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琏姒换好衣服出来后,先是探出头左右望了一圈,发现没有看到那道黑金色的身影,这才松了口气,抬脚往殿外走去。
此时已经到了晚膳时刻,入冬后的御花园寒气太重,琏姒以及那些王公大臣都跟着皇帝和太后身后往殿内移步而去。
正走着时,前方一处偏殿突然传来女子的尖叫声,但随即似乎被人捂住,只能发出呜咽挣扎的声音。
走在两侧的宫廷侍卫立刻护在了皇帝和太后面前,其中一个侍卫一脚将门踢开,只见屋中宇文倾莲被一个满脸胡须的大汉从背后抱住,一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另一只手正在脱她的衣裳。
那大汉原本一脸淫邪的闻着宇文倾莲身上的那种大楚女子才特有的幽香,此时见被侍卫发现,立马放开宇文倾莲就要跑走,然而还是被闻讯而来的好几个侍卫当场押下。
皇帝和众位妃子走到了殿外,站在皇后身后的文妃望见屋中的宇文倾莲,脸色一变,连忙走进殿内,扶起来瘫坐在地上的宇文倾莲,震惊问道:“莲儿,这是怎么回事?”
“姑母,”宇文倾莲被吓得几乎失了神智,此时望见文妃那张娴静的脸庞,立马哭的梨花带雨一般扑到了文妃的怀中,抽抽搭搭的道:“莲儿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只是想在这偏殿换身衣裳去赴晚宴,谁知突然此人就冒了出来,莲儿真是被吓坏了。”
文妃一边拍着宇文倾莲的后背安慰她,一边不作痕迹的替宇文倾莲将扯松的腰带系紧。
而一旁,有侍卫认出那个大汉的身份,朝殿外的楚秣王拱手道:“启禀陛下,此人并非大楚人,乃是飞凝公主宫中的一个粗使仆人。”
楚秣王闻言,心中了然,这宫里除了宫女就是太监,能在宫里非礼千金小姐的,也只有随着飞凝一同过来的那群大梁人,大梁没有宫刑这一说,因而没有一个大梁男子会是太监。
“既然如此,此事便交予皇后处置了。”楚秣王道。
皇后随即低头领旨,抬眸望见那个被押在那儿的大汉,脸色微微发沉,这个飞凝公主,马球比赛那次就已经禁足月余,罚了三个月的月银,如今刚被放出来,竟然又要闹事,此番真的是再不能姑息她了。
皇后思罢,便跟着楚秣王一同接着往大殿而去,殊不知飞凝此时正站在那些王公贵族中,那张傲慢的脸上原本带着好事得逞的笑意,却在看到随着文妃一同出来的是宇文倾莲而非宇文清珺时愣住了。
飞凝双目圆瞪,反应过来后,几乎要不甘的咬碎一口银牙,只见她恨恨的跺了跺脚,转身从哪些官员身边穿过,阴冷的目光四处寻找着琏姒的身影。
飞凝不是不知道自己指使涂罗去非礼宇文倾莲的事情败露,皇后这次定不会轻饶了自己,但她们大梁人的性情就是如此,永远忠诚于自己的欲望,想要做的事情哪怕是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达成。
终于,飞凝望见了一身藕青莲花裙的琏姒,于是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待到了殿前,众人要下一处十几层的玉石台阶时,飞凝突然凑到琏姒背后,伸手狠狠的推了她一把。
“啊——”琏姒惊呼一声,不受控制的往下跌去。
此时若是她一人从台阶跌下去也就罢了,左不过是躺在床上修养月余就能好的伤。关键是眼下皇后,皇帝,太后以及一群妃子都在台阶前方,琏姒这么一摔,砸到了谁的身上都完了啊!
前面好几个官员小姐都被琏姒撞得失去平衡,也跌跌撞撞的往下一层的人上摔去,如此多米诺效应下去,十几层的台阶上顷刻间倒了一大半的人,有体型胖硕的老臣闪了腰,整个如同翻跟头一般哀嚎着从台阶上层层滚了下去。
这玉石台阶修的太过方正,又陡又窄,琏姒只能保持着平衡不至于狼狈的趴倒,但也刹不住脚,眼看着前方就是毫无防备的皇帝一行人,琏姒一脸纠结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然而在此之前,琏姒恍惚看到一个杏黄色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近,那人似乎察觉到了后方的动静,正回头看时,琏姒已经来到了面前,如同从山上滚下来的一块石头一般砸向了他。
砰的一声,天地旋转,琏姒被砸的头昏眼花,然而却没有预料之中的疼痛,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丝滑的触觉,以及一股淡淡的龙涎香味。
“娘娘,娘娘您没事吧?”
“楚庄公,哎呀,你们几个怎么保护老爷的,没看到老爷都滚到殿门那里去了吗?还不赶紧下去扶!”
“殿下,殿下您没事吧?”
耳边响起一片慌乱的声音,琏姒一手扶着作痛的额头,一只撑地起身时,突然感觉手下的触感不太对,虽然硬,但表面却又软又滑,摸起来手感很好。
微眯的美眸缓缓睁开,入眼是一个杏黄色衣袍的男子的上身,目光往上移一些,就是独孤禛礼那张美若冠玉的脸庞,那双弧度完美的凤眸正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
一旁的太监低着腰站在那儿,望着琏姒的表情几乎都像看傻了眼一般。
琏姒顺着太监的目光往回看,这才注意到自己整个人都是躺在独孤禛礼的身上,难怪没有坠地的痛觉。
而撑地的那只手放的位置正好是他的胸前,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方才自己还觉得手感不错摸了两把,也就是说她摸的是独孤禛礼?
琏姒脑中轰的一声炸开,连忙从他的身上爬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衫,然而一脸忐忑的站在了那个小太监的旁边。
完了,第一次见面失了小姐的礼仪,第二次见面直接把人家撞倒在地,只怕还未正式与那几个太子妃候选竞争,自己在这位太子殿下的心中已经跌到负分了吧?
独孤禛礼吭了一声,上身从地上坐起,然而站起身来,一旁的太监连忙上去替他拍去身上的灰尘。
琏姒悄悄抬眸打量独孤禛礼的脸色,却见他依旧面色淡淡,果然与花丛中相见时那般平易近人不同,但又与传闻中的不苟言笑不太一般,但看他面色,似乎并不在意自己把他当成垫板?
果然,待整理端正了龙袍和金冠后,独孤禛礼便抬脚往皇后那边而去,留下琏姒站在那里,终于是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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