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洞宾一双眼绕着维基来来回回看不够，要不明真相的人见到这场景，还以为这老道兽性大发，要对人家小姑娘怎么样呢。
“实在太令人震惊了！孙道友，这具傀儡是何人所炼？竟有这般灵性，贫道自谓也曾见过世面，可今日，着实开了眼！”
维基露出个很不开心的表情，慢慢挪到孙铮身边，缩缩缩，把自己藏起来。
这让吕洞宾更加好奇：“这灵性，已与寻常生灵一般无二。已经堪比那些先天法宝元灵之智……不，比大多数法宝元灵都强！”
白牡丹很尴尬，连忙解释：“孙道友见谅，师尊平素最喜炼器之术，令府这位管事，确实功堪造化，连贫道都不免心神激荡。”
孙铮理解这种技术宅的失态，同时也稍稍有点意外。没想到维基被一眼看出根底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吕洞宾下意识说漏的那些话。
从他的话里可知，至少是见过别人炼制的有灵性的傀儡，甚至也见过法宝元灵，而这些东西，都和人工智能有些类似！
对上吕洞宾那种求知的表情，孙铮只好推脱，声称维基是自己无意间得来。
不过很显然，吕洞宾对这种技术的痴迷程度远超预料，尽管情绪已经恢复，但依旧还想刨根问底。
孙铮只好施大招：“吕道友可曾有过梦中游历天外世界的经历？”
吕洞宾肃然正色：“嘶！原来竟是游历另一方世界所得？难怪难怪！”
唵？
这回轮到孙铮尴尬了。
“吕道友的意思是说，天外世界很常见吗？”
吕洞宾稍稍一愣，笑道：“忘记你所得传承乃是无师自修，若有师门长辈指点，也不会连这等常识都未曾听说。不过孙道友也确实好运气，尽管没有师门前辈提携，却仍有机缘踏足异界，可谓得天独厚者也！”
孙铮只能回一个勉强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吕洞宾解释：“好教孙道友知道，这苍茫宇宙，除了三十三天，十八层地狱之外，更有无数大千世界并列其间……”
孙铮只觉得脑海一道轰鸣，原来这些修士早就知道平等世界！
根据吕洞宾的说法，无数大千世界，充斥着各种生灵。
其中有一部分运气好，或者叫做有机缘的，可以获得传承，踏上修行路，经过奋斗，挣脱皮囊，转为神躯，从此飞升上界，位列仙班。
有飞升上界的，自然也有沉沦下凡的。
由于种种原因，三十三天的神仙之间们，偶尔也会转投下界。有的是体验人间百态，有的是寻求刺激，当然，更多的是互相争斗被打败扔下来，又或者为了逃避追杀潜逃下界等等。
孙铮很羡慕：“难怪道济禅师和法海禅师那么豪横，原来真是罗汉转世。那这区区人间，还不是任他们逍遥？”
吕洞宾又笑：“那又不见得。仙凡之间，有着极为严苛的天道屏障。飞升容易，下凡却难！”
“此话怎讲？”
“天地间，凡有九窍者，皆可成仙！无论是受人指点、超度，又或是天生地养，灵性自生者。只要能够参悟生死之妙，脱去皮囊，炼气化神，破丹成婴。受过天地雷劫之后，自会受天机牵引，飞升上界，从此脱离凡世，长生逍遥。然则从仙界下凡又不一样，任你是金身罗汉还是大罗金仙，要穿过那天道屏障，都会被抹去灵识，屏蔽法力神通，在下界转世重生，和此间生灵一般无二，从头开始！”
“也就是说，这天地屏障，只是个单程通道？上天容易，想再下凡，就得销号重练？”
“就是这么个意思！”吕洞宾对孙铮的悟性表示赞赏：“这还只是仙凡之别，若再论那各自不同的大千世界之间，其屏障之难，更加苛刻。且未成神躯之人，神通法力远不如上界仙人。想要打破屏障，跨界来往，更是难上加难！”
说到这里，吕洞宾不由感慨：“但是天地之间，总有意外！所谓大道五十，其用四十九。那衍去的一，总是会被某些幸运儿撞上。若贫道没猜错的话，孙道友，便是其中之一！”
孙铮不由意动，难道那个所谓的主神或者轮回空间，真是这种存在？
吕洞宾又道：“不过很可惜，一般这种跨界来往受到天道屏障影响也是极大，能得一份传承或是宝物已是难能可贵。想要重现，几乎不可能。最实际的法子，还是按步就班修行，待飞升之后，重新寻机，另行下界……”
厉害了，还有这种操作？
“对了，据民间传闻来看，吕道友也是上界下凡？”
吕洞宾笑道：“民间传闻虽多有谬误，却也相去不远。贫道确曾飞升证道，此番下界重修，只为了结一桩旧案，度这劣徒重回上界！”
孙铮表示理解，瞧两人之间这互动，搞不好真是一笔风流帐。
为了更多的套取仙界知识，孙铮取出一块人头大小的变形金属送给吕洞宾。告诉他这玩意就是维基的伴生矿，可惜生出灵识的那个不能送他，研究也不行！
吕洞宾是炼器大家，一入手就大喜过望，这种金属特性简直令人着迷，顿时再看孙铮，就不只是道友这么简单了，简直就是个冤大头嘛！
白牡丹很熟悉吕洞宾的风格，见他沉迷在金属之中，连忙向孙铮道歉。
孙铮表示没关系，只是憋了一肚子的问题，估计一时半会也没法问了。
不过有了这个人情在前面，以后时间有的是，不怕套不出消息。
白牡丹将吕洞宾牵回客居小院，孙铮送她一盆蔓德拉草。
白牡丹对这种草木精灵很是喜爱，一下就喜欢上了，不住的道谢。
当年在神奇动物世界收集不少这种古怪植物，在大明世界只能当盆景，但在这个世界又恢复了活性。
在那个世界，只是个很寻常的治疗石化咒的药草，但在这个世界，又成了极为罕见的宝物。
草木之类要化形，所需的环境、机缘极为苛刻。
一般能化形的草木精灵，一经发现就会沦为修士炼丹材料，像孙铮这样肯随手送人的，简直闻所未闻。
所以孙铮离开后，吕洞宾和白牡丹达成共识，孙道友确实是个冤大头！
但是很不幸，修行界不是魔法界，这里的天道很严格。
所谓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占便宜确实很轻松，但将来迟早都是要还的！
孙铮哪里能想到，自己这种临时应急式想到的礼物派送行为，倒让他在济公和吕祖心中坐实了“仁性天生”、“气派非凡”之类的评价。
此后几天，吕洞宾一门心思沉浸在对那块变形金属的研究之中，每天连吃饭都是白牡丹出来取送。
倒是让维基趁机和白牡丹混了个脸熟，甚至维基连白牡丹是花草之灵的真相都套了出来。
维基又悄悄从孙铮的库存里“偷”到半瓶精灵泉水，那是孙铮从霍格沃兹禁林里搞到的存货。
白牡丹光是闻到那股淡淡的生命气息，就差点守不住道心直接下手抢夺。
回到房间，白牡丹将半瓶精灵泉水伸到吕洞宾面前绕了一圈。
吕洞宾从痴迷状态惊醒：“天一真水！”两眼圆瞪：“哪儿来的？”
白牡丹很惆怅：“那位孙维妹妹所赠。”
“这……孙道友可知此事？”
“弟子便是为此事犯愁，依我看孙维妹妹的样子，怕是孙道友并不知道。”
啧！
吕洞宾也愁：“此物于你太过要紧，照说……”
白牡丹展颜一笑：“弟子突然想明白了，此物或许便是弟子命中那道心劫吧！这样不明不白的得来，就算真能洗去妖气，心中却又多生一团魔念。何苦来哉？罢了，我自去寻孙道友，说个明白。就算他要收回，那也随他。”
吕洞宾想劝，随之又释然笑道：“你能得此感悟，这炼心一关，又多一层把握！去吧，既然知道他这里便有，大不了舍几分颜面，求他一回！”
半个时辰后，白牡丹找到了孙铮，将那半瓶泉水递还：“想是孙维妹妹并不知此物来历，孙道友切莫责怪她。”
孙铮摆手：“这家里的东西，大半时候其实都是她当家。既然她送了你，那你就收着。送人的礼物，哪有往回收的道理？”
“看来孙道友怕是也不知此物根脚，你要知道了，还愿相赠，贫道自然却之不恭。若是这等稀里糊涂的人情，又与偷盗何异？”
“噢？那敢问牡丹仙子，此物究竟是何根脚，值得如此慎重？”
“孙道友可曾听说过七大真水？”
“这个嘛……牡丹仙子也知道在下没有师承，对这些常识很缺乏，还请直言解惑。”
“玄冥真水、天一真水、无形真水、一元重水、万化雷水、血河真水、宙光真水！
这七大真水乃是世间一切水元素的源头，此物便是号称万水之母的天一真水。惯能和合万物，调理阴阳。
于草木之灵来说，最是难得。只需数滴，便能涤荡本身妖气，从此挣脱妖身！
此物极为难得，每每现世，总免不了要闹一番腥风血雨……”
“现在，孙道友还愿意将它赠人吗？”
孙铮依旧保持着那副模样：“既然对牡丹仙子有用，那就更应该赠你。反正我留着也是没用，糟蹋了岂不可惜？”
白牡丹愣了，明知道是天一真水，还这么风轻云淡，你这冤大头是天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