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扬帆一踩油门,轰地飞了出去。
江来心里念着阿弥陀佛,手紧紧抓着头顶上的把手,壮着胆子劝:“少爷,您都让律师往警局赶了,律师会把苏小姐的事解决的很好的。我觉得您现在更应该回家一趟,先生和太太吵成那个样子,这万一两人真的要离婚……”
“离就离!他们俩离了几十年了,不还绑在一起?”江扬帆不为所动,瞅准前面左车道上一个空档,打着转向灯变道插了过去。
江来:“可是这次不一样啊。江小萌带着她妈走了,先生找遍湖城所有医院也没找着人,他肯定着急,肯定很生太太的气啊。”
江来说完,又自己嘀咕着:“听医院那边说,江小萌是带着她妈去外地的医院做换肾手术了。这妮子,什么时候这么有钱,换肾手术都做得起了?”
“吱——!”
江来话音刚落,身下的汽车在地上擦出一道尖锐的刹车声,他被惯性甩得脸差点撞到前挡风玻璃上。
江扬帆刹车刹的太突然,后面的车响着刹车声砰砰相撞,一连四辆追尾,周围的交通瞬间陷入瘫痪。
后车司机气势汹汹地下车来敲江扬帆的玻璃,找他理论。
江扬帆却一直坐在驾驶座上,英挺的眉拧了半天,忽然道:“江来,你现在下车,去查江小萌的账户,我要知道她给她妈做手术的钱,是什么时候收到的,打款人是谁。”
江来“啊?”了一声,想说这个点什么银行能让他查账啊?
可看着少爷难得阴郁严肃的脸,他什么都不敢说,下车拦了辆出租车,一溜烟儿跑了。
江扬帆扔下一摞名片,让那些司机找名片上的人算车祸的钱,又把车扔给保险公司,自己也同样打了辆出租车,继续往警局赶。
同一时间,秋园。
冷苍觉得这个助理的工作,是越来越没法干了。
先生从看到新闻之后,整个人就开始低气压。他想远离逃回宿舍装死,可又不得不冒死汇报最新的消息。
“先生,如果林钰嘉那边证据充足,那这次苏小姐怕是又要……”
冷苍说到一半及时刹了车。
他也是被白承允的低气压给冻傻了,提什么不好提苏清月坐过牢。
苏清月上次坐牢,不就是自家先生给送进去的?
好在白承允的关注点并不在此,他起身上楼回书房,颀长的身形在楼梯台阶上拖开长长的一道倒影,“去查林钰嘉本人以及她工作室的帐,所有可疑的,全都不要放过。”
“……是。”先生这是要帮苏清月了?
警察局。
苏清月没想到五年后,会再次坐进审讯室这种地方。
依旧还是黑咕隆咚的小房间,唯有眼前的小方桌上,亮着一盏光线刺眼的台灯。
还好,这一次她不再是那个慌慌张张,只一心盼望着白承允会回心转意去救她的苏清月。
“苏清月,你应该知道,窃取商业机密罪一旦成立,迎接你的,就是三到七年的牢狱生活,所以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这次调查,明白吗?”苏清月对面的警察,灯光下的脸刚正不阿。
苏清月点点头,大脑在来的路上已经理清了条理,“警察同志,我会配合你们的工作。但在此之前,我作为一个守法公民,也有报警的权利吧?”
“你要报警?”另一个负责笔记的女警闻言抬头,和旁边的组长交换了个惊讶的眼神,“你要报什么?”
“窃取商业机密,嫌疑对象,林钰嘉。”苏清月背脊挺直,忙了一天的妆容虽然有点花,但完全不影响她无形中散发的气场,“我有理由怀疑林钰嘉收买我的助理江小萌,两人一同窃取了我的底稿,并抄袭我的作品,于今晚发布。并且,我还要告她诬陷、诽谤,因为我有证据可以证明,今晚我的发布会上的每一件衣服,都是出自我们工作室的作品,绝对没有半点是抄袭。”
两个警察呆了。
嫌疑人反过来要告原告?
这是什么套路?
小组长迟疑了几秒钟,虎口撑着下巴身子往前倾了倾,“你这样做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确定你的足够的证据,不然我们警局,也有权利判你增加警务负担的。”
苏清月笃定:“我有画完底稿就拍照记录的习惯。你们可以去查林钰嘉工作室记录我这几分底稿的时间,再比对我手机上的拍照时间,谁先谁后,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小组长若有所思地“嗯”了声,起身想出门向上司汇报这一突发状况,审讯室的门被敲响。
乔中天带着律师来保释苏清月了。
手续都已经办好,保释金也都交齐,苏清月随时可以离开警局。
小组长想了想,转头对苏清月道:“既然这样,你不是也要报案吗?先跟我同事去备个案,我们这边先根据你的报案,去查封林钰嘉的工作室,以免时间长了,那边会有所动作,毁掉一切证据。”
“麻烦您了。”苏清月道谢,跟着女警去办剩下的手续。
乔中天在前面Show台听到骚乱时,就往后台赶,但还是晚了一步。
只能赶紧驱车往警局追,同时让律师赶到这边来,给清月办保释。
此刻,他在走廊里打电话,杀伐果断地下着一系列命令。
“让公关部全体回来加班,控住网上水军的言论。另外,清月的***里有她设计过的衣服的全部画稿,最新的这一批虽然还没上传,但是你找几个专家,让他们找出以前画稿里的独特的设计风格,再和今晚发布会上的衣服作比对。确定画风一致后,让大V轮番转发造势,指证林钰嘉才是抄袭的那一个。”
助理王峰飞速地记下所有的安排,但又不得不壮着胆子提醒一句:“乔总,这其实都是苏清月的私事,您这样公人私用,让老爷知道了,他……”
乔中天笃定的语气不容人拒绝:“按照我说的做。”
五年前他还不认识清月,所以让她受了五年的苦,如今,就算父亲那边怪罪,他也不会让自己喜欢的人再受一点点委屈和伤害。
话音刚落,苏清月从拐角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