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0点了,这家装饰精致优雅的美容院还亮着灯,每天的这个点就应该打烊了。
女人背着包从转角楼梯间下来,红色的细跟鞋配上她那双白皙精致的脚踝,漂亮极了。
她,是这家在春阳市规模不小的美容院的老板。
她虽然年岁不小了,但胜在天生丽质,且为人和善,擅长交际,是这家名叫红馆美容院的活字招牌。
前台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和老板娘一样,带着甜甜的笑容。
她笑着对老板娘说:“红姐,今儿可真忙,您可受累了。”
老板娘笑颜如花:“是啊,可真累。”
她嘴上说着累,但身形仍旧端庄优雅,脊背仍旧挺得笔直,走路自带一种迷人的风情。
“小影,下班了,要不要我梢你一程?”
小影咯咯一笑:“不了,姐,我男朋友来接我,他应该快到了。”
“好吧,我就不耽误你们小年青秀恩爱了,走的时候记得关好门哈,改天请你和你那位吃火锅。”
“好的,红姐,明天见。”
“明天见。”
红馆门口那辆红色的吉普漂亮大气,适合她这一种漂亮而又大气的女人。
车子在前头出口处拐了一个弯,走上了主干道。
街对面公交站的广告牌底下,一个人影隐在阴影底下。
当那辆红色的吉普车开了出去之后,那个人从阴影之下挪了出来,身形高大健硕,一顶鸭舌帽帽沿拉得低低的,看不清他本来的面貌。
一辆出租车将将好开了过来,那个人上了车,坐上了后座,
近二十年的老司机,车子开起来就跟喝红酒那么顺畅,舒缓的音乐响了起来,为这个夜色添上了万种风情。
舒红,时年45岁,来自内地一个学养深厚人杰地灵的小城,20年前为了爱情,义无反顾地奔着千里之外的他而来。
当生活被柴米油盐占据了半壁江山的时候,爱情这个玩意儿就再也不是个东西了。
当年那个信誓旦旦说要爱她到天荒地老的男人离开了她的生活,这个男人在她的生活中除了留下了一个女儿之外,别的什么也没有留下。
男人离开之时说的那一句话,她一辈子也忘不了。
他说:“舒红,我不是一个传统的男人,打骨子里就是自由奔放的,你和孩子阻止了我自由的步伐,对不起,我是爱你的,但相对于爱情,我更爱自由。”
妈的,这个不入流的画家口中所说的自由,就是离开了她,立马奔向了另一个女人的怀抱,那之后的十来年都被禁锢在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身边。
反而是舒红,她自由了。
从那天,她带着女儿舒小曼背着背包,推着行李箱,站在春阳市的街头,不知所往之时起。
她就自由了。
那之后的十来年,她活得潇洒,不为男人而活,只为女儿和爱情而活。
当爱来了的时候,她就认真大胆地爱一回,当爱走了的时候,她挥一挥手,从不留恋片刻的温柔,走得十分干脆。
春阳市的夏天永远是火热的,这也是她喜欢这个城市的一个原因,热情奔放,她喜欢那一种热情似火的感觉。
创业的过程虽然艰辛,但最苦的时间都过去了。
当下的她是人生赢家,女儿一年前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春阳市那一所不错的大学。
相对于她喜欢满世界奔跑,女儿更沉稳一些,她是一个不大爱说话的漂亮姑娘,高考填志愿的时候,她的一二三志愿都是春阳市的几所大学。
她说,她不想离她亲爱的妈妈那么远,那怕是离开一天都是无比的想念。
而舒红,当美容院迈上正轨的那一天起,她就彻底放飞了自我。
年青时候的梦想是满世界看一看,她会三种语言,英语,普通话,还有属于春阳市地方特色的语言。
她是有语言天份的,春阳市地方特色的语言那是比英语还难搞懂的东西。
但她愣是啃了下来,不为别的,只为那些来美容院消费的本地富太太们,她说,这是尊重自己,也是尊重别人的表现。
这些年,世界上她想要去的地方都去过了。
有的时候是一个人,有的时候是和那个时期满心所爱的人。
这个晚上,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是她放松的时刻。
她要去见一个人,上次去夏威夷基拉韦厄火山的时候,旅途中的一个伴。一个十分健谈的美国背包客罗伯特。
罗伯特三观正,言语风趣幽默,高大健硕的身形,和一张欧美特色浓郁的脸,她确定这个男人是她的菜。
旅行的最后一天,她没能经受住诱惑投入了罗伯特的怀抱。
回国后,两人之间并没有因为时间与空间的距离所打倒。
虽然他们都十分想念对方,但签证这个玩意阻止了两个人奔向对方的脚步。
两个星期前,罗伯特从天而降,给了她一个大大地惊喜。
短暂的相聚之后,罗伯特去了西藏,他是一个停不下脚步的人,这一点与舒红特别相像,这也是他们两个人相互吸引的原因。
本来舒红是想尽地主之谊跟罗伯特一起去西藏的,但罗伯特不干,他说他要一个人去感受那里的人文风情。
舒红理解,他这是不想因为舒红左右了他对于那一方水土的感觉。
今儿个晚上,罗伯特晚上11点45到春阳的飞机。
舒红不打算去接罗伯特,男人就不能太过于迁就他们。
她所要做的就是,订一个舒适的酒店,将自己收拾得好好的,等着他深夜造访。
她在想,等激情过后,她会带着罗伯特去吃宵夜,让他领略咱们大中华无限魅力的饮食文化。
这家四星级酒店地段不错,市中心,环境设施也不错,楼层高,她喜欢站在窗前俯瞰这个城市的感觉。
让舒红选择它的另一个原因,是酒店后面的老街。
那里有琳琅满目的具有地方特色的名色小吃,不到深夜不打烊的步行街。
冲了一个澡,工作一天的疲惫去了一大半,她是兴奋与期待的。
等待也是如近乡情更怯,二八姑娘会情郎的感觉。
晚上12点10分,门铃响了。
她满心雀跃,打开门,愣了。
“怎么是你?”
那个人回答:“怎么不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