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琏姒便同姜妘州结伴一同进宫去给太后娘娘送贺礼,姜妘州的那辆紫檀马车在前,琏姒的那辆枣红马车在后。
一紫一红,里面坐的还都是官家小姐,引得沿途的百姓避让之余,都仰着脖子期望能一睹芳颜。
马车中,琏姒悠然的靠在软枕上,素手搁在一张盖着红布的精致漆盘上,红布之下,正是那颗千金难求的沧海夜明珠。
然而,就在马车缓缓的往前驶着时,一个路口出突然传来摊铺被砸的吵闹声,紧接着,几个男子骑马扬鞭的身影从前方出现。
“吁,都给老子让开,踢死了不偿命啊!”
几人的凶神恶煞的警告声响起,围观的百姓吓得赶紧绕开。
这几人都是京城有名的纨绔,为首骑在一匹亮棕色骏马背上的,正是一身藏青蟒龙锦袍的独孤昀檀。
独孤昀檀阴郁的眸光绕过面前的那辆紫檀马车,望向了停在后面的那辆枣红马车上,脸色的凶相一现,扬起马鞭策马而去。
在他身后的几个纨绔也随即跟了上去,一行人十几匹马将琏姒的那辆枣红马车团团围住。
紫檀马车里的花容打起车帘瞥见外面的情况,朝着姜妘州迟疑道:“小姐,宇文小姐看起来处境不妙,这可怎么办啊?”
姜妘州面色沉沉,显然独孤昀檀早望见了她们的行踪,就是奔着宇文小姐而来,而缘由不言而喻。
心中正为琏姒忧心时,她突然看到从路口边消失的一个绿衣身影,心中一惊,不正是宇文小姐今日带出来的那个叫梦儿的丫鬟吗?
姜妘州方才明白过来,原来宇文小姐已经让丫鬟去通风报信,垂眸思虑了片刻,眸色幽幽的朝花容道:“我们走。”
花容一愣,以为小姐是要抛弃宇文小姐独自离开,但嘴里也不敢说什么,朝车外的马夫吩咐一声,紫檀马车便接着往前驶去。
独孤昀檀丝毫不关心姜妘州的动向,此时到了马车前,一拉缰绳,朝车中的人阴冷道:“宇文小姐,许久不见啊。”
车帘被一只素手掀起,里面的琏姒一身水蓝长裙,轻纱蒙面,一双绝色美眸浅浅,朝着马背上的独孤昀檀低头道:“臣女见过昀亲王。”
独孤昀檀压制着座下躁动不安的马俯视着琏姒,嘴角扯出一抹阴笑,道:“说起来,本王可要恭喜宇文小姐,令兄举办科举有功,官职荣升,宇文小姐得长亲王厚爱,可随意进宫,你们兄妹如今,可真是风头正劲啊。”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家兄不过是做了臣子的分内之事,臣女也不过是略尽对太后和皇后娘娘的尊敬之意,都算不得什么。”
琏姒眸色宁静,缓缓回道,心知独孤黔烨此番在大路上拦下自己,铁定是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自己,而且偏偏今日小鱼儿不在身边,只能拖延些时间,待梦儿通知尚书府来人了。
独孤昀檀望着琏姒回答的滴水不漏的模样,气的磨了磨牙,朝琏姒点头道:“好,说的真好,只是宇文小姐话虽然这么说的,事却不是这么做的,不然又怎么会撞了本王的这位兄弟,还想一走了之?”
琏姒闻言一愣,就见独孤昀檀话音刚落,旁边一人立马麻利的从马背上滚了下来,一路滚到了套在车轴上的那匹黄马前,哎哎呜呜的叫起来。
“哎呦喂,疼死老子了,五殿下,你可得给小弟我做主啊,这尚书府的二小姐也忒嚣张了,撞了人还想跑!”
琏姒:“……”
“来人,把她给我从马车上拽下来,本王要亲自赏她二十鞭,以正大楚风气!”独孤昀檀一声令下,好几人从马背上翻身而下,朝着琏姒目露凶光的围了上来。
琏姒眸光一紧,眼下四周只有重新围过来看好戏的百姓,根本没有尚书府来的人影,就连姜妘州的那辆紫檀马车也不见踪迹。
然而琏姒没有看到的是,在她背后的一处屋檐上,站在一个眼若桃花的蒙面男子,俯视着下面的闹剧,缓缓的摇了摇手中扇子,轻笑道:“原来你在这儿,让我好找。”
眼看着好几个纨绔朝那道水蓝色的身影围去,男子将扇子一合,电光火石间,都没看清他的动作,下面的那几人纷纷倒地,捂着自己的手掌嚎叫起来。
在他们的手上,钉着一排森森的银针,穿过了整个手掌,鲜血淋漓。
琏姒拽着车帘,惊魂未定时,面前突然出现一道矫健的身影,面容俊朗肃穆,一身正气凌然,正是安陵寒。
“宇文小姐,你没事吗?”安陵寒将琏姒从马车上扶下来,待她站稳后,解释道:“是妘州让我来救你的。”
琏姒点了点头,望向倒地的众人,有些惊讶的朝他问道:“这,这都是你做的?”
“做的什么?”安陵寒没反应过来,然而也没有时间反应,独孤黔烨拔出腰间的剑刺了过来。
独孤昀檀被这突然的异变吓了一跳,又看到此时跳出来的安陵寒,立马认为就是他做的,加上之前科举之恨,这让原本脾气残暴的他怎么能忍!
安陵寒来的匆忙,并没有佩剑,此时猝不及防的接了独孤昀檀一招,肩膀立刻被划了一道口子。
侧身弹开刀后,安陵寒拽住缰绳想将独孤昀檀从马背上颠下,谁想独孤昀檀武功也不弱,加上满身的怒气,几乎丧失了理智,丝毫不顾及安陵寒辅国大将军之子的身份,剑剑刺向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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