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曦月并未说话,跟在惋春的后面,直至一条僻静的小路,让星璇去盯梢。
自己则饶有兴致看向惋春,既然眼前的人已经知道自己的目的不纯,自己又何必装成心软善良的模样呢?
“侧福晋,求您救救奴婢,您要奴婢做什么都行,这样的日子再过下去,奴婢……会死的。”惋春跪在高曦月的面前,眼中的泪缓缓落下,一副可怜至极的模样。
“可是,你能做什么呢?我为何要养个闲人呢?”高曦月看向惋春从容不迫问道。
“奴婢若是没有用,侧福晋当时就不会怜悯奴婢几分,就不会跟着奴婢来,想来奴婢在侧福晋的心中是有几分利用价值的。”惋春继续道。
辛者库最是人多嘴杂,她从前跟着皇后的身边也了解不少后宫前朝之事,如果不出意外,宝亲王定然会登上这个皇位,恐怕这位主儿的事情和宝亲王有很大干系。
不愧是从前在皇后身边侍候的,心思倒是不少。“你倒是聪明。”
惋春将眼泪一点点擦拭,“只可惜聪明也没有多大的用处,跟错了主子,自己都难保。”
“熹贵妃的眼睛就盯着皇后的余党,我作为宝亲王侧福晋,若是帮着你被发现了,我也没什么好后果。”曦月眼睛一眯,轻笑道。
“奴婢贱命一条,侧福晋又何须花费如此大的心血。”
惋春明白自己处境的困难之处并非是因为熹贵妃,自去年开始,熹贵妃已经停了对她的打压,只是欺软怕硬的宫人瞧着她不光没有权势,就连银钱都没有,就多欺负了几分。
高曦月看了星竹一眼,星竹自然会意,把沉甸甸的荷包递到惋春面前,“这便是我的诚意,时候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希望下次入宫还能看见你。”
惋春看着高曦月的背影跪在地上,“奴婢谢过侧福晋,日后有用到奴婢的份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过了许久才缓缓站起来,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紧紧握住手中的荷包,有了这些,再隐忍些时间便有了希望。
只是她自己都有些不明白,为何这位侧福晋会救她呢,她日后会给侧福晋带来什么好处?
高曦月带着几人便回到了王府,到了晚上,才听着星竹打听到的消息,说是皇上一直留着王爷,王爷回来地极晚,便窝在了书房。
王爷两个多月从未问过玉芙阁的情况,瑛庶福晋从前只敢暗地里做些小动作。
见王爷没有多管,胆子也大了些,毕竟是皇上的口谕禁足一年,除去贴身侍候的阿箬和杏月,无人侍奉在身边,能克扣的东西也寻了由头克扣近一半。
阿箬气鼓鼓回到玉芙阁,杏月跟在身后,面色凝重,手中的盘子里布料只剩下一匹,还是过时的颜色和花样。
“主儿,你瞧,这些人惯知道捧高踩低,不光东西被克扣就算了,连料子给的全是次等的东西,连凝安阁的陈格格都不如,这些人真是越发过分。”
“又被为难了?”青樱放下手中的戏文,心中并无多少难过,不过几件衣裳,所幸王爷从前甚是宠爱她,赏下了许多的料子。
听见阿箬的话,内心又是一阵惆怅,阿箬口中提到的陈格格和她又有什么差别呢?虽说是庶福晋,但庶福晋和格格在她心中并无什么差别,无非就听着好听些。
杏月像是难过极了般,低下了头,“不光如此,那些人还说各位主儿的衣裳都是穿给王爷瞧的,主儿也见不上王爷,不如把东西都分到别处去。”
“若换往常,奴婢定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可他们人多,玉芙阁的婢女只剩奴婢和杏月了,屋里屋外都忙不过来,哪里有时间去和他们计较呢。”
青樱听着阿箬的话心中一阵酸涩,没想到才一个多月,人竟然走光了。
杏月不由暗自在心中吐槽,青庶福晋被罚了禁足,清醒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整顿婢女,明晃晃地说以后日子难过,她不会再给额外地银两了,婢女跟着主子没有好日子过,自然全都找好后路。
人一个个都走了,日日里还要精致打扮着,说着人虽然禁足了还要活得体面,打扮给谁看呢?白忙活一场,一点体恤下人的心都没有,难怪都跑光了。
说实话,杏月也没多看得懂这位主儿的心思,明明做事的是阿箬,带头挑拨的是她,青庶福晋被罚了,她俩居然一点事情都没有。
难不成是脑子被皇上给骂坏了?还是整日里念叨着所谓的“墙头马上”,脑子给念叨坏的。
若是这样的人是嫡福晋,怕是王府全乱了套。
“还有从前苏格格和清格格都巴巴上赶着给主儿请安,主儿时不时还赏好些东西呢,如今主儿落魄了,不送些礼问安就罢了,一个个都迫不及待去兰心阁请安。”
阿箬冷哼一声,想着便来气,清格格身旁的洛心竟然敢公然挑衅她,真是嚣张得没边了。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吧,她们去巴着谁和我们都没什么关系,才开头没一会呢,这点就受不住了,往后的事还多着去呢,屋外的事情阿箬多费些心。”
青樱淡淡吩咐着,全然没有注意到阿箬难看的脸色,阿箬也怕流言事件青樱想到她,悻悻应下了声。
“阿箬,阿玛那边没有生出事端吧,这次都怪我的妄念,动用了阿玛手中的势力,才生出了事端,我怕皇上牵连到阿玛身上。”
青樱看着看着莫名又伤感起来,她被关在玉芙阁两个多月,也不知道阿玛和额娘的情况。
“老爷和夫人在府中好好的呢,主儿不必担忧,主儿也别难过了,王爷不过碍于皇上,心中还是在意主儿的,不然也不会这些天去了几次清格格的屋中。”
阿箬轻声宽慰着,只是两个多月都过去了主儿才开口问老爷夫人,未免也太晚了,若真出了事情,主儿禁足估摸着也没法子,问了还不如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