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醒自然听得懂,所以他解释说:“叶子你误会了,我只不过是以一个朋友和说客的身份来传话的。人家正主在前段时间来找过你们,可你们回了老家,根本联系不上。所以,对方回去以后就病倒了,最近才身体见好,碰巧我去看望那个人,这才在闲聊天的时候听说了此事,人家也因此请我来联系你们,并且以这棵金梅树当做给你们的见面礼!”
刘义道:“什么见面礼呀!我们还没跟他见面,对方就给这么贵重的东西当见面礼,这摆明了是一件极难应付的大事,对方自己应不下来,这才拿‘钱’砸咱,要让咱们替他去出头!”
章醒毕竟是一个中间人,像老刘的这番话无疑是在戳他腰窝子,暗讽章醒见钱眼开不计后果。
不过,众人都知道刘义并没有这个意思,他只不过是快人快语直来直去而已。
可章醒是个生意经,又不是傻子,像这种不中听的话,即便刘义没有这方面的意思,章醒听进耳朵里也不是个滋味!
这不,章醒当即就露出了不悦,说道:“老刘,你这就没意思了,我只不过是个中介,两边传个话而已,你要是觉得这里头有坑,大不了我替你们回了,你何必说我拿人手短吗?”
王林见他有点生气,连忙上前打圆场,“章哥你急什么呀,老刘又不是冲你,他是怕你在这里头夹在中间为难。不管我们接不接,万一这里头出了事,你在这里头岂不是跟着吃瓜落嘛!”
章醒摆手道:“用不着!我一个人传话的吃什么瓜落呀,你们不想接就说不想接,犯得着骂人不吐脏字嘛!”
刘义也意识到自己说话过于直白,赶紧掏出自己的好烟递了过去,“我真没骂你!我什么人你还不清楚?”
章醒知道刘义是个直肠子,所以就没往心里去,接过老刘递给他的烟点了一根,这才说:“知道你就是嘴欠,说话不过脑子。这多亏咱是朋友,骂来骂去都习惯了。你信不信,这要是换成旁人你早就树敌三千了!”
刘义说:“行行行,我不对,我道歉,章哥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肚子里头装饽饽!”
章醒虚踢一脚,“你丫肚子里头才是一堆干货呢!”
柳姑娘制住他们之间的玩笑,问王林,“那现在怎么办?你要不要去看看这个金匠的后人?万一这里头真有什么不得已的难言之隐呢?”
王林想了想,转头对章醒说:“章哥,这金梅能在我这留一晚吗?我看看这东西上的细节,也好仔细琢磨一下,看看要不要接下这件差事!”
章醒爽朗道:“这没问题!我那个朋友给了我三天的工夫,说只要你肯答应,到时候就让我带你们去见他,而且去了以后可以先拿报酬!”
王林摆了摆手,“钱不钱的不重要,关键是我得琢磨一下这里头的利弊!毕竟章哥你也知道,再过几天我就要结婚了,现在正是紧要关头,我可不想一脚踩空连累一大家子人!”
章醒点头,“我理解!也同意支持你的任何选择!这东西你尽管看,只要别弄坏了就行!”
说完,章醒扫见柜台里头的茶叶罐,走过去将其掀开盖,闻了闻沁脾的茶香,然后就把一种可怜巴巴的眼神抛向了王林他们。
王林苦笑,“爱喝就拿走吧!回头我再搞到好茶先给你送过去一份!”
章醒嘿嘿尬笑,将茶叶罐盖好揣兜里,边往外走边说:“那我就先走了,三天之内我等你消息。”
“不送了!”
章醒走后,王林就抱着那盆金梅去了隔间里屋,柳姑娘和刘义则默契的没有跟进去,韵哥儿本想跟进去瞧瞧的,可刘义一把将他拽了出来。
刘义小声提醒道:“别去打扰他,这个时候他需要冷静!”
韵哥儿瞪着茫然不解的眼睛问为什么。
刘义说:“他需要安静,因为只有安静才能让他提前猜出某些事的内情。”
王林确实需要安静,因为章醒刚才说的那个故事里存在很大的漏洞。
尤其是最后,故事里的结尾说金梅跟着梁金匠的家人一起失踪了,可为什么几百年后的最近,却被洋人罗安的后人送到了哈市的博物馆里呢?
其次,就算以上的细节中存在章醒不知道的隐觅,那罗安的后人将其送到博物馆里后,又为何出现在梁金匠后人的手中呢?他又为什么将此物托付给章醒,让章老板带着这件东西‘聘请’王林呢?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这个梁金匠的后人又是谁呢?他找章醒做中间人邀请王林,又是为了怎样的一件事呢?假设这件事和罗安的后人有关,那这两者之间又是怎样一种情况呢?
可惜,王林还没有见到梁金匠的后人,章醒带来的信息又少得可怜,再加上王林从来没关注过北城区以外的古玩行业,所以在他的脑子里,这件事完全就是没头苍蝇!
“算了,还是先看看这件金梅吧!”
越想越头大,王林只好先顾眼下,重新调整思路,找出手电,查看面前桌子上的金梅树盆景。
老实说,刚才章醒还在的时候,王林并没有仔细查看这盆金梅上的细节,他只粗略的扫了一眼,见盆中泥土里有一棵形态神态都堪比真树的金梅,便意识到这件东西的价值所在。
可现在静下之后,王林再看这盆金梅就有了新的发现。
首先,这盆金梅的树干上,不仅条纹密集清晰,就连树皮开裂的状态都犹如真身。而每条树枝上,枝叶梅花星星点点,不仅花叶上面的纹路清晰可见,就连它们的位置都恰当合理。
还有一点,这棵金梅的树梢暗合地气四方,整个树冠的枝叶数量,完全应照了日起东方西山而落的自然规律。也就是说,如果摆放得体,你会发现这棵金梅树的树冠处,对应南位树梢上的枝叶,要多于对应北位的树梢枝叶。
除此以外,这个装满土的瓷盆也有些门道。它并非寻常的褐釉皲裂纹,而是真的在烧制过程中,窑炉里的温度骤然下降,使瓷盆表面的釉色自然皲裂!
可惜的是,这个盆的底部没有年号和落款,所以才导致保存完好的金梅树有了一丝假象,让人无法相信这是一件晚清时期的手工金器!
王林看得出神,也可能是强光打在金树上的反光太强,导致王林的眼前有点晕眩。
他本能的关掉手电,闭起眼睛揉着太阳穴休息。
可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瞬间,王林突然发现金梅树的每片金叶子上,出现了很多刚才没有的小字,模模糊糊看不太清,只是稍微有点文字的样子。
王林以为自己花眼了,再次闭起眼睛按摩眼眶周围的穴位,同时深吸一口气,尽量的让自己放松。
只是二次睁开眼睛,他发现金梅上的每片叶子表面,依旧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文字影像,可这时的王林,已经不打认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拿起一旁的放大镜,随便选了一片叶子进行观察,而这一看,王林当即倒抽了一口冷气,暗道:“这是....隐文!”
所谓的隐文,常人对此有很多解释,其中最为世人认可的不排除以特殊手段记录在某些物体上的透明文字。
比如说古代就有的药水隐文,说是用一种非常神奇的草药做墨水,然后用毛笔蘸着写在纸上或是什么东西上,当温度、时间,或是用另一种药水将其浸泡之后,才会让之前记录的文字显现。
还有一种隐文,据说是古代某些家族之间特有的文字,它不同于当时流行的文字,所以大可以直接写在纸上,外人看了只以为是小孩的涂鸦,可知情者看见以后,却能完全看懂它内在的含义。
至于王林口中的隐文,和第二种特有文字相似,它也是一种可以直白记录于某些物体上的纹路,同样只有知情者、或是编写之人指定的人才能看懂,如果非要给这种文字起个名字,王林记得古代有人叫它‘暗手文’!
“老刘!老刘快过来!”
发现金梅树的叶子上存在隐文,王林当即就来了兴趣,大喊刘义进来帮忙,而后他又在隔间的柜子里翻找工具,希望自己能借此知道一些什么秘密!
外面的刘义不知道出了啥事,进来以后只看到王林趴在地上翻腾柜子里头的东西,就问他是不是隔间里头闹耗子了,有没有咬坏里头藏着的名人字画。
王林没跟他扯皮,指了指桌面上的放大镜,意思是:“你自己看看那棵金梅树!”
刘义好歹也在这一行里混了六七年了,甚至在上学的时候他就跟着王林倒腾这些东西,就算刘义不知道隐文怎么读,可他也知道隐文是什么东西。
所以,刘义只看了几秒,便察觉到了金梅树上的隐藏文字,吃惊的问王林:“这上面的是...?”
王林点点头,“现在你知道对方为什么要章醒先带着这棵金梅树来找咱了吧!”
刘义点头,“完全明白了!对方肯定是担心自己来不了就请不动咱,可又怕把金梅树上的秘密告诉别人不保险,所以才趁着章醒去探病的时候将此物交给了他。毕竟章醒只懂一点皮毛,为人也信得过,所以才让他把秘密直接带给咱们,这样既能保证这里面的信息不回外传,也能加大请动咱们的几率!”
王林微笑道:“不错,你比以前缜密多了!”
刘义问道:“那这上头的隐文讲的是啥呀?”
王林摇头说:“我也是刚发现,还没对其翻译。你想帮我找一下大倍数的放大镜,然后在一边帮我记录翻译过来的信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