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圣僧也是人,有啥好紧张的!”程无双单手托腮,头昏眼花,说话都有气无力。
圆圆早习惯圣僧清尘存在,见程无双说话有点含糊不清,担忧道,“小姐,你没事吧?”
清尘担忧看着坐在他右侧的程无双。
“没事,就是酒上头,有点晕!”程无双抬手锤了锤脑袋,催促道,“大家赶紧吃饭,吃完饭我想早点休息。”
于是四人不再多话,动筷吃饭。
除了圣僧清尘吃着那盘程无双炒的青菜,凉拌青瓜,葱花鸡蛋,其他三人皆对着那盘红杠杠水煮鱼下刀。
水煮鱼味道虽不如后世,可在这里却是第一次问世。
李荷加了一块软糯香辣的鱼肉入口一嚼,香辣瞬间在味蕾上炸开了,忍不住惊呼,“哇啊!好辣,好香啊!”
“嗯嗯,还没有鱼的腥味!”圆圆吃了一口鱼肉,被辣的忍不住咬了一口馒头,却忍不住还想吃。
一般除了旱年没人吃鱼,就是因为除不干净那个腥味。
“那是,姐的手艺可是五星级大厨都不能比的。”程无双吃了一口鱼肉,不由赞美自己。虽然调料没有后世齐全,炒出来的菜没有那么正宗,却胜在食材新鲜,她手艺不错。
“什么是五星级大厨?”李荷边辣的使劲啃馒头,边偷闲问道。
“很厉害意思。”程无双边吃鱼,边看着面色淡淡吃青菜的清尘,“圣僧要不要吃口鱼肉?”
清尘放下碗筷看着双眼朦胧的程无双,她醉的口不择言了。
李荷和圆圆震惊的瞪着程无双,让……圣僧吃肉?
这可是破戒啊!!
“你舍得吗?”
清尘轻飘飘看着等他答案的程无双,反问。
李荷叼在嘴里馒头应声而落,圣僧……这是在撩......吗?
难道私下圣僧……其实……是……个......不守清规戒律……花……和尚……
李荷觉得她心中高高在上圣僧突然碎成了渣渣,掉入沼泽。
圆圆则因清尘话,眼底浮现愤怒火光,圣僧一句轻飘飘的话,可知道小姐为他付出了什么?
是啊!小姐不舍他为难受罪。
为了保护他,为了肚子里孩子,将自己……嫁给一个为了利益的男人。
舍弃的是一辈子幸福。
“我怎么舍得啊!怎么忍心啊!让这么漂亮和尚破戒受罚!”程无双邪魅一笑,“圣僧受世人敬仰,怎能因此小事失彼呢?”
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无望,她在等,结果却是他一句等他完成现在使命。
她等得起,可有人等不起啊!
也许……若没有......这个孩子……也许......他不会说……等他还俗的话吧!
程无双邪魅的笑容,调侃的话,不知怎得让清尘心空落落的,似是要失去什么一般。
饭桌上突然变得沉默。
不明情况的李荷看了看程无双,看看圣僧,怎么突然弥漫着一股悲伤感?
不过程无双好大胆哦!连圣僧都敢调侃啊!
晚餐在突然诡异气氛下结束。
晚餐结束后,天色已是黄昏。
李荷起身告别。
程无双无视想要说话的清尘,转身进了浴室。
清尘无奈叹气,望着紧闭房门,起身离开了。
程无经与郑悟妄在酒楼喝的醉醺醺才告别,在程亮搀扶下下了马车,回了相府。
一进大门就被守在门口,管家张赛拉住。
“少爷,老爷要见你。这在书房都等了半天了。”管家张赛看到醉醺醺程无经焦急上前说道。
“他找我有何事?明日再说。”程无经以前对父亲很是崇敬,希望有朝一日入朝为官像父亲一样做好官。
在妹妹事情发生后,他恨父亲,能做好官却不是一个好父亲。
“少爷,可别使性子了!老爷心情不太好!你赶紧过去看看。”管家走到左侧搀扶着程无经,就拽着往书房走。
穿过弯弯曲曲回廊,推推搡搡三人到了书房门口。程亮最是怵怕程宰相,站在门口不敢进去了,管家瞪了他一眼,扶着程无经进了书房。
“怎么喝成这样?马上就是科举,整日与狐朋狗友一起玩闹,成何体统?”程宰相看到管家搀着还站不稳的儿子,恨铁不成钢骂道。
“父亲叫我来所为何事?若是为了骂我,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程无经推开管家,跌跌撞撞坐到一旁椅子里。
程宰相看着素来沉稳儿子如今变成这样,痛心,又无奈。无双去世成为了他与儿子之间最大隔阂。
想到此,程宰相想起白日里在聚贤楼门口看到那个与女儿无双极为相似女子,便将管家张赛撵了出去。
“张赛,你先出去!我与这孽子单独待会。”
“是,老爷。”张赛顺眉顺眼弯腰退了出去。
房门自外面关上,宽敞灯火通明书房只剩下父子二人。
程宰相瞥了眼闭着眼瘫在椅子上的儿子,又不知如何开口,只能转过身望着墙上一副山水画。
这幅山水画是他还是秀才时画的。画内山水是老家后山,山脚下茅草屋是他的家。
那时日子虽苦,可与妻子伉俪情深,日子过得也算甜蜜。
后来怎么就变了?
“父亲想与我说什么?”程无经坐直了身子,眼神清明问背对着他而站的程宰相。
“今日我在聚贤阁外见到一女子与双儿身影极为相似,甚至她身边丫鬟也与双儿身边圆圆一模一样。”程宰相转过身盯着眼神清明的儿子,就知他装醉。
“那又怎么样?”程无经用冷漠而仇恨目光瞪着这个身为父亲的男人,愤怒喊道,“你为了妾室冷落母亲,为了庶女残害嫡女,现在问这些又有何用?”
“混账,这是你对父亲说话态度吗?”
“态度?若你是个合格父亲,妹妹至于被送到小雷音寺养病?被世人耻笑住在满是和尚的庙里两年,毁了青白名声。”想到妹妹如今被人欺骗感情,搞大肚子,为了名声只能嫁给一个陌生男人,程无经就恨,“有家归不得,有委屈无人诉说,受了苦难只能往肚子里咽,堂堂宰相千金小姐屈居穷山僻壤。而那个庶女耀武扬威觊觎圣僧,闹得满城风雨,父亲为何不管制?含恨而终的双儿,父亲可曾记在心里?”
因为身孕,妹妹吐的死去活来,整个人消瘦不成样,身边却没有一个体己的人。
“双儿是我的女儿我自然记……”
程无经打断父亲的话,“父亲可曾去看过妹妹一次?可曾过问妹妹病情如何?下人照料可用心?两年时间您不曾过问一句。程倾城色诱圣僧您登山拜访可有问过你那可怜女儿如何死的。可到她坟前祭拜?”一桩桩一件件陈列出来,才发现父亲对程无双忽视,不在乎,突然理解了为何程无双宁愿立衣冠冢死遁,也不愿意回来。
这个家早在母亲去世后再也没有他们位置。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