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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身上的伤可还要紧?”杜虎方才从外面风尘仆仆的回来,却是连口水都来不及喝,便径直入了君言的大帐。

“无碍,先喝口水缓缓。”君言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却也不着痕迹的悄悄按了按胸前的伤口。

到底却是致命的伤,便是一天三顿的吃药,却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好得痊的,况加之君言本就失血过多。

这段日子虽不至于忙得焦头烂额,却也是心力憔悴,这身体却也未曾养上多少。

今天又处理了一天的军务,便是个身强体壮的却也吃不消,更何况是君言如今这尚未完全痊愈的身子骨。

军中之人却也没有太多将就,况君言虽在军中性子阴沉了些,却是在好不过,是非分明,公正严明,故而便是在有人谣传君言如何如何,像杜虎这样的明白人却是只是一笑了之,从未放在心上。

故而杜虎却也不客气,径直给自己灌了好几杯水,方才似活过来来了似的。

“草原人可有异动?”

杜虎粗犷的脸上,待了几分郁色,“大的动静到时未曾有,多的不过是些散兵游勇,似耗子似的,叫人心烦的紧。抢了粮食就跑,耗费大量的兵力,却是抓不住几只耗子,反到是惊扰了我大周的百姓。

这眼瞅着便要年下了,却是叫他们一个安生的年也过不上,唉。”

杜虎怅然的面上却也带了几分慈悲,将军生来便是保家卫国,守卫疆土的,忧国忧民本就是不是仅仅是朝堂上的文官们的事,却也是他们这些马革裹尸还的人的事。

只是如今,他们却是将那些掠夺的饿狼没办法,想想当真是可气。

杜虎硬邦邦的拳头一下子就砸在了身上的矮几上,面色愤懑。

君言的眉头微微挑了挑,“可查清,他们身后可有推手,大金的那几位可动手了?”

杜虎方才敛了怒容,似是而非的动了动脑袋,“据我们的探子传回来的消息来看,确实是未曾发现后面有人操控,但是这些饿狼却是进退有序,一手的虚虚假假玩的极好,这些日子,我们却是被人耍得团团转,一直在路上疲于奔命,真刀实枪的,倒是未曾上手几次。

便是也宰了些,吃亏的却也是我们,遭罪的还是那些可怜的百姓。这些草原上的饿狼,倒是打的一手的好算盘,空手套白狼,运气好,这一冬和开春的粮食都有了,运气不好,左不过不是一死,却也好过被活活饿死,冻死。”

杜虎一双眼睛中迸发出刻骨的恨意,蒲扇大的手掌却也是青筋暴起,恨不得冲出去食其肉饮其血。

虽是在意料之中,君言却也忍不住面色凝重,将军最好的归处自是马革裹尸还,但是到头来遭罪的却还是大周的百姓。

若是可以,君言却是一点也不愿意打仗,这边境的平和他比任何人都想。

故而当初便是对拖拖儿并不熟悉,只因着那点虚无缥缈的可能,君言却也敢支身反险,其中未尝没有一些别样的心思在里面。

“今年的冬天却是比去年好不到那里去,草原上冻死的牛羊不知有多少,饿狼却是不会放这个机会的,该来的迟早回来。杜将军,布防的事情素来一直是你在经手,却也未曾出过什么乱子,交给你我很放心。”

杜虎见君言并不似作假,却也连忙郑重其实的应了一下来。军中无戏言,其君言素来严肃,便是玩笑却也鲜少有开的时候,更何况是军令?故而便是没有文书,杜虎却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君言复又同杜虎就布防而言,细细的将其中的细节商量了一个遍,若不是杜虎的肚子恰逢其实不合时宜的都响了起来便是夜半时分,却也不会就此结束。

这关系的是边城几万百姓的身家性命容不得半点的马虎,若不是军中这时候,皆是忙得脚不沾地,却也不仅仅是君言与杜虎二人在此商讨,便是如此,却也要将军中的将领们集中起来,在行商讨。

这却也是君言轻易的放杜虎回去吃饭的缘故,若不然,君言决计不会如此早的便将人给放了。

军中要处理的事甚多,若是往常,君言本就是住在军中,便是事情多些,却也没什么,没日没夜的,总能将事情处理妥当。

只是如今,君孟那稚子的心性,时不时的还会梦魇着,而他如今却是唯信他们夫妻二人。

眼下这般,君言自是走不开,周灵素又是生怀有孕,因着那件事,便是她不说,君言岂又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是到底却要她自己愿意肯走出来。

若是有时间,君言日日夜夜的守在她的身边自是不怕什么,天长地久的陪伴总会抹掉那些伤痛,总能叫她不在小心翼翼的,那模样,她自己不觉,君言却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又连一句也不敢多说,只怕将人给吓着。

若是周灵素未曾怀有身孕,君言却也不会如此担心,像他这般年纪的人,却是孩子都有好几个了。

这些年的血雨腥风,君言虽则并不在乎子嗣一事,只是到底却也是压在周灵素身上一块喘不过气来的巨石。

若他当真只是一个将军,却也还好,他们本就要打算回乡,便是上面有所可惜,却也不会如何。

奈何君言是当今那位的嫡亲的外甥,既然已经娶一个村妇,却也没有办法,但若是连一个孩子也未曾有,那一位不插手却是不可能的。

便是君言一而再再而三的护着周灵素,拒绝了一位,但是到底终究却是给周灵素埋下深深的祸患。

既是夫妻,自是只当一夫一妻,若是在多一人,自是不可能在是夫妻,周灵素在乎,君言却也明白,自然他自个儿却也是赞同的,若不是早该妻妾成群了。

况,那三年赵家的日子,却也多多少少对周灵素却也有些影响,虽则从未听她提起过,君言却是知道孩子是她的执念,若是她腹中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君言却是一点也不敢想那其中的后果。

君言长长的叹了口气,方才上了榻,只是心中惦念这那人,却是无论如何却也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