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子的余温还没散去,香甜的气息很快就招来了泉里的几尾小鱼儿,阮栖捏着栗子递到慕枕唇边,示意他尝一尝。
少女的白嫩指尖就在眼前,慕枕怔愣一瞬,方有些无措地用手把栗子接过。
栗子被炒得软和,表面裹了层甜沙,阮栖把手收回来,习惯性地舔了舔指腹上沾着的糖沙,慕枕看见了,栗子咬在齿间迟迟咽不下去,耳根处传来灼烧的热度。
他避开视线,囫囵把栗子咽下。
阮栖看着泉里游动的几条鱼,晃了晃腿。
“好吃吗?”
慕枕心不在焉,手上仍然捏着棉帕,却连擦剑的动作都忘了。
他含糊地应:“嗯。”
其实他根本就没尝出什么味道来,满脑子都是少女那截粉嫩的舌尖。
慕枕咽了咽喉咙,眼底有一瞬间的暗红闪过,周身气息骤然一起,他立刻反应过来,匆忙按住心口。
“我回趟房间。”
阮栖手里还捏着颗栗子,望着少年跑走的方向皱了皱眉。
慕枕身上的那股气息她始终没能搞明白究竟是从哪里来,但他这种气息明显和正道不同,刚刚一瞬间,阮栖能清晰感觉到他周身暴戾气息的波动。
她抿着唇,觉得不能这样下去。
慕枕越修炼,他体内的那股气息就越难压制,两者是共生的关系,无法根除,只能遮掩克制。
得想个法子。
阮栖把最后一颗栗子塞到嘴里,拍拍手掌站起来。
中央大殿上,白子显抿了口茶,脸色温和。
“桑儿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阮栖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师叔,桑儿想给小师弟寻把剑。”
白子显动作一顿,缓缓抬眼。
“桑儿可有看好了的?”
宝库钥匙在白子显手里,虞桑既然直接来找他,想必是看上了库房里的哪一件灵宝。
歧思新收的那个弟子跟许一舟都是剑修,白子显其实是有些担心虞桑会拿走那件他早就准备好给许一舟的那把剑。
阮栖笑了下:“赤霄。”
白子显讶然抬头:“赤霄?”
赤霄这把剑是几百年前一次仙魔大战中遗落下来的,是最煞的一把剑,正道之人没几个能靠近它的,更别说让它认主,一直被锁在库房最深处。
阮栖点头:“就是赤霄,小师弟缺一把合适的剑,我觉得这把剑最适合他。”
那把剑是真正被血洗过的,煞气不遮不掩,刚好能用来掩饰慕枕身上时而涌动的污浊之气,不会让人怀疑到他身上。
白子显握着茶杯,看着少女无比坚定的模样,觉得好笑。
这丫头怕是只听说了赤霄的名头,根本不知道它有多危险,那个慕枕要是拿了这把剑,迟早会在修炼当中走火入魔。
他缓缓开口:“桑儿,这把剑十分危险,不是谁都能用的。”
阮栖毫不在意:“师叔放心,我相信师弟能用好这把剑。”
白子显沉默一会儿,点了头。
“那好吧,一旦出现控制不住它的情况,你要立刻告诉我。”
他倒是巴不得能把歧思新收的那个小徒弟搞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