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肆甚至没来得及出声,那个只剩半截的酒瓶子就已经被塞到了自己手里。
酒瓶冰凉,上面还带着一些黏糊的酒液。
下一刻,楼梯拐角就出现了几个人的身影。
郭娅步子一顿,凌厉的眉眼抬起来。
“发生了什么?”
跟在后面的张昕心里一惊,生怕这位夫人会生气,连忙凑过来察看情况。
她看到了阮栖,立刻皱眉。
“这是什么回事?”
阮栖一副被吓到了的样子,颤颤巍巍地指了下顾肆。
“是这位先生动的手。”
顾肆:“……”
他手里还拿着断掉的酒瓶,谁看都是他动的手。
空气都沉寂了,一时间根本没人出声。
郭娅有些不可置信,看了眼地上躺着的邋遢男人。
“顾肆,真是你动的手?”
他向来不喜欢自己动手,尤其是对这样的货色。
沉默半晌,顾肆突然抬手扔了手里的半截酒瓶,懒散倚着楼梯扶手,秾丽的眉眼半垂着,低低地笑出声。
可真有意思。
他散漫地勾唇,微凉的声线里还含着几分未褪去的笑意。
“嗯,是我。”
张昕一瞬间就不敢说话了。
虽然不太清楚这个顾肆的身份,但看郭娅的态度也能知道,这个人不是他们能随意议论谴责的。
果然,郭娅只是静静地看了会儿顾肆,然后摆了摆手。
“把这个事情处理好。”
她踩着高跟鞋下台阶,停在顾肆身边,递给他一张手帕,语气似嗔似恼。
“你怎么这么冲动了,这种人哪里值得自己动手。”
顾肆没接她的帕子,手臂一撑便站直了身子,缓步从楼梯上下来,路过阮栖身边时随手抽去了她胸口口袋里做装饰用的丝巾,慢悠悠地擦着手指。
精致的眉眼落在光下,更添几分秾丽艳色,纤薄的唇瓣始终勾着几分笑,姿态散漫又优雅。
“看不顺眼。”
他要是真想动手,根本连理由都不需要。
郭娅的视线落在他手里的丝巾上,又抬了眼去看阮栖,眼神有些晦暗。
“果然是张昕的接班人吗?最近真是频繁的见面啊。”
越见面,就越让她觉得碍眼。
阮栖低着头,一副低眉顺眼的乖巧模样。
“是我的荣幸。”
郭娅轻哼了声,姿态婀娜地下了楼,在顾肆身边停了下,语气温和了不少。
“要一起回去吗?”
顾肆抬了下眼,眸光浅淡而慵懒。
“不了。”
他语调平缓,说这话时根本没看郭娅一眼。
“我说过的,我不喜欢跟你坐一辆车。”
郭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脸色白了下,有些心虚和后悔,慌张又狼狈地别开视线。
“那我先走了。”
阮栖也有点心虚,慢吞吞地挪下了楼梯。
“昕姐,我先回去了。”
她匆匆一弯腰:“昕姐再见,顾先生再见。”
当然,她今天还暂时不想跟顾肆再见。
顾肆站着没动,指尖还勾着那条浅色的丝巾,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晃着,浅褐色眸子弯了下。
跑得倒快,做事的时候可没见她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