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可真是热闹,太后娘娘,您瞧瞧,又有小姐给您老人家送礼来了。”文妃朝着太后一脸笑意道,转而向琏姒招了招手。
“珺儿,还愣在那里作甚,快些到太后娘娘跟前来啊。”
琏姒赶紧走到榻前,朝着榻上的太后屈身行礼道:“宇文清珺拜见太后娘娘,祝太后娘娘福寿安康,笑颜永驻。”
“起身吧,”太后娘娘笑的一脸慈祥,朝着榻旁的一个嬷嬷道:“韵儿,给宇文小姐赐座。”
“谢太后娘娘,”琏姒在文妃旁边坐下,跟着屋中几人一起陪着太后娘娘说了些话后,文妃见太后似有倦意,便笑催着让琏姒几人将贺礼拿出来。
坐在一旁一直很难插上话的宇文倾莲闻言,脸上立刻露出得意之色,让身后的冬儿拿出自己的贺礼呈到众人面前。
漆盘上摆着一个卷轴,冬儿伸手将卷轴拿下展开后,一幅远山红叶图立刻呈现在众人眼前。
墨笔丹青,寥寥几笔便勾勒出远方山脉的绵延巍峨,飘散的红叶漫天飞舞,宛若火红的蝴蝶,清淡素雅和浓墨重彩的完美结合,意境幽远令人神往。
即便像琏姒这般从未欣赏过水墨画的人,也能看出画此图之人,当真是一位了不起的大家!
“此乃鹤归仙子的真迹,远山红叶图,这位鹤归仙子昔年乃是大楚赫赫有名的画家,同时也是佛家的得道高人,臣女听闻太后娘娘素来礼佛,因而寻的此作,还望太后娘娘不要嫌弃。”
宇文倾莲瞥见屋中人看向此图时惊艳的目光,美眸带着得意之色解释完后,又朝着太后乖巧道。
“鹤归仙人的真迹可是难寻的很,难为你费心了。”太后娘娘的眼中也带着惊喜,朝着宇文倾莲赞许道。
宇文倾莲闻言心花怒放,起身时朝着琏姒鄙夷一笑,方才坐回自己的锦凳上,然而屁股还没坐热,就听到一旁姜妘州突然开口道:“妘州怎么说这画看起来这么眼熟呢,原来是幽兰居的镇店之宝啊。”
宇文倾莲听到这话,原本得意的脸色一僵。
姜妘州语气柔柔,仿佛开玩笑一般,朝着疑惑的太后娘娘和文妃笑道:“前些日子妘州还去幽兰居逛过一圈,看中这副图,当时就想着买来进献给太后娘娘,然而那掌柜非是不让,说这幅远山红叶图是自家夫人生前寻遍千山万水辛苦得来,就算是幽兰居没了,这图也得一直给夫人留着呢。”
说着,停顿了一下,眸光似有所指的将宇文倾莲上下打量了一遍后,她转而轻笑道:“不过,看倾莲小姐这一身行头都是幽兰居出的货,想来那个掌柜应该对倾莲小姐很好吧,连夫人的挚爱物品都肯拿给小姐,也在情理之中了。”
此话一出,屋中众人的脸色都异样起来,文妃望向宇文倾莲的目光,也从一开始的赞许温柔变得有些意味不明。
姜妘州虽然话说的隐晦,但屋中坐着的都不是泛泛之辈,一听便知个中屈直,哪里是什么掌柜对宇文倾莲偏爱,多半是宇文倾莲以身份强压那掌柜交出了这幅远山红叶图吧。
再看宇文倾莲那身打扮,方才文妃还同太后娘娘赞许宇文倾莲衣着得体,看着舒心,如今再打眼一看,浑身上下都是霸占了琏姒生母遗留下来的资产,还厚脸皮的穿在身上招摇过市!
宇文倾莲此刻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心中将这个多嘴多舌的姜妘州骂个半死,又如坐针毡的抬眸看了一眼太后娘娘微沉的脸色,心中更加局促不安起来。
“那位幽兰居的夫人,想必就是宇文尚书的夫人吧,听闻是聪慧过人,容貌倾城,只可惜红颜多薄命啊,”太后娘娘的脸上露出追忆的神情,幽幽叹道,“哀家在她生前也没能赏赐她什么,又怎可在人家死后夺人所爱呢,还是将这幅画物归原主吧。”
说着,便扭过头去挥了挥手,一副不愿再看的样子,宇文倾莲此时大气也不敢出,只得赶紧让冬儿撤下画。
琏姒望见宇文倾莲灰头土脸的样子,又见姜妘州朝自己偷偷眨眼,一副轻松解决的模样,不由得低头憋笑。
宇文倾莲这个无脑千金遇到自己和姜妘州这般腹黑又聪明的人,也算是倒了大霉,但是没办法,谁让她总是做这些让人抓住把柄的丑事呢?
眼看着宇文倾莲息声,姜妘州着人拿出了自己的贺礼,却不是用漆盘呈上来的,而是四个太监抬上来的。
待太监们将抬杠挪走,掀开裹着的长布后,屋中顿时响起了几声惊叹。
一株深红的珊瑚立在那里,铺开的扇面宛若繁杂的红色树枝,交响错杂,呈现一种奇异的美感。
据姜妘州所言,此物乃是偶然从一野市买来,为藩外流来的舶来品,珊瑚具有养颜活血的功效,本身有赏心悦目,太后娘娘望见很是喜欢,一扫之前那幅远山红叶图的阴霾,让韵嬷嬷收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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