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贺国华心里已知情况不妙,但为了琳琳,还是出声问道,“不知陛下有何旨意?”
轩辕靖薄唇紧抿,眉宇间有些许叹息,
良久,低沉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父皇他给本王抄录了七出之条。”
贺国华心中顿时了然。
七出之条是对出嫁女子的最低保护,
丈夫不得已个人喜好厌恶抛弃妻子。
而靖王妃才嫁入靖王府不过半载,不仅没有犯七出之条,而且还以自身福气将靖王复活。
若靖王无任何正当理由,就要休靖王妃,定会遭天下人耻笑唾弃。
贺琳也同样如此,就算成为靖王妃,也名不正言不顺。
“贺都督对父皇的旨意有异议吗?”轩辕睿似笑非笑,幽深眸底如钩子般,紧紧的盯着贺国华。
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神色变化。
贺国华对上这双眼眸时,眯了眯眼眸,旋即淡然道,“下官自当听从陛下吩咐。”
“那便好,”轩辕睿抿了口茶,狭长眼尾稍稍上扬,微阖半分,意味深长道,“只希望贺都督心里也如此想的。”
身为一方统领,
贺国华就算名声再和善,也绝对不会真的只有柔和,没有雷霆手段。
加之,贺国华对贺琳的宠爱人尽皆知,
一旦贺国华是铁了心要帮贺琳,那势必要对司夜云下手。
贺国华面上笑意淡了两分,“睿王殿下说笑了,下官自是心口如一。”
从小院离开后,
贺国华面上笑意渐冷,
睿王几次三番警告他,不要对司夜云下手,
如果琳琳执意要靖王,那他该怎么办?
……
听晚山脚下,夜色浓郁,
一行黑衣人正朝着山上快速找寻着目标人物。
“找到人得手后,快速撤离,万不可留恋。”为首人哑着嗓音低声吩咐着,
身后之人皆点了点头,
听晚山很大,绵延千里,
若不是有猎户曾看见过司夜云等人的行踪,他们也很难在深山中找到人。
半个时辰后,
鸢尾手握紧了剑柄,眼神犀利环视四周,“王妃,我们的人已经被引走一半了。”
而且仅仅只是半刻钟的功夫,人就少了一半。
在这样下去,前面若有大批人埋伏,他们很难保护好主子们。
司夜云眼神微眯,一抹冷光划过,“他们想引走我们的人,那就引走吧。”
鸢尾目中不解,
要是侍卫都被引走了,那王妃谁来保护?
就在这时,司夜云在她耳边低声解释了几句,
鸢尾立刻点了点头,暗中将王妃的命令传达下去,
不多时,
司夜云身边只有鸢尾跟柴清衍两人。
司夜云浅笑嫣嫣看着柴清衍,“你猜是谁要对我下手?”
柴清衍沉默片刻,
他知道靖王妃在安武关内,除了跟贺琳有关系之外,并未接触其他人。
所以来的这批人的身份毫无意外。
司夜云看着他变幻莫测的脸色,低低嘲笑一声,“身为女子若是真的自当自强,就绝无可能抢别人的夫君,她想做什么,你我都清楚。”
柴清衍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
正在这时,
两侧的树上忽然飞身而下十几个黑衣人。
将仅有的三人给团团围住,
司夜云故作惊慌看着这些人,声音尖锐的几乎可以刺破上空,
“你们是谁?”
然而这群黑衣人根本没打算搭理司夜云的话,
亮出武器,目标明确的朝着司夜云过去。
司夜云惊慌连连后退,不时躲在树后,满脸可怜,“好汉,你们是来劫财的吗?我们有钱,可以全都给你们!”
“我们不要钱,只要命!”嘶哑的声音响起,其中一人目露凶光,
手中宝剑寒光毕现,径直朝着司夜云狠狠的刺过去,
但司夜云惊慌之下,不小心摔倒了。
这一剑堪堪从她的脸边擦过去。
司夜云呜呜哭了起来,“你们不要钱,也不劫色,是有人来让你们杀我对吗?”
“别跟她废话太多,直接杀了。”
另一个黑衣人阻止别人继续说话,
赶紧将任务完成,好离开这里才是,
话音刚落,正面刺杀司夜云的人再次扬起长剑冲着司夜云的另一边刺过去。
就在他以为这一剑肯定不会错过的时候,
他手中的长剑却仿佛被刺中了一堵厚厚的墙壁,不论他怎么用尽力气,也都没办法让剑再往里面动半分!
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还在惊讶时,就见他面前本柔弱的女人忽然如同兔子弹跳而起,将他一脚踹飞出去,
其他黑衣人也懵了片刻,
而后才明白这个女人一直在示弱,她根本有能力反击。
“一起上,别给她机会。”一人出声说道,他们要是不一起上,司夜云的侍卫赶回来的话,
他们机会就更加渺茫了。
司夜云挑了挑眉,“本王妃本想一个个来,没想到你们居然喜欢一起上,那就一起上吧,”
她话音刚落,
黑衣人的身边就被更多的侍卫包围住
看相貌就是之前被他们引走的那批人。
这时,黑衣人们才知道,他们中了司夜云的计。
“都杀了,不要留活口。”司夜云淡神情冷漠的擦着脚尖碰到男人的地方,嫌弃的连个眼神都不愿给,
她牵着惊魂未定的银铃离开了后面修罗场。
柴清衍越发沉默了下来,因为他认出来其中一个人正是贺琳的侍卫。
所以真的是贺琳所做,
她居然已经到了这种丧心病狂的时候。
“怎么样?心里有什么想法?”司夜云忽然扭头看向柴清衍,眸底清冷的仿若冰霜,不带一丝温度。
柴清衍忽然打了个冷颤,
他从这双眼眸里便知道,贺琳得罪了靖王妃,
事态已经不是他能阻止的,
他得回去找到姑父,或许姑父才能劝阻住贺琳。
银铃皱了皱翘鼻,哼了一声,“姐姐,你还管他做什么,就算那个恶毒的女人对你做了再多的事情,他都会选择帮她的,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以后也不要见他了。”
最好彻彻底底的离开这里。
跟安武关再也不要有联系。
柴清衍脸上闪过一抹羞赧,长叹一声气道,“靖王妃,此事在下会给您一个交代的。”
“无须,”司夜云冷淡的打断了柴清衍的话,一字一句清冷道,
“仇,要自己报才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