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律平说道:“可惜耶律迭剌日日在牢中因为断指发出痛苦的声音,他若是知道这些都是他的生身母亲害的,不知道会怎么想?一定会很感激你这么好的母亲啊。”
太后怒道:“你懂什么?!我这是因为……”
她再也不愿意多说一句。
述律平接着说道:“你这是因为在跟可汗赌,赌赢了,你和耶律迭剌才有了生机,这是你们最后出头的机会了,所以一定要抓住,对吗?”
太后被猜中心思,眼中显出瞬间的惊愕,但是很快便掩饰过去,虽然掩饰得很好,但是仍旧被述律平捕捉到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述律平有条不紊地说道:“其实我今日前来确实是想看看你落到如何凄惨的地步,今日一见果然很解气。其实想想你也挺可怜的,当年朵古丽把持后宫的时候,根本不把你这个太后放在眼里,后宫的人更是对你捧高踩低,好不容易,接管了后宫,可汗又十分宠幸我,自然没有你什么地步,更何况你也不是生身母亲,还跟可汗有害母之仇。”
述律平顿了一下,说道:“长久以来你忍气吞声是不是已经变得性格扭曲了,满心满眼都是恶毒,你陷害我,并且推出芸妃做替罪羊,殊不知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如此这般丧尽天良,也难怪老天要这么对你,要这么对待你的儿子呢?你们永远都只配生活在泥泽这种,永远都抬不起头。”
太后气极败坏,上前一步扬起手就要打述律平的耳光。
述律平一下子就捉住了她的手腕。这些日子,述律平一得空就会让冬儿教她武艺,而且取得的收获也颇丰,所以她才敢这般胆大,来到天牢,并且跟太后共处一室。
述律平长长的指甲嵌入到太后的肉里面,太后吃疼,撕扯的时候,把手腕划破了,流出鲜红的血液来。
太后扯过手臂,向后退了一步,怒道:“本以为你是弱不禁风的小鸡子,没想到如今竟这般厉害。”
述律平淡淡地笑了,说道:“你最好想一想你要对耶律迭剌留什么遗言吧?”
太后皱起眉头,怒道:“你胡说些什么?”
述律平上下打量着太后,说道:“难道你中毒了不知道吗?你有没有感觉到浑身乏力,头晕目眩,手腕被划破的地方麻麻的?”
太后警戒地问道:“什么意思?!”
着着便看自己受伤的地方,已经是五黑乌黑的一片,竟然是中了毒。
太后指着述律平的鼻子骂道:“你这个贱人,竟然跟我玩阴的,我定然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述律平笑道:“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年是谁诬陷我投毒,将我打入地牢的?”
“你还真是有仇必报啊!”
“那是!”
太后感觉身体越来越不舒服,头更加浑身,半个身子都是麻麻的,动换不得了。
“解药在哪里,快给我!”
述律平说道:“我当然有解药,可是我能够换取什么好处呢?我可不会做赔钱的买卖。”
“你……”太后点了点头,说道:“很好,换取冬儿的清白怎么样?”
述律平冷笑道:“不仅如此,我还要换取你完整的名单,那些为你效忠的人物的名单。包括天牢的内应。”
太后愣住了,看着述律平说道:“你还真是贪心啊!”
述律平说道:“这是每个人身上都会有的,我只是比她们聊得更加多一些。”
“你把解药给我,我就写。”
站在外面的乌珠和侍卫早已经准备好了写字东西。
述律平冷声说道:“你以为,你现在还有给我商量的筹码吗?快写!”
太后只能坐到桌案跟前写下一个个名单。
当一落笔,太后就质问道:“解药呢?!”
述律平拿着很长的名单,审视了一下,然后将衣袖里面拿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了一颗白色如珍珠状的小药丸,然后递给太后。
太后正准备把她放到嘴边,却立刻停住,然后将拿着小药丸的手放低。
“你不会骗我吗?”
述律平说道:“你都已经中毒了,还有什么值得我继续再骗的呢?”
太后迟疑了一下,果然把药吃了进去。
述律平不温不火地缓缓说道:“实际上,这解药有两粒,需要过上三日再服用,不服用的话,可能会死得更快,正所谓以毒攻毒,毒药是毒,解药也是毒。”
太后被气得瑟瑟发抖,骂道:“贱人!无耻的贱人!”
述律平也不生气,说道:“所以关于上面的名单你还有什么要改动的吗?若是发现你的名单是假名单,太后恐怕就得不到第二颗解药了,而且耶律迭剌没有了太后,恐怕也是独木难成林,又断了手指,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
太后彻底被她激怒了,说道:“你真是一个恶毒的女人!”
述律平淡淡地说道:“比起太后来,我还是小巫见大巫。”
“你……”
述律平说道:“关于名单,你确实没有什么想说的了吗?”
太后犹豫了一下,然后将名单拿了过来,又改了几笔。
述律平说道:“关于冬儿,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太后冷冷地说道:“我会照你说的做,但是希望你承诺给我的能做到。”
“好。”
说完述律平便带着乌珠和侍卫向外走去,就在到天牢入口的时候,述律平正好与阿保机相遇。
原来阿保机得知述律平来了天牢,害怕心思单纯的述律平会上太后那只老狐狸的当,所以便匆匆赶来了。
一见到述律平,阿保机是又惊又喜,双手将她的手拉住,说道:“你没事儿吧?”
述律平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儿。”
然后便把手从阿保机的手里面抽了出来,准备绕过阿保机。
阿保机却哪里肯放过她,将她拉到怀里,说道:“你不要生气了,我不应该不听你的劝告。”
述律平心道:难道就只有这些吗?当别人在你面前说我坏话的时候,你当真会把我抓起来吗?
一想到这里,她就痛苦万分。
他太理性,理性得让人害怕。
实际上理性并没有错,只不过,太理性了,就觉得没有一点情感,就像冷血动物一样。
述律平不想再搭理他,而是默默地想认清眼前的现实。
她眼中冰冷的光芒,让阿保机感觉到很害怕,他害怕在这样下去会把述律平越推越远,这样想着,他俯身打横将述律平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