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前浮现起上次给他上药的画面,他身上布满了伤痕,新伤加旧伤,多得已经数不出来。
可想而知,他为了能够稳坐江山,付出了什么。
“是何人所为?”
阿保机搂住我的肩膀,说道:“不外乎是那几个人,给你说了你也不知道。”
我又低头看那件衣服,说道:“我要不要给你缝补一下。”
十岁之前我是养在父母身边,外祖母是远近有名的刺绣大家,母亲绣工了得,我在母亲身边耳濡目染也学了一些。
被贬入宫中七年,什么事情都是亲力亲为,我也时不时给自己缝补些东西,手法也不生疏。
“好。”
我拿出针织盒,选了一个黄褐色的线,跟阿保机的衣服颜色相合。
认了针,便穿针走线,缝补起来。
期间阿保机便坐在桌案前面看书信,他好像很忙,最近应该发生了不少事情。
门外响起乌珠的声音。
“主子,沐汤已经准备好了,您要沐浴吗?”
我的脸发起烧来,觉得很尴尬。每天晚间我都要沐浴一下,可是今天阿保机在这里,我自然是不要的,乌珠应该是故意的,她总是想让我获得阿保机的宠爱。
“不用了。”
阿保机放下手中的书信,说道:“去吧,回来再补。”
我继续低头缝补,说道:“我马上就缝完了,要不可汗先去吧。”
这话说得委实奇怪。
“等你完事,我再去。”
这话就说得更奇怪了。
阿保机眼中含笑,嘴不自觉地上扬。
“好。”
等阿保机出去,我皱眉低声自言自语道:“杨沐青啊杨沐青,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缝好破洞之后,我又用蓝色和黑色的丝线缝了一个展翅愈飞的小蝴蝶,宛如一只蝴蝶停在衣服上,很是别致美观。
就在我抚摸着“蝴蝶”的时候,阿保机推门进来,他浑身带着一股香香的气息走过来,看到我手下的蝴蝶,拿了过去。
远远近近地端详着,说道:“这是你绣的?”
“屋中好像也没有别人吧。”
阿保机笑着点头,说道:“好看。”
我含笑看着他,因为洗澡的缘故,他的脸有些红润,脖子处的几率头发有些潮湿,鬓边的头发也有丝凌乱,却依旧是好看得出神入化。
“美人出浴”,我脑海中竟然浮现出这个词,实在是糟糕透顶。
“她们给你准备了热水,你也去洗洗。”
我不自然地说道:“好。”
今天转了一天,确实累得够呛。置身于烟雾氤氲的澡盆里,水面上还有片片红色的玫瑰花瓣。淡淡地玫瑰清香,沁人心脾。
泡澡好舒服啊。
我闭上眼睛享受着柔水与肌肤亲密接触的感觉,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直到门外传来敲门声,我才猛然惊醒,说道:“谁?”
“是我。”
阿保机浑厚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你怎么洗这么久,小心着凉。”
“好,我这就洗完了。”
我这么说着,挣扎着站起来,刚站直身子,脚却打滑,我整个身子重重跌下,说巧不巧,竟然撞到了浴盆,我也摔在地上。
阿保机已经等不了许多,推门进来,又迅速把门关上,见我正在地上坐起,便快速来到我跟前。
我这才反应过来,身上未着寸缕,啊了一声,慌忙抱住手臂,缩成一团。
阿保机愣了一下,还算从容,解下衣衫,迅速披在我的身上。因为要休息了,他也穿着单衣,眼下脱给我,竟然大大咧咧地光着上半身。
他身上没有一处多余的肉,精壮有力,身上覆盖着条条伤痕,看着让人心疼。
阿保机搂住我问道:“可有受伤?”
我摇了摇头,脸上热腾腾的,不敢看他一眼。我挣扎着要站起来,可是脚踝疼痛难忍,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了?”
他眉头紧皱,写满着急。
“我的脚扭了。”
阿保机伸手去捉我的脚,想一看究竟,我赶紧将脚缩在衣服里面,地上冰冰凉凉,委实有些难受。
见我这般,阿保机倒也不恼,将我打横抱起放在不远处的软塌上,握住我的脚。
我使劲收脚,却被他紧紧捉住。
“别动。”
我的脚踝火辣辣的疼,肿了起来,红彤彤一片。
阿保机一只手拿着,一只手细细地摸着,他的手冰凉,却在我心中狠狠地点了一把火。
“乌珠,去给你主子取一套干净的衣服。”
刚才摔倒的时候,屏风上的衣服也被撞倒在地上,已经湿漉漉的了。
“是。”
就在这个功夫,阿保机突然手发力,脚踝处传来一声沉闷的声音。
我“啊”的叫了一声。
“再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