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王林的提醒,再加上水花翻涌的位置不断靠近,老刘这才醒悟般的脱掉鞋子下水帮忙!
白鸣奇这时表现的也很好,顺势摘下自己的背包,翻出一只折叠着的大草帽,顺手撇给刘义,“徒手抓不住,用这个捞它!”
老刘飞身一跃接住草帽,随便一抖,就把折叠着的草帽给抖开了,恰逢他落水的位置刚好是绳子与湖水的连接点附近,老刘就赶紧用草帽一兜,也不管兜住的是啥,只感觉草帽里头有个东西正在批命的挣扎,他那端着草帽的双手便是一拢,直接把帽子兜住的东西捂在前襟,然后撒腿就往回跑!
直到走过王林,来到他身后的草地,老刘这才连同草帽丢在地上。然后,众人就发现草帽的里头,并不是想象当中那么大的鲶鱼,而是一条堪比手脖子那么粗的鳗鱼!
这条鳗鱼的鱼头往后三寸处,插着王林的那把匕首,匕首末端连着绳子,而绳子的另一端则在王林的手里攥着!
即便如此,被老刘丢在地上的鳗鱼还在扭动,而它扭动时甩起来的泥水溅的到处都是,鱼腥味重的要命,就连王林都不由自主的开始后退,更别提最膈应鱼腥的两位姑娘了!
白鸣奇也退到一旁,惊讶道:“这湖里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鳗鱼呀?这一般的鳗鱼也长不了这么大吧!”
确实,那鳗鱼的粗度和长度都太惊人了,不管是野生的还是饲养的,都不可能长到这么大。
注意,这里所说的只是常规食用鳗鱼,如果某些人非要提一种三米五的鳗鱼,那咱就不要抬杠了。
而且这条鳗鱼还是非常常见的黄鳗,腹部是标准的黄土色,但唯独在体型上,超出了正常黄鳗的四五倍!
要不是王林的匕首直接穿透了它的身体,导致这条鳗鱼在水里扭成了一团,别说老刘用草帽去捞了,就算你给他一个标准的捞鱼网兜,那也未必能把这玩意给捞出水!
王林道:“这不是常见的常规鳗鱼,而是顺着地下河游到湖里的河道鳗鱼!”说着,王林伸手指向湖面,“而且那湖里还不止一条,这翻动的水花和看不透的浑浊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据!”
听说还有大个的鳗鱼,老刘的眼前一亮,兴奋道:“这么说,咱们今晚上能光吃鳗鱼吃到饱啦?”
柳姑娘提醒道:“这河道鳗的正常标准也不过是两尺,粗度不过一寸半,可这条鳗鱼明显超出了认知常理!也不知道它们在河道地下吃什么长大的!不过老刘你愿意当我们的试毒师的话,那这条现成的鳗鱼就给你了!正好,咱过来的时候还没拆卸无烟炉呢,我们也不介意你先回去加餐!”
老刘:“呃.....还是等会吧!我觉得吃独食不是什么好事!”
王林则看向柳姑娘,问道:“你是不是发现什么啦?”
柳姑娘点头,“我怀疑这湖水的移动、和这种河道黄鳗有很大的关系!因为你刚才只顾着看绳子,没注意到其他地方!”
王林眼前一亮:“详细说说!”
柳姑娘没急于解释,而是伸手一指,指向湖水漫延的那处浅滩,“你们难道不觉着那片浅滩的轮廓和先前不一样了吗?”
王林、刘义,还有白鸣奇同时一愣,纷纷扭头,朝那边望了过去。
果然,正如柳姑娘所言,湖水刚刚漫延到的草地浅滩,和先前他们还没过来的时候,完全不同了。
那里的湖水不仅最为浑浊,就连王林曾看到的那些枯草都不见了,或者说是彻底飘走了,反正是没了。
还有,那里的浅滩轮廓也和先前完全不同。
之前是一种外凸的样子,就和正常的湖边一样,是一个外凸的弧形。
而现在,湖水彻底搅混了那片浅滩,根本看不到下头的浅滩是个什么形状,甚至有没有都说不定。但根据湖水的漫延迹象,还是能够判断出那边的浅滩呈现出一种内凹的样子。
也就是说,先前的外凸浅滩被彻底覆盖,而湖水的漫延不均现象,又造成了一种高于湖面的一小片凸起,深深的插入湖水当中,将湖水漫延的边缘一分为二!
柳姑娘见众人的脸上逐渐有了茫然,这才适时的解释说:“我刚才注意到那边的浅滩在不断塌陷,尤其是大林你拉绳子的时候,那边的浅滩下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作祟,把大片的浅滩给带进了湖底,或者说是有什么东西搅松了那边的泥土,导致浅滩下方镂空,经不住湖水的浸泡,自己塌陷掉进了湖底!”
说着,柳姑娘就轻轻的跺了跺脚,又道:“还有,你们难道没发现咱们现在的位置,要比之前吃饭时候的位置松软很多吗?”
一听这话,王刘白三人不由自主的开始跺脚,果然感觉到脚下有一种相当明显的松软感觉!
但他们现在的位置,还没有湖水的漫延迹象,脚下再怎么用力,也不可能挤出水来。而与之前吃饭时候的位置相比,却就是明显的松软异常,就好像脚下的泥土里掺着大量的压缩海绵!
王蕊也道:“叶子姐说的没错,我刚才也看到一小片浅滩陷进了湖里!只是当时的湖水太浑浊了,我还没仔细看呢,那片长着嫩草的浅滩就不见了!”
老刘这时也嘀咕:“浅滩下陷?河道黄鳗?湖水移动?”
老刘嘀嘀咕咕的好半天,然后突然睁大了眼睛,嗓门提高了一个分贝,大笑道:“哈哈,我知道怎么回事了!大林,哥们终于赶在你前头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他突如其来的亢奋把所有人吓了一跳,众人面面相觑的互视,好像在互相询问:他是个傻子吗?
王林也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鄙视道:“知道就知道呗,你激动个毛啊!”
老刘则继续亢奋道:“当然激动了!能赶在你前头知道真相,这么多年以来我还没几次呢!”
王林叫骂道:“那你特么的倒是说呀!搁这扯犊子凑字数呐?”
老刘缓了缓激动地心情,才意味深长似笑非笑的说了句:“你们听说过‘无鳗来旱’的故事吗?”
无鳗来旱,乃是民间的一个关于预测旱灾的故事。
这个故事具体发生在哪一年不得人知,但在北方,这个故事的悠久程度远超‘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据说在北方的某个村子里,村后紧挨着一条小河,河水不仅常年不断流,还特别的干净,水中经常有小鱼的踪迹,偶尔会有水蛇的出没!
可当地人从来没食用过河里的小鱼,也没捉过水蛇尝鲜,但这并不等于他们不知道这些东西能吃,而是因为他们在很小的时候都吃过这些东西,并且每天守着,都吃腻了,最后感觉平平无奇,这才该吃别的东西!
直到某一天,有人发现这条河开始变宽了,水位也开始上涨,之前的河道已经无法容纳水流的量度,而且河里的小鱼数量也开始增多。
大伙刚开始以为雨季正在赶来,但气候不如水的速度快,所以河水赶在雨季之前来到了此处。
但不成想,半个月之后,当河水的水位上涨到一定程度,河床的宽度也达到一定程度时,大伙期待的雨季并没有到来,反观河里,则多了一种类似水蛇的东西!
这种东西大小不等,有的长如水蛇,有的则比胳膊短点,但粗细程度基本相同,差不多都是不到一寸的粗度,而且游水速度极快。
有人想试着抓一条仔细看看,但没想到,伸手入水以后,却只捞起一团几乎透明的粘水,而先前发现的那种类似水蛇的东西,则在那团粘水被捞起之前,就狡猾的逃走了!
不过,村里有见多识广的人,还是个书生,这时他就有人站出来,说这东西叫做水鳗,是一种鱼,不仅能吃,还能预知旱灾。
其他人有的相信,有的怀疑,说书生是妖言惑众危言耸听,这一条鱼怎么能预知旱灾呢!难道它们还会说话吗?
可书生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解释,只留下一句:“无鳗之日,便是旱灾来临之时!”然后,这个书生就再也没有参与过这件事。
直到几个月以后,突然有人发现村后头的那条小河里,河水在一夜之间降低了一半,不仅河水少了,就连河里头的水鳗小鱼,也消失不见了!
这个时候,当初提醒众人的书生再次出头,他在河边观察了一会,这才说道:“是旱灾要来了!”
其他人无不动容,但在心里相信他的人却没有几个,可这一次,书生并没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是挨家挨户的敲门,然后提醒每户人家,赶紧收拾东西跑路!
村子里人本就知少见薄,一些与书生要好的村民,就信以为真,把家里能带的东西都带在身上,偕老带少,跟着书生远奔他乡!
可还有一些人不相信那个书生的话,而留下来的这些人,便是验证这个问题的见证人!
剩下的这些人眼瞅着河水一滴不剩,眼看着良田变成枯草,一个个再想离开,却已然是有心无力。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当年离开的书生已经今非昔比,不仅腰缠富贵,还带着家人和曾经与他一起离开的同乡,回到了这个早已成为一片黄土废墟的村子!
从那以后,书生的那句‘无鳗旱来’,便被活下来的人代代相传,直到今日,某些地区的人还在牢记祖上流传下来的经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