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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孟愣了愣,随即便低声笑了起来,只是笑声里却是没有一丁点儿少年人的朝气蓬勃,只有千帆过尽的沧桑和悲怆,听得周灵素的眉头皱了又皱,只是到底还是心疼眼前之人,虽未曾说什么,只是面色如常。

“小孟,可有嫌弃过嫂嫂的身份?”

君孟抬起头来,便是眼中的悲戚和面上的狰狞,君孟不愿周灵素瞧见,仍旧是抬起头,直视着周灵素的眼睛道,

“未曾,我们自幼一起长大,不论是哥哥,或是父母亲皆甚是喜爱阿素,我却也同样如此,而且哥哥心中最是欢喜的是阿素,不是旁人,我自然不会。

嫂嫂可会嫌弃,哥哥面色丑陋。”

周灵素喝了一口热茶,方才郑重其事的道,“甚好,小孟却是没有辜负我们自幼的情谊,小孟如此,我亦如此。

不仅仅是阿素,更是小孟的嫂嫂,至于阿言的长相,我却是不在意,素来我眼中你与阿言,皆是旧时的模样,旧事的人,沧海桑田的变化也好,物是人非也罢,皆不如阿言一个眼神。”

素来美好的事物,没有人不喜爱,周灵素同样如此,当年那人,那庄婚事,若是那人长得极丑,便是心中无所谓,想来却也不会默许。

只是这人若是换成了君言,则不一样,二人幼时便是甚好,周灵素眼中看见的自是君言最好的样子,便是略有不满之处,却是因着那人是君言,却也觉着多了些其他的韵味,倒不是自己讨厌的模样。

那些磕磕盼盼,不喜,不愿,只因着是那人,却是在不记得自己当初缘何不喜,缘何如此种种,只因着是那人。

周灵素面上欢喜的笑容,却是越发的明艳动人,便是她不出色的容颜,却也带上了别样的色彩,叫人移不开眼。

“阿不花,让开,我有事要禀报二王子,让开,若是耽搁了,你可吃罪不起。让我进去,去见见二王子可好?”

布林忍着心中的怒火,小心翼翼的诱哄着阿不花。

阿不花见步林在笑,自己也跟着傻笑了起来。将自己蒲扇似的手在来人的背上拍得作响,疼得来人一阵龇牙咧嘴,却又不得不陪着笑脸继续哄他。

“阿不花,你这是让我进去了是吧?”

布林说着抬腿便要朝大帐走去,只可惜还没来得及挨进门口,便被阿不花像拎小鸡一样给拎了回来。

阿不花的面上很是不高兴,一把将来人给扔在地上,对着来人认真道,

“没有主子的吩咐,你不许进去,你,你,你”

阿不花的面上带着着急,一双干净的眼睛里带着认真,呆着头想了一会儿才道。

“你,在不听话,我,我就打你哟!”

说着还晃了晃自己的拳头,来人被气得个半死,却不好同傻子计较。

想了想,只好站在院子里,高声喊了起来,还没喊上两句,便被阿不花给捂住了嘴。

阿不花捂住来人的嘴,将布林往后拖了好远一截,才放开布林,面上认真的警告道,

“不许大声说话,主子不喜欢外面闹哄哄的,你在这样我打你哦。”

说着便要将自己蒲扇一样的大手握成拳头,往布林身上砸去。

布林被吓得够呛,只好连忙应了下来,如此阿不花才满意的朝着屋檐下蹦蹦跳跳的跑去。

正好他脚边有一朵花儿,便像个真正的小孩子似的,蹦蹦跳跳的将一朵朵的花儿扯了起来,拿在手里傻笑。

阿不花直接将花儿插在自己的头上,一个劲儿的傻笑,时不时是还要用他粗矿的声音鬼哭狼嚎的嚎上两句。

却自以为唱得甚好,害羞的对着布林害羞的一笑,似乎不好意思一样。

布林却是被阿不花给气得双眼发晕,恨不得一口气上不来,被他气死了好。

却又不得不忍着心里的恶气好好的在外面等着,只是瞧着阿不花的眼神越发的不善。

阿不花当他是在跟自己玩,害羞的对着他笑来笑,连忙将自己头上的花儿取下来插在布林的头上,还用他蒲扇一样的手在来人的后背使劲儿的拍。

瞧着布林的面色越发的苍白,才心满意足害羞的守在大门口。

布林却是恨极了,他一点儿也不知道,这一夜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去年入夏的时候,他最尊贵的汗王,说是梦见了当年的王妃娘娘,感叹不已,觉着王妃娘娘便是天山上的雪莲花,只是王妃娘娘却已经仙去。

那里却也寻不到佳人的踪迹,故而听闻天山上的雪莲花是仙去之人,最后在世间的留恋,只要能采到天山上最美最大的那一多雪莲花,用上隐秘的手段,便可在见想见之人。

他布林是他的汗王最后的奴仆,可是那个像雪莲花一样美丽的女子,同样也是他心中最神圣的女神。

最卑微的奴隶,那里有资格仰望天山上最神圣的雪莲花。

但是卑微到尘埃里的人,却拥有着最自幼的灵魂,他的人是属于他的王的,但是他的灵却是长生天的。

便是最卑微的蝼蚁,也有仰望天空的权力。故而老汗王方才提了一嘴,布林便违背对长生天的誓言,一步步的将他的往,引进他布置好的陷阱里。

因为那一个不知真假的传闻,他也想知道,想知道他能不能在见一见那一束耀眼的光芒。

只是到底却是造化弄人,他好不容易将雪莲花从天山带回来,却是连他的王却也见不到,这雪莲花他却是没有丝毫的办法,那个法子只他的王知道,他的王知道。

拖拖儿自是知道外面那人是谁,只是他却是不能出去,忽然想到那一日的许诺,

“都听唤云的,若是唤云不喜欢,改明儿回了府邸里,我便命她另改一个名字就是。这天下也只有唤云才陪得上云儿两个字,若不是无法,我只愿日日夜夜同唤云欢好,那里愿意将那丑妇娶进门。”

拖拖儿的面上尽是苦涩,一人是真心喜爱之人,剩下的那人,那里没有感情,若不是杀母之仇,杀母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