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蕊眸中含泪,额头上密密的细汗,凄然道。
“妾身什么都没做错,为何要受这样的惩罚?”
“妾身说的明白,后院的边上原是没有绿梅,福晋允了妾种上桃树,后来青庶福晋的绿梅发蔫了,甚至有些都死了,福晋允了妾身都种上桃树,这事王爷也是知道的,为什么青庶福晋就揪着错处不放?非逼着妾身认错。”
清冷蕊说到伤心处,捂着胸口,一时喘不上气来,柔柔弱弱靠在弘历的肩头,默默流泪。
弘历看着清冷蕊伤心欲绝的样子忍不住动容,哀叹一声转而看向青樱。
或许皇阿玛说的没有错,再如此次下去,青樱只会重蹈景仁宫那位的后路。
清冷蕊做事规矩,这些事他全部知道,可青樱解了禁足的第一天,并未禀报,直接让人把树给砍了。
确实有错在先,砍了也就罢了,不说向清冷蕊赔礼道歉,反而还害了她的孩子。
难道是他从前太过偏爱青樱,把她宠的不知天高地厚了吗?
“本王确实知道这件事,你有什么不满大可去问本王,为何要为难她,你又不是不知道清格格的性子,她何时和你争过什么,和声和气说几句话的事情,偏偏你要闹成今日这样。”
原来弘历早就知道了这件事,难怪她同弘历说起的时候,弘历的脸上并无波澜,甚至有她看不懂的表情。
她的眼底满是茫然,她和弘历怎么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呢?
难道……真的是她错了,这才几年,原来两人之间的情意那么快就被耗完了。
她痴痴回想起弘历从前的偏爱,更是心梗。
抬头便看向清冷蕊,她当真是厌恶极了清冷蕊,顶着和她相似的面容,做派却和狐媚子一般,不自重,哪里来的温婉贤淑?
就连这个性子都是为了讨弘历欢喜。
如果清冷蕊当初没有反驳她的话,她会不会让清冷蕊离去,如果清冷蕊没有执意闪躲,忍下来受了罚,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了。
回忆起当初的场面,分明是……清冷蕊一直在挑衅她,否则她也不会这般失智,一定是清冷蕊故意的。
“王爷,您相信青樱吧,青樱真的不是有意要和清格格起了争执,清格格方才说了禁足的事情,妾身一时情绪激动才想施以小惩,再说妾身真不知清格格有了身孕。”青樱跪在地上,低头垂泪呜咽。
一旁的洛心本就受着阿箬的气,如今看青樱犯了错,更是得理不饶人。
“皇上罚青庶福晋禁足的事情不是府中人尽皆知吗?青庶福晋既然做了,还不让人说了?”
“洛心,够了,别说了。”清冷蕊见弘历的脸色越发不好,冷冷喝止住。
弘历直直盯着青樱,好像想从青樱的脸上看出什么东西来,耳边传来清冷蕊的不安的哭声。
“你没做过母亲自然不理解失子的痛苦,此后降为格格,玉芙阁主殿,你也不配住了,好好反思反思。”
青樱眼前一黑,什么?格格?
庶福晋已经够委屈了,弘历哥哥怎么会如此狠心?
清冷蕊是谁的替身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人都在这儿了,弘历为何要偏袒一个替身呢?
青樱跪在地上,眼睛一酸,眼泪又不断落下,“王爷,您执意如此吗?”
“若非你事事都咄咄逼人,本王又何至于做到这个份上。”
说罢就让洛心把青樱带回去,青樱十分倔强呆呆跪在弘历面前,弘历看了看屋外的雨。
“既然不愿意回屋,便在门口跪上一个时辰,也好洗刷你的罪孽。”
“樱格格您请吧。”青樱剜了洛心一眼,强撑着身子走了出去,她感觉自己每走一步,腿都在发颤。
今夜的雨下的极大,青樱跪在地上,仔细回想起今日发生的事情,看着屋内的烛光,心底空落落的。
屋内。
清冷蕊掩面泣不成声,这个孩子,他和清冷蕊都不知道,心中说不上有多难过,温柔安慰道。
“别难过了,你还年轻,本王让府医给你调理好身子,日后总会有的。”
清冷蕊乖顺点了点头,洛心在一旁服侍清冷蕊喝药,不过半个时辰就有些困倦。
弘历看着清冷蕊渐渐睡下,只身撑着伞走了出去,看着青樱浑身湿透,像是责问般,“怎么不让阿箬撑着伞。”
青樱木然低头跪着,什么话也不说。
弘历抑着声音,语气虽波澜不惊,但细听确实一阵怒意,“回去吧。”
“王爷说一个时辰便是一个时辰,王爷既然罚了,妾身便受着。”青樱的声音十分倔强。
“你喜欢跪就跪下去吧。”
弘历皱眉,语气中满是倦意,看了青樱一眼,拂袖离去。
如此孤傲不逊,是他……从前太过纵容吗?禁足那么久反而越发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