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激起千层浪,四周村民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这程双是什么狗屎运居然找了个举人老爷当夫婿,明年科举一旦中举那就是官老爷。
这个消息将整个宴席推上了高潮,不管互相是否认识,所有都围了上来要敬酒,恭贺举人老爷新婚,娶得如此美娇妻,最主要还能挣钱。
就连被村民避如蛇蝎贵公子程无经都被敬了不少酒,整个人犹如炸红的虾子,早早就被小斯抬了下去,安置到了书房。
当宴席在众人依依不舍下散了时,郑悟妄已经被灌得不省人事。还是冯雨和几个小斯将他抬到了卧房,程无双房间。
被放到床上的郑悟妄已不省人事,满脸通红,浑身都是酒气。
“怎么喝成这样?”程无双略有嫌弃。
“小姐,姑爷被他们灌成这样了。”站在一旁不停晃悠,陪着郑悟妄挡酒的王小波大着舌头回了一句。
“这没事吧?用不用请大夫来看看。”在古代程无双还没见过人喝成这样的,也不知这时代会不会酒精中毒,忧心忡忡问冯雨。
“小姐......姑爷就是喝多了,我已经让连木熬上醒酒汤,稍等会喝下去就好了。”
“那就好,可别因为成亲喝喜酒喝出人命来。”程无双放心拍了拍胸口。
冯雨奇怪的打量着程无双,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如果是自己喜欢的男人喝酒喝成这样,女人会是这般轻描淡写的反应吗?
记忆中父亲要是喝多了,母亲总是心疼又生气责骂父亲,边为他熬醒酒汤。
为何新婚第二天的程无双如此淡漠?
难道......她不喜欢他吗?
既然不喜欢为何还嫁给他?
难道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可程无双又不是那种乖乖受胁迫的人,怎么会任他人摆布?
冯雨因程无双一举动延伸出无数疑问,无数念头。
上桌饭菜吃的干净,有剩下的也都带回家。宴席坐的凳子椅子都是各自从家里搬来的,散席后就都带走了。
最后工作就是洗碗收拾残局,打扫卫生。
有村里妇人帮忙一起收拾,很快就忙完了。
剩下菜肉都不多了,程无双让冯雨和圆圆给李荷家孟晨晨家和剩下几个帮忙大娘一起分了分,不管多少总归是答谢心意。
最后付了请来做宴席几位大厨工钱,今天这回门算了了。
这厢终于忙完,送走帮忙的人,关上大门。
冯雨等人坐下喝口茶水休息下。
摇着扇子站在阴凉处程无双皱着眉头盯着院里青石砖上油渍发愁,时间长了自然就没了,若天天盯着看,太过心烦了。
大门被敲响了。
累了一天的人都不想在动弹,皆看向最靠近大门的张云。
靠近大门处张云看了眼所有盯着他的人,无奈起身喊了句,“谁啊?”
“阿弥陀佛,贫僧智了,奉师父慧宇方丈之命,前来恭贺程姑娘新婚大喜。”门外之人扬声道。
张云扭头看了眼向他走过来程无双,问道,“小姐?”
“开门吧!”该来的总会来。
张云打开门,就看到托着一个枣红色木盒的和尚。
“阿弥陀佛。”智了和张云两人互相见了个礼,智了将手里木盒递给了张云,张云道谢后退到了一边。
程无双上前客气道了谢,“慧宇方丈客气了。”
智了自袖子里掏出来一封信,有礼递上,“这是师父让贫僧交给程施主的。”
“谢谢,替我谢谢慧宇方丈。”程无双接过封着蜜蜡的黄色信封。
“那贫僧就告辞了。”智了见师父交代工作都已完成,就准备告辞。
“大师稍等,”程无双对站在身后圆圆喊道,“圆圆拿些瓜子糖,糕点给智了大师。”
“好的,小姐,”圆圆麻利跑进了厨房。
“程施主不用了。”
“以前在寺里住多得大家照顾,今日我成婚,别的也拿不出来送些瓜子糖让大家沾沾喜气。”
说话间圆圆已经装了满满一篮子瓜子糖、糕点,递给智了,“满满一篮子有点重,大师,快拿着。”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智了来时不过是个木盒子,回去却掂了满满一大篮子吃食。
送走智了,程无双表情复杂的看着手里信,然后进了书房。
卧房被喝多了的郑悟妄占了。
冯雨见程无双收到慧宇方丈的贺礼后表情很复杂,张嘴想问却没有立场,没有机会。
程无双信任他工作能力,视他为友,他却不曾走进她的心里。
程无双瘫坐在书房椅子里许久才动手拆开那封信,对于那个盒子她不怎么感兴趣。
“程施主亲启,小友孤身一人到寺里至今已有两年有余。如今佳偶天成,方便明日到寺里上香还愿吗?”
看完内容,程无双嗤笑了一声,这老和尚写个信还文绉绉。
佳偶天成?是讽刺她还是警告她?
看来明天邀请她到寺里上香是为了确认她成婚与否,也为了见一见她的夫婿郑悟妄。
整一个“鸿门宴”啊!
“什么鸿门宴?”睡在书房的程无经刚恢复意识,就听到坐在书案前程无双嘀咕一句“鸿门宴”。
程无双看向躺在书房一角贵妃椅上望着他的程无经,“兄长醒了?头疼吗?”
“我还好!阿悟怎么样?”程无经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
“被灌多了。”有点担忧,又有点幸灾乐祸。
“人家被灌成那样都是因为你,你还笑得出来?”程无经边揉着太阳穴,边下了床穿好鞋子,走到程无双跟前,弹了她一个脑崩儿。
捂着被弹痛的地方,不爽道,“谁叫他来者不拒。”
“你们以后要在村里住很久,正好混个脸熟,再说......他心里多少有点别扭,不甘愿。”程无经叹了口气为好友开脱。
“哦!”
“双儿,既然你选择了与阿悟做夫妻,起码要让人看到你们感情和睦,否则会惹人怀疑的。”程无经想到妹妹刚才说郑悟妄被灌醉除了有点担忧外完全没有心疼,只能出言提醒。
“我知道了。”程无双点了点头。
程无经看到桌上那张寥寥几句信,奇怪问道,“你成婚还需要到寺里还愿?”只有许愿的人才需还愿,这婚事完全是赶鸭子上架,还什么愿!
“他是要见我这新夫婿,以便确认我已嫁人,与清尘再无关系。”程无双将信纸原样叠好,装回了信封。
从书案左下侧小抽屉抽出一个火折子,打开盖子吹起火苗,将信封点燃,将燃烧的信封轻轻放到桌上白色洗砚池里,看着它慢慢燃烧殆尽。
程无经听了妹妹话,震惊喊道,“什么意思?慧宇方丈知道你与......他的关系?”
“嗯。”
“既然如此你......你还能如此心大呆在这里?也不怕那和尚下黑手?”圣僧清誉可是影响着小雷音寺几百年声誉,她也真心大,不怕老和尚为了声誉痛下杀手?
“所以我赶紧找个人成亲了。”
“你和阿悟有没有感情,明眼人细究总会看出破绽。”程无经都开始替天真妹妹担忧了。
“本来以为他见我瞒着他成亲必大发雷霆,两人彻底决裂,谁知道......”
“没想到他对你情根深种,生生忍了你说的那些违心又诛心的话。”程无经不知该感叹清尘对妹妹的深情,还是应该感叹事情不如她所愿。
“是啊!他又不是那种是非不分之人,知我能用命,女子名声救他,自然是对他一片痴心。”程无双欣慰又心酸叹道。
“那明天你真去?”
“不去怎么办?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用我明天陪你一起去吗?”
“不用了兄长。明日清尘还得在皇宫呆上一天,只要不与他见面就好。”这样两人不必太尴尬。
演戏,谁不会?
秀恩爱,谁不会?看她明天不腻歪死那老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