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琏姒便同文妃告辞,回到了尚书府,府上早有宫人将楚秣王的赏赐送了过来,而太后寿宴上琏姒一曲水墨舞惊艳全场的消息也传遍了整个府邸,引得小厮女婢们惊叹之余,也招来一些狐鼠之辈的嫉妒。
一间偏屋中,坐在床边打着璎珞的夭夭看到又是一对兴冲冲的讨论着二小姐是如何出彩的婢女从窗前路过,将手中编了一半的彩绳往地上一掷,朝着对面坐着的桃之愤愤道:“姐姐,你难道不气吗?我们两个在这里受苦受累的还债,而那个冒牌货的日子过得好的很呢。”
桃之闻言,放下了手中的璎珞,叹道:“我当然心中有气,可又能怎样呢,我们烧了舞衣,三天后她就能弄来一模一样的另一件舞衣,凭她的手段,再加上公子对她言听计从,我们姐妹俩加起来也不是她的对手啊。”
说着,桃之抬眸望了屋中一圈,此时屋中除了一张床榻,一处案几,还有一处衣柜,再无旁的摆设。
那日之后,琏姒果然说到做到,当晚便着若竹领着十几个府上的小厮如同抄家一般将两人的住所搬得空空如也,桃之和夭夭原本还哭闹着不让他们搬,然而等每人身上挨了几板子后,便也老实了下来,只得含恨望着自己积蓄多年的首饰衣裳被人无情的典当出去,作为她们二人愚蠢的代价。
想到那日的场景,桃之原本无奈的神色中泛起一股怨气,垂眸望到手中的璎珞,不由收紧手指,美眸中露出一丝不甘。
若是凭借她们姐妹二日昔日在府上的地位,何苦屈尊做这些细活,还不是因为琏姒没收了她们的月银,导致自己和妹妹如今只能每日打些璎珞卖到府外,换取几个铜板贴补日用。
“当初就不应该让公子将她从牢中救出来,一个被关在穷乡僻壤的牢房里的女人,能有机会进京一回就够她庆幸的了,如今还蹬鼻子上脸,越发的猖狂起来了!”
夭夭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骂完,随即走到桃之身边坐下,忍不住道:“姐姐,你说我们要不要想个法子把她赶出府去,不然我们以后可都没有好日子过了。”
夭夭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然而桃之闻言,却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朝夭夭摇了摇头。
“夭夭,你太傻了,如今她在京城越活跃,对我们来说,可越是一件好事啊。”桃之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笑道。
夭夭一头雾水,就见桃之接着朝自己说道:“你不要忘了,她的任务是替小姐当上太子妃,如今她越出彩,就越快能当上太子妃,而太子妃位一定,即便她不愿意走,只要真正的宇文清珺一回来,这尚书府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听公子说,她要的报酬只是一匹马,一处远离京城的偏宅,既然如此,倒时候她也能去公子给她的宅子里住了。”
桃之说着,一双美眸中闪着刻薄狠毒的眸光,仿佛已经看到了琏姒失势的那一天会有多么的悲惨。
“如今她眼瞧着是风头正劲,可这风头以后都是清珺小姐的,关她一个替身何事?而我们姐妹可不一样,这府上没有能取代我们的身份,只要她一走,届时你我二人不依旧可以重新回去伺候公子吗?”
桃之一番话说完,夭夭这才恍然大悟,原本消沉的脸色重新燃起了希望,拉着桃之的手连忙道:“姐姐,这是真的吗?若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姐姐怎么会骗你呢,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再忍耐一段时日罢了。”桃之朝着夭夭温柔笑道,说完后,抬眸望向子镜阁的方向,眸底泛着森森的寒意。
另一边,宇文倾莲昨日出事后便回了府,一夜辗转难眠,脑中反反复复的回想的都是那个大汉粗硬的手掌和恶臭的口气,只觉浑身难受,频频作呕,早晨脸色发青的起床后,就看到一排排宫人扛着红箱子往子镜阁送礼,一打听,才知道琏姒在寿宴上大发光彩,原本烦闷的心绪更加如同塞了棉花一般,气鼓鼓的转身去了叶氏的房中。
“娘,你知道吗?那丫头又得赏赐了,这次还是皇上亲口赏她的,赏的还都是西川的贡品,一整箱一整箱的往子镜阁送呢!”
刚一进叶氏的屋,宇文倾莲就摔着帕子坐到桌边,朝着榻前正由婢女伺候着穿衣的叶氏愤愤不平道。
“有这等事?”叶氏也是刚刚起床,闻言一脸震惊,昨晚为了留住宇文康,她可是使尽了浑身解数,总算是将老爷从那个刚入府的宠妾那边给抢了过来。
一夜温存,加之宇文康最近官道不顺,心中的怒火和欲火都一股脑的撒到了叶氏身上,将叶氏折腾的呻吟了半宿。
清晨宇文康穿好了衣靴,抬脚就走人了,而叶氏躺在满是凌乱的被中,只觉浑身散了架似的疼,喉咙干哑难忍,这才慢悠悠的起了床,着婢女端些蜂蜜水过来润润嗓子。
宇文倾莲没有发现叶氏的异常,一张俏脸上全是对琏姒赤裸裸的嫉妒,倚到叶氏的怀中,语气委屈的幽幽道:“娘,你想想办法啊,要是再这样下去,皇上,皇后娘娘,甚至是太子殿下的眼中都只能看到宇文清珺这个死丫头了,现在连文妃娘娘也对我爱理不理的,可她昨晚还将宇文清珺留宿在了她的承缘宫呢。”
叶氏闻言,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这个宇文清珺自从回府一来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不同以前那般好糊弄,而且还处处先声夺人,事事无懈可击,难不成这其中有什么蹊跷?
叶氏脸色低沉的思考着,脑中仿佛有一团麻线一般理不清楚,但又觉得自己遗落了什么最关键的线索,只要牵到了这个线头,所有的困惑都能如同抽丝剥茧般理顺起来。
而宇文倾莲脑中什么都没思考,只靠在叶氏的怀中,咬着红唇一脸的不甘,明明自己才貌双全,被誉为京城第一美人,而宇文清珺那死丫头还戴着个面纱,连长什么样都看不见,凭什么大家有好东西都赏给了她,这些人都眼瞎了吧。
叶氏正琢磨时,突然瞥见宇文康的身影在门口出现,正往自己的屋中而来。
“老爷,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叶氏惊讶的迎了上去,却见宇文康满面春风,脚步轻快,看起来像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爹,你回来了。”宇文倾莲站起身来,朝宇文康有气无力行了个礼。
“莲儿怎么望着又不高兴了,是谁惹你了?”宇文康面带喜色,此时也不计较宇文倾莲毫不规范的行礼,坐下后望着她问道。
“还不是那个死丫头,把我的风头全抢走了,”宇文倾莲翻了个白眼,跑到了宇文康的身边,拉着他的衣袖撒娇道,“爹,你快些给莲儿想想办法啊,宇文清珺老是这样与我抢下去,我还怎么能当上太子妃啊?”
宇文康被宇文倾莲拽的左摇右晃,闻言却伸手抚了抚下巴上半寸的短胡须,面露轻松道:“这有何好担心的,既然她想同你抢太子妃的位置,为父就将她先嫁出去好了。”
宇文倾莲和叶氏闻言都纷纷一愣,片刻后,叶氏有些迟疑的朝着宇文康问道:“老爷,这,这能行吗?那老爷要将清珺那丫头嫁给京城哪户人家啊?”
听到叶氏的话,宇文康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开口道:“不是京城的人家,而是铜川来的一个人。”
说罢,在叶氏和宇文倾莲困惑的神情中,宇文康将今早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今日我下朝时遇到一个年轻男子,他是这次科举的新晋秀才,而且出身江南铜川,听闻我是尚书令的弟弟,便问我家兄的女儿病情如何。我见他言谈间对珺儿似乎很熟悉,便邀他在茶楼喝茶,一番交谈之后,果真不出我所料,这二人在铜川乃是互相通信的笔友,而且那人还随身携带着珺儿写给他的信。”
说着,宇文康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将其展开,叶氏同宇文倾莲都凑上前来,细细一看,内容虽然生涩隐晦,皆是文绉绉的诗词,但从字里行间不难看出,这二人分明就是暗通曲款,早就互相吐露心意。
“原来那丫头在铜川还做了这等好事,”将信看完,叶氏抬眸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朝着宇文康道,“如此的话,老爷,我们可借那人做做文章了。”
“那是自然,这次我可要让珺儿老老实实的听一回她二叔的话了。”宇文康脸色得意道,心想这丫头同筠庭那小子没少给自己添乱,如今是时候将两人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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