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禅灯大师闭眼诵经开始,殿外那些同为法华寺前来为祈福仪式诵经的和尚也敲着木鱼念起了经。
太后很是虔诚的双手合十闭着眼,嘴里也有模有样的跟着一同诵着经。
封承允低着头,因为中间隔着个太后,白若棠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不过手上他亦是习惯性的褪下了腕间的红翡手串轻捻着。
白若棠也学着太后的样子双手合十闭上了眼。
只是看似平静的面容下,内里的她却是有些心神难宁。
白若棠算尽了一切,可偏是算漏了这好似有着‘通天’之能的得道高僧。
她不知道禅灯大师是不是真的能通过她的面相看出些什么,也不知道今日的事若照常发生了,他会不会多言与封承允说些什么,提点上那么一两句。
若真是如此,那...封承允和她之间是不是就......
......
脑海里念头纷杂,白若棠心里也越来越乱,就在这时,一道带着些空灵似又悠远的声音响彻在她耳旁。
“万般皆缘法,当作如是观。”
听见这句话,白若棠一瞬间的睁开了眼睛朝禅灯大师的方向看去,可他明明依旧闭眼诵念着经文。
而且就其余人的反应看来,刚才那句话应该是只有她听见了。
莫不是这就是那禅灯大师的神通?
本就对鬼神一说心底有着敬畏的白若棠这一刻真正觉得,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或许她之前所念所想的是对的,有时候放别人一马,或是做些力所能及的善事,终能给她和所有她记挂的人积累下福报。
......
有了禅灯大师给她的那句话,白若棠的心也在此刻真正意义上的平静了下来。
虽然不管结果如何,她都不会放弃今日对付顺妃的计划,但正如禅灯大师所说,万般皆缘法,毕竟若不是顺妃先起了害她和孩子的念头,她又怎么会想着要除了她。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
随着一声声念诵的经文响彻在耳畔,时间也在期间一点一点的悄然流逝。
贵妃和德妃与顺妃并排在一列,两人各自内心计算着白若棠与她们说过的药发作的时辰。
见时辰差不多了,两人借着诵经声的遮掩,故意隔着顺妃一左一右的小声说起了话。
“淑仪,不是我说你,我这孑然一身没个子嗣的也算了,你还是得为了琛儿想想。”
“想什么?皇上待皇后如何你看不出来?就凭着皇上对皇后的宠爱,加上她生的那一双龙凤胎又是禅灯大师亲言的天启的福星,你觉得我还有什么可想的?
更何况,说实话,我只愿琛儿平安富贵一世足矣,那个位置,只要有皇后在,有她的一双儿女在,旁人啊......”
“呵...那都没戏!”
“唉~你说的也是,只要有皇后在一天,旁人啊...都没机会。”
两人说完了该说的,互相对视一眼后,闭眼前各自用余光打量了眼顺妃脸上的神色。
直到二人见顺妃虽然闭着眼,可那明显蹙紧了的眉头昭示着她将二人的话语全都听进了耳朵里。
完成了任务,贵妃和德妃也没完全放松了心神,微眯着的眼缝时刻用余光关注着顺妃。
虽然她们的目的就是要让顺妃伤害白若棠。
可二人都想着,若在顺妃有什么动作时,她们能审时度势的帮衬一下,对于白若棠保命的几率也能再多添上几分。
虽然白若棠跟她们说她心中有数,可谁说的好那顺妃会什么时候动手呢?
万一她就趁现在,白若棠在前方背对着她们的时候动手,她能不能避开要害还真的很难说的准。
......
顺妃此刻药效也确实是发作了,自打她将贵妃和德妃的话听进耳朵里后,心底就不断的只滋生出一个念头,那就是必须要除掉白若棠。
不然即便她今日顺利弄死了那两个小崽子,白若棠总还能再生啊。
万一她再生出个儿子,或者又生出个什么龙凤胎,那凭借着封承允对她的宠爱,那她今日所做的这一切不都是白费功夫?
斩草要除根,所以...白若棠必须要死!!!
随着心底这股恶念的滋生,配合着白若棠的药效,顺妃睁开眼时,明显充满了红血丝的眼底看上去尤为渗人。
......
杀了她...
杀了她...
杀了她...
顺妃脑海里不停叫嚣着这三个字,而她也在药物作用下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
环视了一圈殿内众人,见大家此刻都闭着眼,顺妃又将目光转投到了前方背对着众人的白若棠身上。
顺妃觉得这无疑是一个绝佳的动手的好机会。
抬起手,顺妃从头上拔下了一根簪子紧紧攥在手里,在脑海里再次强烈的叫嚣声想起事,她以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猛的高举着握着簪子的手朝白若棠扑了过去。
......
白若棠又不傻,她心里一直计算着顺妃药效发作的时辰,时不时的悄悄眯着眼缝通过桌案上那金色香炉的反光注意着顺妃的一举一动。
就在顺妃高举着簪子起身猛的朝她扑过来的那一刻,算计着角度的白若棠,在贵妃和德妃适当的惊呼声中转过了身形,任由那簪子避过后心处插进了自己的肩膀。
贵妃:“皇后娘娘——!”
德妃:“皇后娘娘——!”
顺妃见一击未中,还想拔出簪子继续刺白若棠,可白若棠又怎会让她如愿,忍着肩膀上的剧痛,死死握住了顺妃那只握着簪子的手。
封承允在贵妃和德妃惊呼出声的一瞬就睁开了眼,但还是慢了一步,只能看着顺妃手上的簪子刺进了白若棠的肩膀。
不过之后他就反应迅速的起身,一脚直接将顺妃给踹飞了出去。
被封承允接住在了怀里,白若棠低低喊了声“皇上...”后,就很适时的直接‘晕’了过去。
看着怀里肩膀上还插着发簪,已经被鲜血浸湿了肩膀处凤袍的白若棠,封承允有些颤抖着手的将她抱起来,一边大喊着传太医,一边喊着棠棠快步出了祖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