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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少赚了一份工钱,就少了一份收入,两个人会有点心不舍。

但人都是肉做的,连续熬夜几个晚上后,他们就感觉到身体疲乏,体力不支,上山来回两趟就累的气喘吁吁,这样长期下去,他们身体肯定会熬不住。

身体可是赚银子的本钱。

择重落轻,现在有人接了他们晚上的活,他们也能好好睡一觉,第二天精神饱满,才能挖到更多的药材。

挖药材才是真正赚银子啊。

这一头,安宁的一切计划都进行的如火如荼,热火朝天,而陈家却天天吵闹不休。

张氏病情重了,浑身疼痛,天天哭着闹着要陈天生来叫安宁去给她治病。

陈天生来过一次安宁家,放低姿态,低声下气的求安宁,可安宁把话说明了,不把欠她的还完,想要她出手医治张氏,没门。

见安宁丝毫不妥协,也不念亲情,陈天生这才后悔了当日的冲动。

可这能怪他吗?

那日去安宁家,见屋里放了好几大盆的卤肉,馋的他口水直流,就忍着想要抓一块啃的冲动,朝陈氏要两斤拿回家尝尝。

谁知道陈氏会拒绝,他一来气,就在天福的怂恿下抢了一小盆,在抢的过程中,李二娘拿着扁担追着他打。

在混乱中,整个院子都天翻地覆,到最后他只记得他好像把安宁的药材撒了几簸箕。

药材多精贵呀,结果全都浪费了,也难怪安宁会这么生气。

可这能怪他一个人吗,这一切都该怪那个该死的李二娘才是,要不是她追打他,他们也不会弄坏了安宁的药材。

见安宁真不去给张氏治病,陈天生没办法,就想拿粮食抵债给安宁,可陈家的粮食也不是他一房的,二房也有份。

陈天生找陈地生商量,被陈地生一口拒绝。

切,人家凭什么同意?

卤肉他没吃到一块,不,是见都没见到一块,凭什么要拿他这一房的粮食去抵卤肉的钱。

二十两银子又不是一个小数目,就算是把陈家的粮食都卖了,可能都不值十两银子,那剩下的呢?

总不能让他卖房子吧?

因此,陈地生就闹着要分家,并且主动要求要老娘跟他住一起,以后老娘也不用陈天生这个老大管。

只要不跟着张氏这一个拎不清的一起过,陈地生就算吃点亏也行。

再说了,这些年来,他二房吃的亏还少吗?

王氏得知陈地生要分家后,激动的抱着陈地生就是一顿嚎哭。

自从她被安宁点醒后,她就提出过分家,可婆母和大房的人都不答应,除非她什么都不要,跟陈氏一样一清二白的离开陈家。

可她不甘心啊。

她给老大家做牛做马十来年,临了居然要被扫地出门,她一千个一万个不甘心,因此她什么也不干,什么也不理会,就在家里学张氏一样做个米虫。

没想到,陈地生会被陈天生惹毛了,大闹分家的事。

老刘氏见小儿子愿意管自己,她感动热泪盈眶,无以复加,忙举手支持两个儿子分家。

跟着小儿子比跟着大儿子强,在大儿子家的日子她现在就能预料到,无非就是一个侍候人的老佣人。

想让张氏侍候她,她今生怕是希望不到了。

而小儿子人实诚,小儿媳妇也是个正直的人,跟着他们一起过,她也不算太难捱。

有了老刘氏的支持,陈地生又把村长和族里几个长辈请去了,陈天生想不分家都不成。

二房要分家,张氏狼哭鬼嚎不同意。

可证人都请来了,老刘氏这个做婆母的也同意,就不容她一个做儿媳妇同意不同意,这个家都分定了。

要是以前,张氏肯定会用老招式,拿扫把把证人赶出去,耍泼打赖什么的,可现在她除了鬼哭鬼嚎外,一切都无能为力。

她在屋里哭骂她的,人家在堂屋分人家的,就当没她这个人。

有村长在,又有族中长辈出面,谁也不偏袒谁,一切都白纸黑字记上,分的特别公平,陈家兄弟二人也没话说。

各房的东西还是归各房所有,公家的东西如石磨,水井,农具等等都是共有。

家里养的鸡一家一半,多了一只,当晚上就杀了,做了一大碗红烧鸡肉,留村长几个见证人在家里吃了一顿。

粮食分成三份,两房的人都是一家四口,分的一样多,另外一份少的是老刘氏的口粮。

老刘氏愿意跟着小儿子一起过,她的口粮就归拢到了陈地生这一房。

至于房子,东屋两间归了大房,西屋两间归了二房,两间偏房一房一间。

而本来住在东屋一间的老刘氏,就搬去了归于二房的偏房住。

而本来住在西屋其中一间的陈雪莲,也要搬出去。

陈雪莲的屋里都是去年新打的一套家具,陈天福屋里也有一套,都是一起打的。

陈雪莲要搬去东屋住,就要把家具也带走,听到风声赶回家的王氏,死活不让她全部带走。

她打家具的钱不是大房的私房银钱,都是公共财物,她二房也有一份,凭什么好东西都让她大房占了,而她二房就什么都没有。

她也有两个孩子,两套新家具,她也得要一套。

村长和族中长辈认为她说的在情在理,既然是共有的东西,那就一人一半,把陈雪莲屋里的家具都分给了二房,气的陈雪莲差点没吐血,可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也不好意思当着村长和族中长辈的面翻脸。

而张氏知道后,就是一顿好骂,骂完了村长,又骂族中长辈,气的村长撂挑子就想走。

真是的,百忙之中抽空来给人家当证人,还要被骂,真是吃力不讨好。

是陈地生好言好语的恳求他留下,村长这才看在他面子上,不跟张氏一般见识,把她的骂声当成狗叫。

分家最后说到银钱上面,这陈家的银钱一直都是张氏在掌管,可她说什么也不肯拿出来,就说一文钱都没了。

气的陈地生的脸色当即就黑了,就要动手在她屋里搜,是王氏及时拦着了他。

“地生。”她拉着他手,说,“既然嫂子说没有我就当没有,但我今日当着村长和各位长辈的面把话撂在这里,分了家后,我们二房和大房就彻底的划清了界线,以后他们有事也别找我们,这样的兄嫂,我们不稀罕。”

银钱没了,她就要去赚,他们夫妻二人勤快,害怕赚不到银子吗。

以后,她只要离张氏远远的,过自个儿的小日子就好。

陈家分了家后,陈天生就想要把粮食拿给安宁抵债,让安宁来给张氏治病,省的她早晚吵闹,日子也过的不安宁。

可张氏知道后,死活不肯。

“你这个杀千刀的,你把粮食都拿走了,我们一家人吃什么,你这是想要饿死我们娘三个呀。”然后是一顿嚎哭。

陈天生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一脸烦躁,“不给她,你这病不治了?”

张氏抹了一把眼泪,气势汹汹道,“她是你外甥女,你喊她来,她敢不来?”

得,还想着占安宁的便宜呢。

可陈天生看出来了,不把欠安宁的银子还了,她是真心不会管张氏。

虽说他分到的粮食少了点,全部卖了也就值四两银子左右,但少胜无,他东西拿去了,于情于理安宁也得帮他这个大舅一把吧?

可家里不光是张氏不肯拿走粮食,就连陈雪莲也不同意,“爹,我们现在和二房分了家,这些粮食是我们一家四口人的口粮,你要把口粮拿走,我们一家人明年吃什么?

“我已经留了够吃到年的粮食,明年开春后,爹会去张家借点粮食,到了秋天粮食下来再还给他们就是。”

陈天生已经考虑好了,陈雪莲就没在说话了,只要不饿着她就行。

而陈天福心心念念他的玉簪,陈天生要给安宁粮食,陈天福是举双手赞成。

他可不管以后有没有饭吃,他这人就是吃了今日,不管明日,总之他是陈家的宝贝疙瘩,他爹总不至于会饿着他。

父子二人就借了一个牛车给安宁送粮食去,而且还都是刚下来的新粮,一共七百多斤。

按照市价六文钱一斤的稻谷,价值是四两银子。

安宁全都笑纳了,正好她家里这些日子吃饭的人多,把上次她用猪肉换来的粮食全都吃的差不多了,她正要去买粮食呢,陈天生就给她送来了。

不过……

是稻谷啊,她要的是大米啊,她和她娘可没空去把稻谷打成大米。

安宁当即就让陈天生去把稻谷碾成大米,还说,“看在你是我大舅的份上,谷壳你自己留着喂鸡,大米就算十文钱一斤好了。”

市价大米是九文钱一斤,一斤差一文钱,七百斤稻谷能碾出五百多斤大米,五百斤大米就差五百文钱。

半两银子啊。

陈天生一听,哪儿还有不答应的,当即就赶着牛车去了村里唯一打大米的地方。

到了晚上,陈天生父子二人又来送大米,见屋里一大群人男男女女正在吃饭,王氏一家四口人和老刘氏也在,屋里还飘着饭菜的香味,馋的陈天福的口水都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