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和贺弘文已经订婚,是盛家女使都知道的事情。
因赶上国丧,两人的婚期又往后推了小半年。
石头稍稍打听就打听出来的事,顾廷烨一愣才发觉,自己没有捷径可走了。
扶额仔细一想,不过是订婚,又不是成婚。
只要贺家和盛家有人后悔了,他不就可以趁虚而入吗?
偌大一个顾家尚且那么多的阴私,他就不信那贺弘文真如石头打听出来那般洁身自好,上进博学。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查不出来东西,这事就算了,他另想出路。
要是查出来了,这门婚事由不得贺家了。
查人这种事情,石头是做不来的,要让人去贺家原籍去细细打听,婚期已经往后推了小半年,有的是时间去打听。
趁顾廷烨打听的功夫,护卫手中的信件已经送到了禹州。
这几日沈氏带着一群人躲在宅子里,一直不敢出来,生怕刺客寻到这处院子。
沈氏的担心是多余的,直到看完了护卫手中的信件,激动的心情终于抑制不住了。
她的官人成了太子……听护卫的话,已经是当今的官家了,那……她岂不是成了皇后。
这不是在说笑吧?
兖王谋反未果,邕王也死绝了,恰好这时她的官人带自己的儿子去救驾,顺理成章成了太子,没几日官家殡天,成了新的官家。
“墨儿!咱们收拾收拾去汴京!”
沈氏匆匆奔向墨兰的屋子,拉起墨兰的手,格外热情朝着墨兰笑。
再把赵策英写的家书递到了墨兰的手上。
她可没忘了,是他儿子逼老子上京的,至于他儿子为了谁,她心底是最清楚的。
回府路上,沈氏还在和大邹氏聊起汴京繁华的场面。
不同于走时的大门紧闭,此刻赵府的门,大大敞开,锁链被人用利器给斩开。
地上满是女使小厮的鲜血。
“母亲,小心。”沈氏看见一滩的干涸的鲜血,脑子一阵发晕,腿突然发软。
没想到墨儿说对了,刺客真的来赵府了。
还好,她听了墨兰和英哥儿的话,连夜带了一群人搬离府中,不然在地上躺着的就是她们了。
从马车上下来的妾室原先还乱成一团,看到地上的尸体,不忍失声尖叫,捂着胸口,拿帕子压住自己的鼻子,扶在墙上,就想作呕。
沈氏故作淡定,对墨兰强笑,“墨儿,是你护了咱们,要不是你让英哥儿来说,我也不会下定决心去宅子里躲起来。”
那些侍卫看到墨兰的眼神,立刻开始收拾起屋中的尸体,在屋子旁巡查,再去沈府走了一趟。
沈府并未被波及到,只是屋子被人翻了一圈。
邹府在大邹氏和沈从兴的叮嘱下,邹府众人把府门紧闭,家中最闹腾的小邹氏,被邹父邹母关在屋子里,并没有出事。
临走时,邹氏父母把小邹氏托付给了大邹氏,他们知道,沈将军不是从前在禹州的沈将军,摇身一变成了国舅,成了京中炙手可热的新贵。
小邹氏虽说性子不是个好相处的,但做父母,总要为自己的儿女打算一番。
自然,作为小邹氏的姐姐,这份重担压在了大邹氏的份上。
不需要多好的人家,只要能压得住小邹氏的性子,亦或者是小邹氏自己看上的人家。
大邹氏心事重重领走了小邹氏,和墨兰在屋中相处了十余天,她很明显感受到了汴京女子和禹州女子的不同之处。
汴京那群高门闺女的圈子,她压根挤不进去,再带一个小邹氏去岂不是要成了汴京城里的笑柄。
父母之命不能不从,只期望自家妹妹的性格能收敛点,去了汴京后为她择个好人家,不负自己父母所托。
不过这次去汴京,她另个妹妹,小沈氏是要一起去汴京的,她的年龄和小邹氏相当,也该到了许亲的年龄,她的姐姐是皇后。
而且,新帝登基必定要重用禹州的旧臣,拉拢在京中的臣子。
如此看下来,她的妹妹也能占禹州旧臣女眷的名头,找个汴京里头勋贵人家。
想到这,大邹氏语重心长嘱咐了小邹氏几句,禹州比不得汴京快活自由。
去了汴京后,一举一动便是代表禹州一派的脸面,让她收着着自己的性子。
小邹氏满嘴应下,心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前几个月,邹家给她相看了一户人家,是邹氏远房亲戚陆家,陆家人来见过几趟,没有答应也没拒绝,一直在和邹家打太极。
后来在母亲的嘴里才知道,原来陆家是瞧上了庞家,但庞家嫌陆家家贫,一直没应下,那邹家自然成了陆家的备选。
如今邹家今非昔比了,陆家没有慧眼识珠,今天巴巴来邹家送了好些东西,看上去颇有一副真心后悔想要结亲的样子。
那又如何?她家邹家早早看不上陆家了。
小邹氏一见到陆母失魂落魄的样子,心头不由暗笑。
汴京的好男儿多了去,有的是她挑的,说不准,还能做个什么伯爵府、侯爵府的正头娘子,谁还在意一个小门小户的陆家。
临近京郊,就看到整齐的人马候在城门,是赵策英亲自带兵在外面等。
赵策英最担忧的就是远在禹州的母亲和妻子,看两人无事站在自己的面前,松了一口气。
“母亲,墨儿,你们在禹州如何?我本该去亲自接你们的,先帝才薨逝,京中离不开我和父亲,委屈了你们。”
沈氏立刻摇了摇头,含泪握着赵策英的手,把家中的事情说了个遍。
包括赵府近乎被屠府的事情。
她这些天喜悦不假,同时心中深藏无限的惶恐,沈家在禹州算是大家族,但放在汴京就不够看了,她没把握做好这个皇后。
再加上那天回府看到的惨状,她不敢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