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测试?”
此时身处其余地方的影风和轻澜也听到了同样的话,皆是一头雾水的望着眼前那个木箱子,困惑的自言自语道。
既不能打开看又不能动箱子,他们怎么知道里面的猫会不会碰倒瓶子。
琏姒的脸色同样有些难看,却不同与影风和轻澜的困惑,而是带着一丝考究望向前面的那人,无奈这人只是一个负责传话的人,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痕迹。
而站在另一处的独孤黔烨,在听到那人报出了题目却还没有说出注意事项时,突然伸手抽出了旁边站在的一个守卫腰侧的长剑,一把掷到了木箱子上,直直的插了进去。
箱子瞬间裂出了四横八纵的裂纹,从那些裂纹下缓缓渗出了血丝。
“死的,”独孤黔烨脸色淡淡的朝着目瞪口呆的那人道。
一炷香的时间后,琏姒在一人提过来的纸上提笔写下了自己的答案,同样想破了脑袋也搞不明白的影风和轻澜也糊里糊涂的随便写了点东西。而独孤黔烨大笔一挥,直接填了一个确信无疑的答案。
四人被人从洞穴中带出来后,安排到了一间空置的竹屋中等候。
“这最后一道测试怎么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影风靠在门边,望着屋中几人开口道,“我想了半天,最后写了一个已死,不知道你们几人写的是什么?”
“我写的是活,”轻澜坐在一张竹椅上,开口回道,语气中却带着不确信,答案是有死同活两种,其他人多半会写死,而自己写了活,至少能保证他们不会全兵覆灭,而是有人能拿到虎符顺利潜入。
轮到独孤黔烨时,他简单的说了自己的做法,让影风和轻澜都一愣,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
“狗蛋,那你呢?”影风将琏姒坐在那里一直一言不发,有些好奇的朝着她问道。
“我写的是……它既是死的,同时又是活的。”琏姒听到影风的问话,迟疑了片刻,开口回道。
此言一出,屋中的其余三人皆是一愣,轻澜眉头微蹙,面露费解的朝着琏姒问道:“此话何解?”
“从关上箱子的那一刻起,里面的情况我们谁都不知道,这时候就不妨假设其实里面有两只猫,一只是没有打翻毒药水所以存活下来的猫,一只是运气不好打翻了毒药水所以死去的猫,而当过了一炷香后打开箱子时,箱子里的两只猫就只留下了一只,或者是活着的那只猫,或者是死去的那只猫。”
琏姒坐在那里,不急不缓的开口解释道。
不解释还好,如此一解释,直接让影风和轻澜两人都懵了,而独孤黔烨坐在一旁在,那张带着胎记的脸上依旧是淡然的表情,看不出来他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
“两只猫……这怎么可能?明明箱子一开始打开的时候里面只有一只猫啊?”轻澜同影风对视了片刻后,替二人将这个困惑提了出来。
琏姒闻言,望着轻澜开口道:“那你能肯定箱子关上之后里面就一定只有一只猫吗?你又看不见里面的情况是怎样的。”
“这……”
轻澜犹豫了起来,这倒真是证明不了,可按照常理来说也不可能啊,她究竟是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琏姒见轻澜和影风都不说话了,只是脸上的神情依旧写满了觉得她是胡编,然而琏姒也没有想再解释下去的意思,一来是她也没有能力作更深一步的解释,二来这个问题实在是出的太过诡异。
这毫无疑问是来自现代的一个问题,若不是她演过有关科学方面的剧作,还当真无法回答。
可是能回答出来也很怪异,为什么这里的人会知道现代的知识,还是说单纯的碰巧。
而且在这里当做最后一道测试题提出来,测试的还是穿越而来的自己,这也是一种巧合吗?还是说……
琏姒不敢往下猜想下去,只觉想的越多,越是毛骨悚然。
而独孤黔烨坐在琏姒的对面,望着她的脸上露出少有的费解和担忧之色,那双墨黑的眼眸微微眯起,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深意。
待等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后,有人敲门,说是通报他们测试的结果。
轻澜起身去开门,脸上的表情倒是轻松的很,且不管王爷的那种粗鲁做法能不能有效,更不要说琏姒这通混乱解释肯定不行,但是自己和影风的两个答案中绝对有一个是正确的。
这样想着,轻澜信心十足的打开了门,传报的那人进屋后,打开手中的一卷竹卷轴,面朝着屋中四人开始宣布。
“关于最后一场测试,能拿到虎符的有两位,一位是牛梗,这是三统领给你的虎符,好好拿着吧。”
那人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腰牌递给了独孤黔烨。
独孤黔烨接过腰牌,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但随即好像想到了什么,唇边勾起了一抹有趣的笑意。
轻澜和影风见状皆是面上带喜,眼下已经王爷已经拿到了虎符,而剩下的一个不管是他们两个的其中哪位拿到,都可以留下来保护王爷,而且还淘汰掉了琏姒,这简直是绝妙。
“另外一位能拿到虎符的是,”那人说着,影风和轻澜已经按耐不住的面露期待朝他走了过去。
“狗蛋,过来吧,这是三统领给你的虎符。”
话音一落,影风和轻澜皆是愣在了原地,个头小的琏姒从两人中间挤了过去,方才将虎符拿到了手上。
“不是吧,狗蛋说的那么离谱,也是拿到虎符?”
“是不是哪里弄错了,你再好好看看啊,别念错了名字。”
影风和轻澜回过神来,有些难以置信的朝着过来宣布的那人问道。
“这是三统领的决定,我只负责传话而已,还有那个狗蛋,先别走,”那人面无表情的朝着二人道,突然开口叫住了拿了虎符转身就走的琏姒。
琏姒有些诧异的回头望去,就看到那人朝自己招了招手,道:“三统领对你写的那些很感兴趣,让你过去见上一面。”
“……呃,好的。”
琏姒心中咯嘣一声,只觉该不是自己最糟糕的猜想灵验了吧,同时又觉得不太可能,此时勉强应了下来,脚步迟疑的跟着那人走了出去。
穿过了之前的那道走廊后,那人带着琏姒停在了最右边的一间竹屋前,待禀报后,推开门让琏姒进去。
琏姒走进屋后,那人伸手将门带上,屋中重新恢复了一片昏暗,琏姒皱了皱眉头,好不容易适应了这种昏暗后,就看到满屋子的书中,一个穿着青黑厚纱的人坐在书桌之后。
他身上的衣服很厚也很宽大,将他整个人都裹在了里面,露在外面的脸此时低着,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而他正看着的,就是琏姒之前写上答案的那张纸。
“我曾经用这个实验考过很多想来岐山入伙的人,而能写出这个答案的人,只有你一人。”
那人开口说道,是个女子的声音,只见她合起那张纸,抬手摩挲一下放在桌上的一本书,抬眸望向了琏姒。
“你从哪儿知道这些的?”
琏姒这时才看到她的长相,标准的美人脸,带着古典的气质,但很削瘦,似乎多日不见阳光,那双很大的美眸没有光泽,平静无波的望了过来。
“您就是三统领吧,”琏姒望着她开口道,有些谨慎的率先问道,“为什么三统领……会觉得我的答案很特别呢?这难道不能是我随便胡写出来的吗?”
“因为关于这个实验,玛那之书上有记载。”
那人闻言,轻笑了一声,将桌上的那本书拿了起来,朝着琏姒道:“我和我的妹妹曾经花了数年的时间研读这本书,终于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所以会才会对能写出正确答案的你十分感兴趣。”
原来是因为玛那之书啊,害的她以为这个三统领同自己一样都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呢。
琏姒望见那人手中的玛那之书,心中算是松了一口气,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接着用一副少年的嗓音开口笑着道:“三统领怕是要失望了,其实这些都是狗蛋同哥哥一起游历江湖时偶然听到一位老侠客所言,道听途说而来的,今日正好碰到了这个题,就顺道答了出来,至于到底是什么意思狗蛋也不清楚。”
“原来是这样,”三统领闻言,那双如同人偶一般大大的眼睛望了琏姒一眼,幽幽开口道:“不过这也是一种缘分,我之所以会对这种答案感兴趣,是因为它提供了一种可能。”
“实际上,不管在箱子关闭的时候里面有几只猫,在再度打开的瞬间都会恢复成放进去的状态,但你说说看,有没有一种可能,在打开箱子的时候,那只死了的猫和活着的猫都在里面?”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琏姒,语气如同古井一般清幽,朝着琏姒开口问道。
琏姒站在那儿说不出话来,或者说她因为想到了这个实验同自己的关联性,而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个世界上原本只有一个宇文清珺,而且只可能有一个宇文清珺,可是自己的到来,却改变了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不就是将一只猫变成了两只猫的过程吗?
琏姒眼眸微颤,望着那人的目光如同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然而不管琏姒的目光中充满了多少的疑问,那人始终淡淡的望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我,我不知道。”
半晌后,琏姒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轻声开口道,垂在腰侧的手不由得捏成了拳头。
这些都是她想的太多了,还是自己的秘密真的被人参破了?不,这绝不可能,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玄机,但是凭自己的现在的力量甚至连出了什么问题都弄不清楚,更别谈解决。
琏姒越想,越觉得那个剧本没有同自己一起穿越过来实在是一个巨大的损失,眼下将慌乱的心绪整理好后,琏姒恢复了淡然的眸色,依旧低着头站在那人的前面。
“不知道也没有关系,你拿到的虎符也不会撤销的,”她看到琏姒变了又变的琏姒,似乎觉得有趣,轻笑了一声道,抬手将手中的书递了过去。
“替我把这本书放在旁边的书架上,然后从上面的第二层上将最右边的那本线装本拿过来。”
“好的,三统领。”琏姒一看她是要吩咐自己做事,便连忙点了点头,接过了书,抬脚望她所指的那个书架走去。
从她身侧路过的时候,琏姒低头看到了这个三统领所坐的位置,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椅子,而是一个木制的轮椅。
原来此人的腿残疾了啊,琏姒心中想到,将手中的那本书放到书架上,又踮起脚来去拿第二层的书。
书架上的书放了很多,而是杂乱的堆成了一团,此时琏姒拿书时一不小心碰到了上面一层的书,一时间十几本书都掉了下去。
“抱歉,我马上整理。”
琏姒接住了还没掉到地上的几本,艰难的将它们放到了书架上后,又蹲下来去捡另外几本。
捡着捡着,琏姒将一本古书拾起来时,正好看到了面前一双腿穿着黑色的锦靴。
琏姒正疑惑三统领什么时候转过了身面朝着自己了,抬头望去,就看到了昏暗的光纤中,一张同之前完全不同的脸,依稀可以看出鬓间青筋暴露,眼眶深凹,长的极丑,而且极为阴冷恐怖。
“啊!”琏姒吓得惊呼一声,连忙站起身来倒退几步,一下子将怀中的书都掉了下去。
琏姒反应过来,赶紧弯腰将那些书都拾起来,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那张脸突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之前看到的三统领那张古典美人脸。
“怎么了?你为何看起来这么慌张?”她面色平静,望着面前的琏姒问道。
琏姒喘了几口气,指着她此刻坐着的位置,有些恍惚的愣愣道,“我方才在这儿看到了一张人脸,同三统领完全不一样。”
“哦,那你应该看到了我的妹妹,她刚才站在屋门口,你应该是通过那面镜子看到了她,以为她就站在这儿。”
三统领听到了琏姒的话,朝着她笑道,指了指旁边一处堆着黑纱的地方。
果然,在那堆黑纱之下摆着一面一人高的铜镜,昏暗的环境中,铜镜反射的微弱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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