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雅思对于别人审视她,已经是习以为常了,根本不当回事,只是淡淡扫了荆无艳一眼,來到了外面草坪上。
花错单膝跪在地上,右手拇指用力按着易南山的人中,按了十几下后,他的身子一颤,缓缓睁开了眼。
花错心中大定:“你终于醒了,可把我吓坏了!”
易南山左手捂了一下鼻子,从地上的坐起來,含糊不清的说:“我,我沒事,就是从小晕血!”
晕血,又叫“血液恐怖症”,是指病人由于见到血液而产生的晕厥现象,主要表现为头晕,恶心,目眩,心悸,继而面色苍白,出冷汗,四肢厥冷,血压降低,脉搏细弱,甚至突然意识丧失,施救时应首先将患者平卧。
到目前为止,医学界尚未弄清晕血症的发病原因。
“哦,那你鼻子怎么样了,还疼不!”
花错从口袋中摸出几张餐巾纸,递了过去。
“疼,但不要紧。”、
易南山接过纸巾,捂住鼻子郁闷的说:“可能是鼻梁骨错位了,得做个矫正!”
易南山自己就是学医的,他说沒事,就应该沒事了。
这时候,几个会所医务人员,跟着保安急匆匆的跑进了草坪中。
得知花少朋友被人打伤后,这些医务人员用最短的时间内,就赶到了现场,把易南山放在了担架上,向花错点头示意后,又飞一般的去了。
花错倒是很想陪着易南山一起去医疗室,但她得留下來处理“后事”,找出殴打易大少的凶手,狠狠收拾一顿先。
易南山在被抬走之前,看着花错,抬手指了指站在门边的安心儿,个中意思是不言而喻。
花错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身看向了安心儿,眼角余光却瞥了邢雅思一眼,说道:“唐鹏,唐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邢雅思听花错叫出“唐鹏”这个名字后,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哦,这就是花错所说的那个唐鹏,只是沒想到他这样清秀。
“是啊,又见面了!”
安心儿笑着回答:“花错,你也來这儿放松一下!”
郝梦这时候赶紧凑过來,低声说:“先生,这位花少,是我们云霄阁会所的总裁!”
其实,花错掌管云霄阁会所的职位是总经理,但实际上却是她说了算,会所员工在称呼她正式职务时,都叫总裁。
安心儿马上改口:“哦,原來是花总,失敬,失敬!”
“呵呵,也沒什么失敬的,左右不过是混口饭吃罢了!”
花错淡淡笑道:“唐先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呢,是沈城保利集团的邢雅思总裁,邢总,这位唐鹏唐先生,也是來自东北,來京华是考察项目的!”
邢雅思嫣然一笑,主动伸出了手:“唐先生,你好,今天能够认识你,很高兴!”
“彼此,彼此!”
安心儿和邢雅思轻轻握了一下手,就松开了。
刚和安心儿松开手,邢雅思忽然听花错说:“唐先生,我听南山说,你要和他,还有这位荆少,开一家影视公司,公司的名字呢,就叫扶醉影视公司,对不对!”
邢雅思看着安心儿的双眸,骤然一缩:扶醉,。
邢雅思对“扶醉”这个名字,那是相当敏感的:她的“未婚夫”唐鹏舍弃她,去追求夏侯扶醉,俩人开了家小快餐店,叫扶醉快餐,后來夏侯老师消失后,唐鹏在走了狗屎运获得俄罗斯人的青睐取得合作权后,又创建了扶醉集团。
可以说,“扶醉”这两个带着诗情画意的字眼,却倍受邢雅思的讨厌。
眼下,在唐鹏下落不明时,邢雅思來到了京华,却在花错的云霄阁会所中,又听到了扶醉这两个字。
而且这两个字还和一个叫“唐鹏”的家伙有关,她想不注意都很难。
安心儿仍然是一副淡然的样子,点头说:“是的,这个名字是我起的,因为我在东北时,曾经听说过‘扶醉集团’,觉得这个名字很诗意,所以那晚易少问我公司要起个什么样的名字时,我就说出了这个名字!!怎么,这个名字不好听吗!”
“好听,当然好听!”
邢雅思微微眯眼笑着问道:“唐先生,你这次來京华,是和谁一起來的呢!”
“邢总,您这个问題,让我想到了盘问外來人员的警察!”
安心儿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眼角向网球场那边扫去,只看到几张空荡荡的椅子。
邢雅思脸色一红:“对不起,唐先生,是我冒昧了,还请原谅!”
安心儿笑了笑,不再说什么,看向了从地上爬起來的金明。
花错无声的冷笑一声:“哟,这不是金少吗,怎么搞成这副样子了!”
金明在东城区挺有名气,不过却沒被花错这种真正的政治世家子弟放在眼里,要不然也不会这样对他了。
要说金明也不是那张弱智纨绔,他很清楚自己在花错眼里屁都不是,所以在爬起來后,马上就道歉:“对不起,花总,给您添麻烦了!”
花错表面笑吟吟的说:“沒什么,我就想知道,是谁动手打了易南山!”
金明茫然:“我、我当时也沒看清楚!”
金明沒有撒谎,当时他正被荆无艳猛虐,的确沒有看到易南山是怎么受伤的。
“是他,我看到了!”
荆无艳站了出來,指着推了易南山一把的年轻人:“就是他推了易南山,让他撞在了门框上,这才碰坏了鼻子!”
那位老兄大惊,抬手刚要辩驳什么,花错却厉声喝道:“王处长(云霄阁会所保安处长),把这个人的两只手都废掉,扔到会所门外,以儆效尤!”
听花错下达这个命令后,包括王处长在内的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啥,就因为这点小事,就要废掉人家两只手。
看到王处长呆立沒动后,花错眉头皱起,语气阴森的说道:“怎么,还要我重复一遍吗!”
王处长激灵灵打了个冷颤,抬手吼道:“來人,把这个人带到保安室去!”
那些保安不敢怠慢,当即有两个人扑上去,不顾那个人的反抗抓住他双臂,拖着就走。
那个人极力挣扎着,嘶声叫道:“金少,金少,救我,救我!”
相比起大多数普通市民來说,这个人也有着不一般的身份,他老子乃是东城区某局的一把手。
可他的“老大”金明都沒有被花错放在眼里,更何况是他呢。
金明脸色狰狞,很想向花错求情,但在看到她眼中散出的杀意后,却又慢慢的低下了头。
“唉,当人老大,却在小弟被收拾时做缩头乌龟,也够丢人的!”
荆无艳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
金明霍然抬头,死死盯着荆无艳,毫不掩饰咬牙切齿的恨意。
荆无艳撇撇嘴,垂下眼帘说:“冲我发什么恨啊,有本事去救你小弟!”
“小亮,我们!!走!”
金明双拳紧紧攥了一下,转身快步走进了走廊中。
花错倒沒有阻拦他,更沒有问双方为什么起争执,只是对邢雅思低声说了一句什么,转身走了:她要去医疗室看看易南山。
始终垂头躲在一旁,担心会被花总追究责任的郝梦,这时候也长长是松了口气,对陈思情和梁飞飞俩人悄悄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让她们赶紧闪人。
“思情,我们走吧!”
梁飞飞伸手拉了陈思情一把。
陈思情这次來云霄阁,本意是想对唐鹏(安心儿)表白心意的,但谁能想到事情竟然会闹成这个样子,要不是荆无艳等人,她肯定得受辱了。
尤其是看到花错面对金明时的强势,更让梁飞飞明确认识到,大家根本不在一个档次,最好还是走人吧,实在沒必要再表白什么心意了。
“嗯!”
陈思情显然也很清楚这个道理,跟梁飞飞走了几步,却又飞快的跑到了安心儿面前,小脸通红的说:“唐、唐先生,你能不能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我这次來会所,就是专门來见你的!”
“什么,你來这儿是专门來见我的!”
安心儿一楞,随即全然明白了过來,心中攸地腾起一股子愧疚,差点脱口说出她也是女人的真相。
“对不起,唐先生,是我冒昧了,抱歉!”
陈思情紧张的看着安心儿,眼神渐渐黯淡起來,弯腰鞠了一个躬,低声说了一句,转身就走。
她刚走出几步,却听安心儿说:“你等一下!”
安心儿慢慢走到她面前,柔声说道:“你手机号是多少,我给你來个振铃吧!”
陈思情大喜,小脸上浮上的笑容,仿佛让整个会所都明亮了不少,飞快的报出了自己的手机号……
看到紧攥着手机小鹿般跑远的陈思情,荆无艳幽幽的叹了口气:“唉,假凤虚凰,真是害人不浅啊!!咦,唐鹏,和你一起來的那个小子呢,怎么不见了!”
“他有事先走了!”
安心儿皱起眉头淡淡说了一句,冲邢雅思礼貌的笑了笑,迈步走进了走廊:她还沒有去洗手间呢。
“哎,等等我,一起去!”
荆无艳跟着追了上去。
他们一起去做什么,。
邢雅思望着荆无艳俩人的背影,沉吟了片刻,忽然快步走向了网球场的躺椅那边。
一张躺椅旁边的桌子上,摆着一个烟灰缸。
烟灰缸内,放着几个熄灭了的烟头。
邢雅思慢慢伸手,拿起一个烟头在手里转动着,喃喃的说:“你一直都改不了,吸烟时会把烟头咬扁的习惯!!唐鹏,你果然來到京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