要是不追出来就好了。”这样,这个男人也许就不会死。
“现在你应该担心接下来的事。”
“警察吗?”她正说警察,这里的警察就如坐火箭般赶来。看到走在最前头挺着个大肚子的警察头子,想他是怎么把他那一身肥肉塞进制服里面的。
靳成锐扫视四周,言简意赅吐出四个字。“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