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中鼎门,就到了大楚的京城——镐京,此时独孤黔烨的车马刚刚同琏姒等人分开,独自往皇宫方向而去。
待车辇穿过了繁闹的街市,来到一处红屋顶的围墙外时,意外突然发生。
原本寂静无声的树梢上突然响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弦绷声,随即,对面的围墙上出现一个被锐物钉上的痕迹。
为首的侍卫目光刚看向围墙,只听到身后传来马的嘶叫声,原本拉着王爷车辇的三匹骏马竟然不知被何物齐齐割断了马腿。
眼看着车辇要崩塌,砸到里面坐着的独孤黔烨,侍卫连忙挥鞭喊着,“王爷小心!”
就在这时,沉重的车辇被里面的人一掌打破,独孤黔烨飞身而出,脚尖朝身边侍卫骑着的马背上轻轻一点,随后挥袖安稳的落在了地上。
“朱岚,去查查看究竟是何人所为。”独孤黔烨面色沉沉,冷言下令道。
“是,”为首的那个侍卫领命。
独孤黔烨望向地上散了架的车辇和抽搐的马儿,若不是自己听觉灵敏,那一下割马腿,自己定会因为突然悬空而无借力点,这么一大块铁砸到身上,他不死也残。
只是没想到,时隔多年,还有人惦记自己,只是究竟是谁,会在自己刚进京的时候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动手?
“王爷,那……是否还去皇宫?”朱岚犹豫了一下,问道。
独孤黔烨闻言,眸色冷淡,却突然好似想到什么一般,勾唇一笑,饶有兴味的道:“不去了,改道,去尚书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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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独孤黔烨带着朱岚以及另一个侍从来到尚书府门口时,就看到那辆枣红色马车停在那里,竟然还未进府。
门口,一个穿着仆从衣服的老大爷正面色不耐的朝着宇文筠庭的侍卫挥手,皱眉道:“老爷和夫人有令,今日府上大门不开,不管是大公子还是什么小小姐,都请从侧门入府吧。”
“公子和小姐乃是尚书令的子女,哪有进自己的家,还要像下人一样走侧门的道理?”
侍卫愤愤不平的争辩道,然而不管怎么说,那老大爷就是油水不进,坚决不开正门。
“若竹,算了,”马车上,宇文筠庭见状叫回了侍卫,随即叹了口气道:“侧门就侧门吧,等进了府,再同二叔和二叔母说说此事就行了。”
琏姒坐在一旁看着宇文筠庭眉宇间的隐忍和无可奈何,心知这种憋屈的事情二叔一家给他受的定不在少数。只可惜宇文筠庭谦谦君子一枚,对这种勾心斗角的事情并不在行,所以一直觉得忍忍都过去了,却不知道反而助长了他人的气焰。
眼前这个看门的老吴分明就是得了二叔和二叔母的令,故意让她走没有地位的人才走的侧门,给她这个回府的小小姐一个下马威,好让她明白府里到底是谁当家。
琏姒思罢,冷冷的扯了一下唇角,突然一把握住宇文筠庭的手腕,宇文筠庭抬眸疑惑的望向她时,就见琏姒扬眉一笑,道:“哥哥,有正门不走,走什么侧门啊?”
说着,带着一头雾水的他一起跳下马车,走到府门前,朝那老吴扬声道:“还不快些给本小姐开门!”
老吴上下打量了蒙着面的琏姒一遍,又望了一眼她身旁的宇文筠庭,这才确定了她小小姐的身份,但依旧毫不客气的道:“不是做奴才的为难小小姐,而是我们是在没有接到这样的安排,今日府门不开,是老爷和夫人吩咐下来的。”
“哦,老爷……和夫人?”琏姒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双美眸似笑非笑的望着老吴,缓缓问道,“是我娘从地底下爬出来跟你说的?还是我爹从床上蹦起来跟你说的?”
“你,”老吴被噎了一下,老脸一僵,随着梗着脖子道,“我说的那是二老爷和二夫人。”
“是吗?那你抬头看看,这府门头挂的匾额写着那三个字?”
老吴闻言,抬头看去,就听见琏姒接着道,“不认识字也没有关系,我告诉你,是尚书府三个字。尚书令是谁你不会不知道吧,不是身为光禄大夫的二老爷,而是我爹,你就算是奴才,那也是我爹的奴才,是我的奴才,别认不清自己的主子是谁!”
琏姒因为年纪小,又是女子,声音清脆宛若雨滴玉盘,但话语却掷地有声,且条条有理,让人无法反驳。
老吴听到最后,更是浑身一颤,只觉自己当真犯了不尊主子的错,差点没吓得跪下求饶。但转念一想,就算眼前的二位才是府上名正言顺的主子又如何,整个尚书府谁人不知,二老爷一家才掌握实权,他受二夫人之命,有什么可怕的?
于是老吴绕过感觉看起来不好惹的琏姒,转而走到眉目温和的宇文筠庭面前,苦口婆心的道:“大公子,不是我说你,小小姐初来乍到不懂府上的规矩,你怎么也不劝着些呢,这正门哪有随便开的道理,除非要迎贵宾才行。”
说话间,老吴都不敢去看琏姒清澈的眼眸,只一个劲的瞪着宇文筠庭,一副长辈的模样训导着话。
“这个,”宇文筠庭有些为难,一方面老吴在府上三十多年,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自己对老吴一直心怀感激,可另一方面,琏姒是自己请来帮忙的,自己也不可能同她唱反调。
犹豫再三,宇文筠庭还是站在了琏姒这边,朝努力装的一脸陈恳的老吴正色道:“老吴,珺儿想从正门走,你就开一次正门吧。”
“大公子,你……”老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没想到一直软弱可欺的宇文筠庭竟然为了成全妹妹的任性第一次要反抗二夫人和二老爷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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