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是清楚将要发生什么?”林檎侧头看着他,把手里的草冲着他晃了晃。
傅燃一个白眼翻过来,手肘横在车窗上,“换你,你清不清楚?你坏了宋夷则的事,就算来的不是宋夷则,赢祁也会来。”
“什么叫我坏了宋夷则的事?我不就是助人为乐一下吗?”林檎拿着草一丢,砸到了傅燃头上。
“你知道宋夷则为什么要监控他们吗?不,应该说赢祁为什么要用这个来监控他们?”傅燃问道。
“我哪儿知道。”林檎翻了个白眼回去。
傅燃勾了勾手指,“你上来,我慢慢和你说。”
林檎便抬手拍了拍寻娘一直在颤抖的肩膀,指着祝南之,轻声说道:“这是我师兄,他会在这儿保护你们,不要害怕,既然今天这事被我们撞上了,那就势必不会让那些人对你怎么样,放心。”
祝南之点了点头,转而看着一旁的段长月说道:“带着这位寻娘子上马,我们进城找个落脚先。”
段长月说了句好,便下马过来扶着寻娘,然而寻年不会骑马,于是便变成了段长月扶着寻娘在前头走,祝南之抱着孩子在中间,后头跟着两匹马和一驾马车。
一旁围观的人们早就散了,这种绝对会惹祸上身的麻烦,任谁也不想沾到。
林檎一上马车,傅燃就掏出了一张卷轴,卷轴是他事先绘制的地图,中间圈出来的就是禹州,青州城往东第一个大城。
“拿这个干吗?”林檎盘腿坐在傅燃对面。
傅燃手指点在禹州上,抬眸看着林檎说道:“禹州,我们出青州城之后,如果不是北上去魔宗,那么就是我们出去的必经之城。”
“嗯。”林檎点了点头,反问道:“你的意思是赢祁就等着我们走禹州?”
“那不然?二选一的路,你要不是脑子坏了,直接端宋夷则老巢,那么你绝对要经过禹州。所以他就在这儿等着你上钩就行了,你就等着吧,要不了多久赢祁就得来了,打得过也就罢了,打不过……”傅燃挑眉看着林檎。
“然后?截杀我?”林檎抄着手冷笑了一下。
“不全是,一方面他的确是要监控你们几个是不是真的会路过,另一方面,愚民可控,既然是要控制修者的数量,那么从根源截断是最保险的。”傅燃伸手拍在禹州那一圈。
“啧,既然是这样,我杀了赢祁会怎样?宋夷则应该只是会另外派个人来接管禹州吧?”林檎皱了皱眉,如果只是监控也就罢了,但牵扯到宋夷则的大计,只怕不会那么好对付。
“其实吧……”傅燃突然欲言又止。
“什么?”原本打算下马车的林檎停住,反身看他。
“也不是没办法。”傅燃朝林檎打了个响指,他指了指自己,“你们不出面,我一个人去。”
“然后呢?”林檎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放他一个人面对赢祁,风险很大。
傅燃笑了一下,语气带着些不确定:“赢祁是个十分好面子的人,对我这种凡人城主,他绝对不会动手,相反,他说不定会打着想要策反我的心思,放过寻娘一马。”
林檎质疑道:“你对上他,有几成打算?”
“那我怎么知道,我到现在还没打过真的归墟境修者。”傅燃翻了个白眼,朝后一靠,破罐子破摔道:“不然你说怎么办?你跟他打一架?杀了他再说?”
不等林檎说话,傅燃接着说道:“你要知道,我们是要去杀清平教两垣的,你现在就耗费心力,到时候全看祝南之和段长月?段长月现在连个千机偶都没有,战斗力估计只剩一半哦?”
“行,那你出面。”林檎干净利落地妥协。
“先礼后兵,如果赢祁对我动手,我再出手也不迟,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杀他惊动宋夷则。”傅燃点了点头说道。
事实上,傅燃猜的没错,来得的确是赢祁。
他脚踩巨剑而至,十分精准地就找到了寻娘所在,与寻娘一起的傅燃,十分装腔作势地坐在客栈客房的椅子上。
“青州城城主。”赢祁上下打量了傅燃一眼,十分准确地说出了他的身份。
傅燃手中摇着把扇子,微风拂面,他眸中带笑,缓缓说道:“赢宗主好眼力。”
“傅城主在这儿做什么?”赢祁左右看了一眼,房间里除了瑟瑟发抖的寻娘,再没有别人。
“赢宗主在找什么?”傅燃故意问道。
赢祁一笑,灵力自手腕激荡而出,一道微风自他掌心一道飞出,灵力所到之处,并没有他想要找到的人。
“林檎在哪儿?”赢祁问道,以位阶草的感应,绝对是林檎的气息才对。
“赢宗主问得好奇怪,这儿有没有林檎,你应该比我清楚。”傅燃笑意盈盈,对于赢祁所展现出来的实力丝毫没有惧色。
“我一直觉得很奇怪。”赢祁看着傅燃。
“哦?”傅燃挑眉。
“为什么傅城主愿意接纳林檎她们那一帮丧家之犬?”赢祁问得毫不客气,言语中对林檎等人十分鄙夷。
傅燃哈哈一笑,拍了拍手掌,说道:“好一个丧家之犬,赢宗主,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
“什么话?”赢祁若有所思地看着傅燃问道。
“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傅燃撑着额头仰头看着一步步逼近的赢祁,他一展披风,不知从哪儿逃出了一个黑色长管,长管比着赢祁,漆黑的管头散发着危险的味道。
赢祁皱了皱眉,他低头看着这对准着自己胸口的黑色长管,下意识地就停住了脚步,不再向前了。
“赢宗主挺敏锐的,你要是敢在上前一步,那我就不保证你能完好无缺地回去了。”傅燃笑了笑,他伸手指了指一旁脸色苍白的寻娘,继续说道:“赢宗主想必对凡人是没什么兴趣的,所以这个人我保了,您看成吗?”
“这是你谈交易的态度吗?”赢祁冷笑。
“赢宗主修为高深,我作为一介凡人,当然得有些傍身的能力才敢坐在这儿。”傅燃咳嗽了一声,对赢祁的刻意放出的威势全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