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东方城,朱建军这辆黑色的奔驰车开进地库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1点55分了。
前段时间有新闻报导过,说某地下停车位跟电梯之间有一长长的通道,通道两侧都是一个挨着一个的储藏室,加上通道灯光昏暗,这些灯有的时候还无故闪两下,将整个地下停车场映衬得阴森恐怖。
胆小的女司机大白天的都不敢走,更不要说晚上了。有的业主每次都把手机电筒打开还故意咳嗽两声给自己壮胆,有时冷不丁出来个人,还把自己吓一跳。
报料的是一位女车主,一个服装店老板,每天店铺打烊之后回到家的时候,都是晚上10多了。
女车主说,每天晚上车子开进地库的时候,就跟进了鬼城一般,心脏跟着扑通扑通的跳。就怕冷不丁地冒出一个吓人的玩意儿出来。
世纪东方城是新建成的楼盘,地下车库上下两层,几百个车位,每个车位都编上了号。
小区车位不对外,业主的每辆车固定一个车位。
车库配套环境是不错,灯光也明亮,虽然不像新闻里报道的那样吓人。
但因为是新建成不久的楼盘,很多业主还没有入住,车库空旷无比,车子开进来轮胎在地板上摩擦就会发出一种尖锐刺耳的声音,大晚上的确实瘆人得慌。
朱建军这辆车的车位在地下二层的458号车位,车位的位置较偏,靠着墙角。
要到达上行的电梯,确实要穿过长长的过道,过道的尽头才能到达。
他跟物业反映了好几回,让换个车位,毕竟靠近电梯的大量车位都空着,但物业总是以各种理由搪塞。
物业那个胖大婶不止一次阴阳怪气地跟他说。
“老板,一看你就是一个大老板,你就买一个车位呗,买一个靠电梯位置的,地下一层的,出行就方便多了。”
这就是物业的套路,租的车位统统都给安排到了地下二层。
不是他没钱买车位,一个车位区区二十来万而已,对于他这个云霄集团负责管理销售的高层来说不过是小儿科。
实在是云霄集团进驻春阳市不久,虽然说目前的工作重心在春阳,但老板萧泽的野心很大,春阳市的项目稳定之后,有打算转战其它城市的打算。
选择这一处复式楼盘也是权宜之计,家里的女人一直在嫌弃这一所房子太小,过得不太舒心。
再说了公司目前正在规划环海公路外围的别墅区,萧泽也放了话,建成之后,自然少不了他的,随意挑就是。
更何况,萧泽这个大老板还选择住在酒店的,他自然不能太高调了。功高盖主,从古到今就没有好下场。
朱建军年青的时候就天不怕地不怕,现在的性子虽然经过了岁月这个时光机的磨炼沉稳了不少,但也不会像新闻报导里说的那样,区区一个空旷的停车场就能将他给吓倒,在他看来,害怕都是人的心理作用在作祟。
但是最近,每天晚上车子停好之后,走在空旷的过道里,总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似的。
这一个晚上那一种感觉尤其的强烈,他不信鬼神,但就怕有心人出来作怪。
回头四下里张望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电梯间的玻璃门打开的时候,似乎有一阵风吹过来,后脊背一阵发凉。
等电梯的时候,再次转头看了看身后,地下停车场空无一人。
电梯在地下一层停了下来,门打开了,电梯外并没有人。
他按了关门的按钮,最近这一种感觉总让人心烦,每天的工作总也做不完,就想早点回家洗个澡好生休息休息。
电梯门完全合上的最后一刻,一只手攀上了即将合上的电梯门,倒将他给吓一跳。
电梯门再次打来,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出现在面前。
一副茶色眼镜遮住了他半张脸,看不出来他的神色。
电梯门再次合上,他问那个人。
“你住几楼?”
男子高冷,并不答话,自己伸手按了16楼的按钮。
电梯一路上行,在15楼停了下来,他走出电梯,回头看了看电梯里的男子。
男人站在电梯的正中央,电梯门慢慢地合上之前,茶色眼镜片下面的一双眼睛似乎在定定地看着他。
女人年青漂亮,身材也好。用她的话说,上天给了她一副漂亮的脸蛋和魔鬼般的身材,自然要好好利用。
她在家里闲得无聊,做起了网络直播。
女人爱撒个娇,男人不光多大的年纪,都抵抗不了的。
本来以为疲惫了一天回到家里,女人会跟过来给点甜头尝一尝的。
但推开门,一室的冷清。
女人专门给自己辟了一间直播室,站在门前,侧耳听了听,屋里女人的声音娇滴滴地发着嗲。
他跟女人说了多少次了,她要多少钱他都给,可不可以不在网络上抛头露面,将自己弄得跟风尘女似的。
女人对于自己的位置倒是认识得很清楚。
她说:“你这么一说,弄得好像我曾经不是风尘女似的。”
这么一句话怼得他哑口无言,女人可不就是他在夜场里应酬时认识的吗?
他对女人说:“难道我给你的钱不够花吗?”
女人又道:“女人也不光是男人的附属品,她也得要有追求自我价值的权利。”
他在心里冷冷一笑:“你一个风尘女成天在网络上搔首弄姿的,有自我存在的价值吗?”
算了,由着她折腾去吧!没想到,她越来越痴迷。近半年以来,每天回到家里,话都说不上两句。
起身来,想给自己弄一杯水喝,发现水壶也干干的,半滴水都倒不出来,心里头越发的不是滋味。
这哪里是给自己找一个女人,明显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女儿好吗?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女人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他擦干头发,想起最近那一种不好的感觉,觉得要提醒一下女人。
“你最近出门要警醒一点。”
女人专注手机,没搭理他。
他有些生气:“我在跟你说话没听见吗?”
“你那么大声干嘛,我耳朵又不聋,这不听着的吗?”
“我说我这几天回家总觉得有人跟着似的。你进出门注意一点。”
“我看你是自己吓自己吧!你一个老大爷,人家跟着你图个什么啊?劫财还是劫色?劫色你又没有,劫财,住在这里的比你有钱的大爷多的是,为什么就单挑你?”
女人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他总觉得不得劲,兴许是自己年纪大了,想得有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