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是疯狂的,无论是凤倾玦还是独孤炎。这一夜注定成为了两人生命之中的分界点,凤倾玦彻底变成了凤曜国的帝凰凤倾玦,而独孤冽终于结束了他悲惨的处男生涯。
凤倾玦早就累得睡着了,而独孤炎却是彻夜未眠。之前凤倾玦眼中的杀意是真的,刚才眼中的情*欲也是真的,她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真让人琢磨不透。
又在王爷府呆了几日,独孤冽的大婚渐渐迫近,其他国家的使臣也都陆续到了。
火煊的伤已经被凤倾玦治好了,并在她的威胁下万般无奈地回到了风火门,当时火煊那幽怨的目光让凤倾玦记忆犹新。
凤倾玦倚在床头,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对独孤炎道:“你安排下,我要进宫。”
“为何?距离皇上大婚还有几日呢?”自从那日欢爱之后,独孤炎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平添了一股妩媚。
“我要进宫。”凤倾玦坐起身,态度已经有了明显的降温。
看着对自己突然冷淡下来的凤倾玦,独孤炎终于妥协了:“好好好,我马上替你安排。”
“算你识相。”凤倾玦吐出的话字字冰冷,简单地舒展了一下筋骨,看着独孤炎的眼神锐利无比。
“倾玦……”
凤倾玦打断独孤炎的话,推开房门吩咐道:“墨桓,通知苏静,即刻进宫。”
凤倾玦的话,墨桓自然会照办不误,只是他不知道为何凤倾玦会突然要求进宫,但他更愿意她早点离开,看她呆在王爷府的样子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晃晃如梦,雨如丝,过尽千帆,絮飞扬。
花自飘零,叶无痕,冬去春来,雪倾城。
一晃几天已过,凤倾玦一直待在羽落阁,未再出阁一步。
这几天独孤炎经常来探望凤倾玦,可凤倾玦对于他的态度却是极其冷淡,根本连门都不让他进,依照凤倾玦的心思,不杀了他就已经是格外开恩了,虽然她不一定打得过他。
一身红衣的独孤炎在花丛中显得格外光彩照人,凤倾玦倚在窗边杯中酒仰脖饮下,问:“他站在哪里多久了?”
“一个时辰了。”墨桓缓缓从黑暗里走出,回道。
“不必理会他。”凤倾玦拿起桌上的书继续看起来。
独孤炎看着羽落阁没有丝毫动静,暗叹一口气,妖娆的面庞上却是满是失落之情。正准备转身离开,却发现独孤冽不知道何时站在自己身边。
“大哥。”
独孤冽饶有兴趣地看着独孤炎,一双丹凤眸尽是笑意:“你喜欢上凤曜国的帝凰了?”
“才……才没有呢!”被独孤冽一语道破心事,独孤炎脸上出现了可疑的暗红,连声否认。
独孤冽颇有认同地点了点头:“也难怪,你自问情绝,再加上一身火焰,就算想喜欢,估计也是难以遂愿。”
听着独孤冽讽刺的话,独孤炎心里很是不爽,冷哼一声拂袖而去,整个人就像是一朵红云飘走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独孤冽促狭一笑,整理了一下衣衫才举步走进羽落阁。门口的苏静见独孤冽亲自驾临,立即起身相迎“卑职参见国主。”
“免礼。”独孤冽笑了笑,那笑容像是春日里的一缕阳光,让人感觉心里暖洋洋的:“不知帝凰现在在么?”
“在的,在的。请容卑职进去通报。”苏静连忙进去通禀,不敢有丝毫的延误。
正因为独孤炎的事情闹心的凤倾玦一听说独孤冽来了,连忙换上另一副脸孔,起身相迎。
“帝凰殿下远道而来,本国主不胜荣幸。”一身白衣滚金边的独孤冽犹如仙子降世,丝毫没有帝王的架势,或许称之其为谪仙更为适合。
凤倾玦微微躬身,巧笑焉兮地道:“国主客气,本殿来是贺国主大婚之喜。国主日理万机却还抽出时间亲自前来,着实客气。”
独孤冽在看见凤倾玦第一眼时,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尤其是那双眼睛,可是他可以确定,自己从未见过凤曜国的帝凰,可是那种凭空的熟悉感是从何而来呢?
“帝凰殿下亲来,自是代表凤曜国,本国主不甚荣幸,还请回去替本国主谢过摄政王殿下。”独孤冽压下心中的疑惑。
凤倾玦自然是看见独孤冽眼中的不解和困惑,嘴角挑起一个令人迷醉的弧度道:“本殿自会传达国主的谢意。”
独孤冽目光下移,看见凤倾玦放在桌上的书,十分惊讶:“帝凰殿下也看《孙子兵法》?”
“闲来无事,看着玩儿罢了。”凤倾玦拿起桌上的书轻声笑道:“和这个相比,本殿下还是比较喜欢读《牡丹亭》。只可惜,这种**,皇宫里怕是没有。”
听到凤倾玦说到牡丹亭,独孤冽的眼睛一亮:“帝凰殿下也喜欢《牡丹亭》?”
“我曾读《牡丹亭》,最中意那一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亦可生。果真情之一字,若问情由,难寻难觅。”凤倾玦眼神迷茫,还记得曾经读的时候,便下定决心找一个两情相悦之人。
曾经以为,那人便是自己一心想要寻找的人,只是没想到,自己认为的一心人,最是这世界上最无法一心的人。
“世间情爱皆不知所起,不知所终。”独孤冽轻叹了一口气。
看着独孤冽有些伤感的表情,凤倾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怎地本殿下一番话竟然引得国主如此伤怀,莫不是……”
独孤冽连忙打断凤倾玦:“帝凰一笑,真可谓倾国倾城,堪比西施了!”
凤倾玦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北方有佳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若不知国主本意,我必然要生气,还请国主不要将我与西施相比。”
“帝凰难道也和那些俗人一样,竟也认为西施是亡国祸水?”独孤冽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凤倾玦,他不相信读《牡丹亭》的她会如此想。
凤倾玦挑眉看了独孤冽一眼:“若说西施亡吴国,那亡了越国的又是谁呢?”
“帝凰见解果然独到,只是何故说刚才的话?”独孤冽微微抿唇,不略带疑惑。
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凤倾玦淡淡开口:“范蠡是西施的爱侣,却亲手将西施送去吴国为妃,何等薄情,纵然后来西施摒弃前嫌,与之泛舟太湖,想来,也不复当年初见的少女情怀吧?”
独孤冽听完凤倾玦的话,微愣,长叹一口气:“世人或叹西施,或骂吴王,却从无人责范蠡。帝凰妙思,本国主自叹不如。时间不早了,帝凰早点休息吧。”
自从那日之后独孤冽每日都会来羽落阁,陪凤倾玦闲聊小坐,偶尔对弈棋盘,研习兵法。出奇的是,两人的想法竟然一样,皆认为《孙子兵法》的最高境界只用一句话概括“立于不败之地,而不失敌之败也”。
经过多日的商讨将全本书用一个字概括——政,只要国之政权明确清明,敢于仿效唐太宗纳谏,不断发掘人才,国若昌盛百姓安居乐业,人人纳税纳粮,军队得到充实,一切以政为主,以人为辅,攻心为上。
独孤冽与她都想到一块去了,凤倾玦真的很惊讶。以往她对凤青鸾讲出见解,可是凤青鸾总是说那只是小孩之见,用兵最重要为一个“变”字。《孙子兵法》有句“战势不过奇正,齐正之变,不可胜穷也。齐正相生,如循环之无端,孰能穷之”,这就是凤青鸾总拿来压凤倾玦的一句话,久而久之凤倾玦也就不再与凤青鸾谈起兵法之所见。
可是现在凤倾玦说的话能得到独孤冽的认同,凤倾玦真得很开心能有他这样一个知音人。每日与他谈起兵法她总会很开心,将所有烦恼全数抛诸脑后。有时候凤倾玦会想,或许,他为皇上,必定会是个廉正的好皇帝。
“一望关河萧索,千里清秋,忍凝眸。”指尖拨过案前的弦琴,一阵轻响在这冷寂的羽落阁响起,惊了墨桓和苏静。
“帝凰殿下,您怎么了?”墨桓流露出担忧。
凤倾玦摇了摇头:“没什么,一时触动情肠罢了。”
“也真是奇怪,这段日子西凉国主忙着大婚不来了,就连王爷独孤炎也是一次都没来过。以前他可是经常来的,一站就是一个时辰呢。”苏静咂咂嘴,有些可惜。
不来也好,省得凤倾玦一个没控制住撕了独孤炎。她现在最恨的就是欺骗和凌辱,曾经所受的罪,她不想再受一次。
大婚的日子终于来了,这一天西凉国的皇亲贵胄以及其他三个国家的使臣都会出席,这可是西凉国的大日子,自然要郑重相待。
看着苏静为自己准备的衣服,凤倾玦简直哭笑不得。估计这件衣裳是苏静从凤曜国一路带来的,意思再明了不过,今日是封后大典,她必须穿着显示她身份的衣裳去参加。
但是,这件衣裳怕是比今日册封的皇后所穿的凤冠霞帔还要耀眼,如若如此不懂规矩,公然与皇后叫板,那两国以后的处境便可想而知。
随身着上一件素衣,简单清丽。可是苏静却不答应了,毕竟皇凤青鸾的命令不可违,若怪罪下来,她要遭殃。
“放心,有事我一并承担着。”轻声安抚她们,再举目瞧瞧窗外的天色,夜幕即将来临。已近酉时,必须赶紧去正和殿,凤倾玦可不想晚到,引起众人的注目。
若是以客人的身份晚到,难免落人话柄,让其他几国使臣有机会奚落一番,高傲的凤倾玦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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