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闲聊间,收拾妥当采买来食物的圆圆犹犹豫豫进了门,极规矩对两人福了福身,“少爷,小姐。”
程无双看到谨慎规矩的圆圆瞥了程无经一眼,她可是用了两年时间才让圆圆面对她时不用如此拘谨,没想到程无经一来,她所做的都化作一缕青烟。
“都安顿好了?”程无经问道。
“是少爷,我来询问小姐买来那些生肉如何处置!”
“我来吧!今天把肉都用香料腌制好放到冰窖,腌制一晚入味,明日食用时味道才更好。”程无双起身伸了一个懒腰。
“这么麻烦啊?幸亏我带了两个厨子。”明天要是忙起来,把妹妹累出好歹,他可是会心疼的。
“厨子?”程无双惊讶道。
“对,大夫说让你卧床休息,偏偏明天有事,我就先找来两个可靠的厨师,你只要告诉他们怎么做就行。”
“兄长可愿意开个烤肉店?”
“烤肉店?”
“嗯,现在说为时过早,我先去把肉腌制上,今晚咱们吃过后再决定如何?”程无双提议道。
“也好。”见妹妹兴致勃勃样子,他不愿反驳伤她自尊心,烤肉真心没那么好吃。
程无双出了厅堂来到院子,就看到三个竹筐里各装满猪肉牛肉羊肉。
两个身材壮硕的青年男子拘谨站在一旁,见到自屋里走出来一美颜妇人打扮少女惊讶瞪大了双眼。
这穷乡僻壤居然还能看到如此貌美女子,该不会是少爷养的外室吧?
“既然你们是兄长找来的厨子,想必厨艺精湛,人也可靠。”程无双细细打量了下两人才继续道,“我夫家姓郑,你们唤我郑夫人就好。现在麻烦两位介绍下姓名,也方便我们以后相处。”
两人听闻郑夫人称少爷为兄长,心下再不敢怠慢,恭敬回禀。
一身材高挑,皮肤略黑男子拱手见礼道,“回夫人,我叫符丁。”
“回夫人,我叫梁舟。”另一稍微有些白胖男子同样有礼回答。
“嗯,我们开始吧!”程无双挽了挽袖子,“麻烦两位大厨把所有肉清洗干净,切成厚片,我准备下腌肉料。”
“是。”来的路上少爷说过让他们听命于这女子,自然要尊循。
符丁和梁舟动作熟练自井里打水清洗肉,圆圆让程亮帮忙一起干,自己则到厨房帮小姐一起准备腌肉料。
见院子里开始忙碌起来,在书房看书的郑悟妄也出门帮忙干活。
只有程无经躺在凉塌上守着一盆冰闲闲没事干,因为程大少爷真心啥也不会干。
先洗出来猪肉后,梁舟将肉搬到厨房案板上开始切肉。
询问过程无双需要的肉质大小后,动作麻利用肉刀将近半扇猪肉切割成需要的肉质大小。
牛肉,羊肉皆如此处理。
因食材有限,用切丝、片葱姜蒜、黄酒,加入适量的盐、白糖、酱油(程无双自制的酱油增色)腌制切好的肉片。
将肉与腌料搅拌均匀,确保腌肉料完全释放出味道,肉片将黄酒完全吸收后又变得干燥黏腻再倒入鸡蛋清食用生油(油能锁住水分以防流失)搅拌到肉完全吸收蛋清后放置到一旁。
羊肉牛肉除了加入葱姜蒜黄酒,多追加了胡椒粉、花椒粉,少量大料粉,羊肉里加入孜然粉以掩盖腥膻味。
因为今晚要试吃,取了足够食用量后将所有腌制好的肉盖好放到了冰窖里,用冰严严实实包围住,以防变质。
然后是用特意制作的铁签子串肉串,顺便准备了许多适合烧烤蔬菜。
蘸料有辣和不辣两种口味。辣椒粉、孜然粉、花椒粉等,另加炒熟的芝麻、极细花生碎。不辣的蘸料除了未放辣椒其他都一样。
当所有食材准备好,天色已黑。院子里挂上几个通红灯笼点亮。
碳火点燃在铁匠加班加点做出来铁槽炉子里,将烤串放在炉子上开始烤肉。
新鲜烤肉方式让几人好奇跟着程无双学习。边不停翻烤,不停刷油,让肉串均匀受热。肉片受热后滋滋冒着油花,油花滴落在碳火上啪次啪次冒着一缕缕青烟,肉的香味也传了出来。
“好香啊!”圆圆深吸了口气惊叹道。
程亮看了眼双眼冒光,垂涎欲滴的少爷程无经,赞同道,“与之前相比以前吃的烤肉太没滋没味了。”刚才瞧着大小姐腌制烤肉时放的材料,那都是奢侈,昂贵的胡椒磨成粉,一把把倒;那半盆子蛋清,倒进肉里,各种调料看的他心疼,不好吃才怪了。
符丁,梁舟连连点头赞同程亮的话,他们之前见过的,学习的烤肉最多就是用葱姜盐加酒腌制下烤制,完全没有如此腌制,味道如此惊艳。
“怎么样?兄长,开个店绝对赚钱。”程无双还惦记着开店的事。
“可以是可以。可我不知道如何经营啊!”程无经叹道,百无一用是书生。母亲在世也曾为他和妹妹置办了不少店铺,可他不善经营,所以盈利平平。
“这好办,之前你给我的银票拿去投资,将这秘方交给可靠厨子,你只管收钱就好。”程无双翻烤了下肉串,拿起一串烤肉吹了吹,不烫嘴后咬了一口,肉质软嫩,因吸收了大量黄酒和蛋清没有丝毫腥味,反而肉汁饱满,口舌留香。
符丁和梁舟听闻程无双话,眼里精光一闪。
郑悟妄看了眼程无双,低头未语,程无双还真是慷慨,一句话就将她父亲给的银票给了兄长经营商铺。
想想那日程无双不情愿接下那叠银票就知道这女子很是记仇。
“那钱……以后再说吧!”程无经想要说那钱是父亲给她的嫁妆,可对着符丁梁舟两个外人,只能压下到嘴的话,改了话题,“可以吃了吗?”言语有着隐隐迫不及待。
“可以了,大家尝尝味道,把这些烤串取下放到盘子里晾晾再吃,尤其铁签子烫嘴。”程无双明白这事急不得,边呼呼吹着手里那串,边叮嘱。
以前夜市吃烤串经常会见到因为太着急,有人嘴角处被铁签子烫伤,烫出一道黑印子。
“好。”
几人嘴上应着,手脚却麻利将肉串放到一旁餐桌上的盘子里,立刻拿起一串呼呼吹了两下,张嘴就咬了一口肉,超乎想象味道一下在嘴里爆开,肉有点烫,又舍不得吐,只能张着嘴哈哈呼着热气。
“怎么样?味道好吧!”程无双好笑看着众人馋嘴模样。
“嗯嗯,小姐好厉害,不仅做的菜好吃,烤肉也好吃。”圆圆吃的满嘴油花,乐颠颠的拍马屁。
“双儿手艺向来不错。”郑悟妄边啃着肉串,边含蓄赞了一句。家里伙食,圆圆做主食,菜肴都是程无双在做,味道不错。
第一轮烤肉几人过了过瘾,剩下烤肉符丁梁舟,程亮都很自觉接收烤肉工作。圆圆则勤快为三个主人端茶倒酒端肉。
程无双热热闹闹吃了顿古代烤肉,虽无没有冰镇啤酒相伴,却因身边有这些慢慢成为她家人的人相陪,越发完美。
相对于院子里热闹,山上已经万籁寂静。
清尘站在山头俯瞰着山下点着红灯笼院子,本来想要去看她,没想到她家里热热闹闹的没有他的位置。
他就像多余的......
“你该知道这样对她是最好的。”慧眼大师突然出现在清尘身边,同他一起望着那座宅子。
程无双做出这样选择的确是明智之举,与清尘终究是无望的。
面色淡然清尘望着那处灯火不曾转移视线,也不曾回师兄的话,只有衣袖下的紧握成拳的手才能看出他内心深处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