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培训,我整个人注意力都没法集中。当我意识到那个杨总跟田欣欣有着非常特殊的关系时,根本淡定不下来。心口忽然蹦出两个小人,坏小人说,于小贝,报复的时间到了,你还犹豫什么?好小人却踢了坏小人一脚,安慰我说,毕竟你们是老同学,情况没弄清楚时,不要妄下断言。
会议室里,陈振宇的身旁就坐着杨总,怎么看,对于昨晚的事儿,他都是毫不知情。
再加上我肚子不大舒服,一会儿要出一次会议室,同事都一脸不解的看着我,闹得我异常尴尬。
整场培训下来,我一个字都没记住。
培训结束时,我正从卫生间里出来,回到会议室里,只有合作方和领导还在。我低头打了声招呼,拿着笔记本便走。这时候陈振宇叫住了我,和我一起出了会议室。
今天的培训比前两次结束要早,我和陈振宇直接去了茶水间,取了两杯咖啡,便去了右侧的露台。
这几天都是阴天,室内闷热,室外倒是清爽些。我和陈振宇站在围栏旁,他看着我,问:“开会时看你一会出一会进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点头,说:“拉肚子。”
“又吃路边摊了?”陈振宇责备的看着我,见我沉默,又说:“吃药了吗?”
我瞥了一眼身旁这个熟悉的面孔,心里很不是滋味。四年相处,我们都很了解彼此,他知道我肠胃不好,也知道我经常作死,偷吃路边摊。
我们学校有三个食堂,基本上涵盖了路边所有的小吃,开始他不知道我的肠胃问题,基本上我说吃哪家,他就去哪里占位置。后来知道我拉肚子,就只能吃固定的几家。有时候他会跟我身边的人开玩笑,说我的肠胃,比卫生局的检测还标准。
大学四年,我的抽屉里最多的,就是腹泻药。
之前,因为他和田欣欣的事儿,我一直回避着那些被珍惜的过去。可是经过昨晚的事儿,这些记忆又不由自主的从我脑子里冒出来。
“听说,你没搬回家住。”陈振宇沉默了一会,询问道:“我们的事,叔叔阿姨还不知道?”
“恩。”我点头,“如果可以的话,这段时间还是麻烦你先帮我隐瞒着。等过段时间,我会亲口跟他们说明的。”
“小贝……”
“我先回去了。”
其实,我是想跟陈振宇说昨晚看到的事儿,只是我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毕竟,田欣欣和我,在他的心底,位置已然不同。
下班后,我和同部门的几个同事一块下的电梯。才走几步,就被喊住了。
陈振宇急急忙忙的朝我跑来,满头大汗的看着我,说:“还好时间赶上了。”
几个同事识相的走开后,陈振宇从公文包里取出一纸袋,递给我,说:“用法和用量我已经写下来了。回去后按时按量吃。”
“不用了……”
“小贝,”陈振宇认真的看着我,说:“我们还是朋友吧。”
我的话卡在嗓子中,又听到他说:“我还有点事得先走了。记住,按时吃药。”
我看着这个熟悉的身影,仿佛回到了大学时光,于是,我做了一个决定。
按理说,私自查找酒店入住客户*的这件事,陈振宇比赵哈尼拿手。毕竟他玩的是软件开发,黑进他家网站,还是易如反掌的。可是要调查的毕竟是他的现任,按照这个条件而言,赵哈尼倒是个好手。
我掐着点去了电台附近,找了个甜点屋,一直坐到赵哈尼下班。
没想到,甜点屋的店长,听得居然是赵哈尼的节目。相比平时在我面前高冷的某人,在节目里,倒是巧舌如簧。
我听着两个店员议论着他,连一次微博回复,都乐呵个不停。
可惜他们不知道,赵哈尼对女人没兴趣。
八点半,我卡着点去电台楼下等候。出门时要了一份草莓芝士,准备大献殷勤。
赵哈尼是和几个同事一块出来的,见我站在门口等,先是一惊,随后便和同事打招呼,面色沉静的朝我走来。
我递上草莓芝士,笑着说:“下班了?”
赵哈尼瞥了一眼包装盒,慢悠悠的说:“你怎么在这儿?”
“我这不是等你的吗?”我笑,拉着赵哈尼的手,问:“晚饭还没吃呢?”
赵哈尼白了我一眼,将胳膊抽了回去,说:“余声今天可没时间过来。”
我狗腿似的笑:“提他干嘛呀,兄弟妻不可欺,我懂。”
赵哈尼这才瞪了我一眼,从口袋里取出两张餐券,说:“朋友新开的西餐厅,一起去吧。”
我瞅着餐劵,心想我这还拉肚子呢。
“算了,我还是自己去吧。”赵哈尼见我面带犹豫,抬脚便走。
我屁颠屁颠的追上去,说:“我去嘛。”
赵哈尼和女人一样,都是吃软不吃硬的。吃饭的地点在国购三楼,环境优雅。
他那朋友细心的给我们安排在一个角落,餐桌旁边有珠帘相隔,隐秘性极佳。
赵哈尼慢条斯理的切着牛排,我则夹了一个洋葱圈,递到他嘴边。
他吃的挺香,眼瞅着就是我提出帮助的好时机,赵哈尼却先开了口:“无事献殷勤,不过于小贝,天大的事儿,等我心情好了再说。”
我欲哭无泪,告诉我,赵哈尼不是天桥上算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