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师兄妹们表面上不再为难她,但是私底下还是各种捉弄她,师父救了她,还给她一个安身的处所,冬儿已经非常感激了,不想因为这些烦心事儿惹师父不高兴,所以她一直都忍着。
而那些人变得更加变本加厉,竟然把她骗到了禁区,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师父是一个巫师,很受人尊敬,经常会有达官贵人请他做法事,每次都能挣很多钱,所以他们生活还算富足。
他们习武的地方是在天山,在半山腰上有一个山庄,名为巨鹿山庄,便是师父居住和传授武艺的地方。
师父虽然是一个巫师,但是从来不会把请神驱鬼的本领教给大家,也许师父打心眼儿里就觉得这个是谋生的手段,里面不乏虚假的东西,不足以让师兄弟们学习。
山庄里的师兄妹们都是贫家子弟,或者是孤儿,由此也可以看出师父真的是一个好人,是一个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的大善人。
而山庄的禁区就在后山,那里一到晚间便充满瘴气,若是人不能及时逃出来的话,一定会因为吸入太多的瘴气暴毙而亡。
冬儿就是被骗去了那里。
关键她还是个路盲,若是换作别的师兄妹,最多多费些时间,但是早晚都会下来,奈何她年岁小,少不更事,又是路痴便彻彻底底地迷了路。
晚间瘴气从地上升腾起来,漫山遍野都是灰白色的瘴气,她真的吓坏了,呜呜地哭起来,无助、害怕、着急、失望……
她不停地走着,不停地喊着救命,可是一点儿回应都没有,她的体力越来越不支,最后靠在一棵树上昏倒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人宽阔的背上,竟然是耶律曷鲁,那个冷冰冰的,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大师兄。
冬儿怯生生地说道:“大师兄我可以下来吗?”
耶律曷鲁冷冰冰地说道:“老实呆着。”
她就这样一路被他背着下了山,若不是两个人都蒙着嘴和鼻子,一定不能从山上下来。
到了巨鹿山庄,师父带着众师兄妹在门前等候着,见到冬儿,又惊又喜,尤其是那些捉弄她的人,早已经哭红了的眼睛又开始流起眼泪来。
耶律曷鲁把冬儿放在床上之后便离开了,只留给人一个冰冷的身影。
她不禁疑惑,耶律曷鲁为什么出现山庄禁区?
当师父问她是谁陷害她的时候,冬儿没有说出一个人,但是那些人在惊愕和感动中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那一晚,师父让除了我跟耶律曷鲁的师兄妹们跪了整整一晚上。
从那之后,她跟师兄们的感情更近了,再也没有人敢欺负她了。
耶律曷鲁看到冬儿远远地走来,心咚咚跳个不停,为了掩盖自己的情绪,他继续转身低头喂马吃食。
冬儿走到耶律曷鲁身边,犹豫了一下,把昨晚耶律曷鲁递给她的衣服向前送去,说道:“大师兄,这是您的衣服。”
昨天晚上行夜路时,耶律曷鲁突然驾马到她跟前,将他的外衫递给她,说道:“穿上。”
冬儿想拒绝,可是耶律曷鲁已经不由分说向远方驾马而去。
冬儿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外衫穿上了,夜晚的温度真的好低。
这一幕恰好被述律平看到,不自觉地在心里动了一些心思。
耶律曷鲁没有接过衣衫,说道:“晚上冷,你穿着。”
冬儿皱眉道:“可是你冷啊。”
耶律曷鲁头都没有抬,说道:“我皮糙肉厚,不怕冷。”
冬儿知道他的脾气秉性,若是不愿意接,就算说破天去,仍旧不愿意接。
他的意志相当坚定,为人很是苛刻。
不过正是他的这些身上的品质才让阿保机对他极其信任。
冬儿见他如此坚定的模样,心中竟然打起退堂鼓来。
他做事这么有原则,会跟她说可汗为什么非要送平妃出城吗?
冬儿看到耶律曷鲁手中放着一把玉米,马匹那宽大厚实的嘴就着他的手慢慢地咀嚼着。
耶律曷鲁除了公事之外很少与人打交道,打交道最多的恐怕就是他这匹马了。
耶律曷鲁转头看了看冬儿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道:“你有什么事儿吗?”
冬儿犹豫了一下,说道:“没事儿。”
转身快步向远方走去,走着走着,一想到述律平那渴望的神情,还是于心不忍,停住脚步,转过身,正看到耶律曷鲁正站在远处,定定地看着他,脸色神色未明。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转过身来的,又不知看了多久,是不是把她的犹豫和彷徨都看在眼里。
冬儿顿了一下脚步,最后咬了咬嘴唇,向耶律曷鲁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再次期间耶律曷鲁便那般一瞬不瞬看着她。
待冬儿走近,耶律曷鲁说道:“你是不是想问我关于平妃的事情?”
冬儿怔愣地看着耶律曷鲁,一直以为他这个大师兄冷漠没有人情味儿,没想到竟然一眼就猜透了她的心思。
冬儿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你很为难,可是平妃真的很想知道,她真的很担心可汗。”
耶律曷鲁眼神淡淡,说道:“不是我不说,而是不能说,可汗再三下命令不可以。”
冬儿叹了一口气,她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正准备转身离开,却被耶律曷鲁叫住。
“等等。”
冬儿顿住,却难掩满脸的失落。
耶律曷鲁认真地看着冬儿,说道:“你真的想知道?”
冬儿点了点头,她很少跟耶律曷鲁说话,甚至连耶律曷鲁的长相都没有看清楚过。
此时如此近的距离,才真切地发现耶律曷鲁生得浓眉大眼,方脸,高鼻梁,高额头,是典型的契丹人的长相。长得虽不是十分英俊,但是却男子气概十足。
浑身透露着霸道和冷漠,更让他变得刚毅稳健,有着成熟男人的味道。
耶律曷鲁问道:“我跟你说完,你会跟平妃说是吗?”
冬儿和诚实地点了点头,脸上那小麦色的皮肤透着红润。
被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这样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
耶律曷鲁沉吟了一下,说道:“耶律迭剌等几位王爷老早之前便私养士兵,调兵遣将,筹谋着再次叛变,最近几日更是活动频繁,可汗怕平妃在上京会成为众矢之的,为了确保平妃的安全,才不得已把平妃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