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拿去看看吧,这就是咱大明的重臣,与晋商勾结垄断河东、两淮盐引。”
“若是咱发现谁还敢伸手盐引,咱不诛你们九族咱就不是朱元璋。”
朱元璋让二狗太监把一份奏本传阅给大臣们,他就直接离开了奉天殿。
如果不是改革盐务很重要,他早都退朝出宫看大孙去了。
一群糟老头子,有白白嫩嫩的大孙稀罕人吗?
至于细盐的制作方法,他并没有说出来,已经安排锦衣卫去做了。
目前各地的盐池还没有彻查清楚,若是现在就把细盐制作方法传出去,到时候开始抓捕的时候,万一有人带着细盐制作方法逃走了咋办。
大臣们见朱元璋离开后,全都围在一起看奏本上的内容。
上面的内容也简单,就是被砍头那些官员收了晋商的贿赂,出力帮晋商拿到两淮盐池的盐引。
这一场朝会实在是太劲爆了,大家到现在脑瓜子都还懵懵的。
不过、六部官员脸上都露出笑容,因为国库很快就要有钱了。
户部尚书可以豪气的给其余五部拨钱了,而其他五部可以开口要钱了,不会像以前那样抠抠搜搜的,做什么都没钱。
大臣们三三两两从奉天殿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讨论着盐务改革的事情。
当然、这些人都在打售盐代理商的事情,其实在今天之前,有一部分大臣家有盐铺的,只不过不是他们出面经营。
如今事情在朝堂上爆了出来,大家都能分一杯羹,不像以前那样很多官员不好插手。
曹国公李文忠、魏国公徐达、信国公汤和,郑国公常茂等人也一边走一边讨论着。
就在这时,韩国公李善长凑了过来。
魏国公徐达和信国公汤和神色微微一变,似乎不想跟信国公李善长聊天。
他们跟信国公李善长都是淮西勋贵。
但魏国公徐达和信国公汤和都是谨慎之人,心里也看得透彻,基本不掺和朝堂争斗。
不然老朱怎么会如此重视他们。
而李善长呢,胡惟庸还是他一手提拔出来的,当初胡惟庸能那么嚣张,若是没有李善长的推波助澜可能吗。
也许胡惟庸就是他的一颗棋子,用来试探相权能不能从朱元璋手上分走皇权的。
洪武十三年的胡惟庸案,李善长能安然无事,或许是朱元璋念及旧情,加上李善长没有亲身参与。
不然坟头草都三米高了。
“今天的盐务改革,绝对是上上之策,诸位知不知道此法是谁想出来的?”信国公李善长笑着问道。
郑国公常茂哈哈大笑道:“我们就是一些武夫,怎么可能想得出来这样的国策,肯定是圣上想出来的咯。”
李善长看了一眼常茂,心说朱元璋要是能想出来这样的国策,这些年国库也不会没钱了。
接着他看向了徐达和汤和,徐达摇摇头说道:“我也是刚知道,此等策略,恐怕伯温在世才能想得出来吧。”
李善长嘴角一抽,好家伙,这是在内涵谁呢。
以前在朝堂上,他跟刘伯温都是文官的代表,他是淮西一脉的,刘伯温是浙东一脉的。
现在徐达这样说,岂不是说他李善长比不上刘伯温。
汤和则是摇摇头,几人的目光落在了李文忠身上。
李文忠苦笑道:“你们看我干嘛?我知道的跟你们一样多,九江那小子应该知道些什么,但他什么都不说,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去问九江。”
大家见李文忠不像是装出来的,也就没有多问,李善长随即就离开了。
毕竟几人都不怎么待见他。
“李叔、现在没有外人了,你就告诉侄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吧,不然拿了江宁县的售盐资格,我心里很慌。”常茂哭丧着脸说道。
常茂在年轻一辈中就是一个纨绔子弟,那是他装出来的,常遇春临死前告诫他,想要保住常家就要学会装傻充愣。
因为常遇春的功绩实在是太大了,即便他病逝,他的人脉也非常强大。
常遇春征战一生,只想儿孙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若是常茂表现优异,强大的人脉会把他扶到很高的位置。
更何况那时候女儿很快就是太子妃,迟早要成为皇后的 。
帝王家最忌惮外戚干政,到时候说不定会给常家招来灾祸。
(常遇春走的早,不知道自己女儿没几年也走了。)
如今朱元璋把一县之地的售盐资格给常家,而且是人口众多繁华之地,常茂能安心才怪,感觉是朱元璋在试探常家。
还不等李文忠开口,徐达就抢先说道:“江宁县的售盐资格,你常家就安心拿着吧,不过、要按照规则来,进货必须从应天府的代理商手上拿。”
汤和见常茂还疑惑的样子,笑着说道:“上位既然改革盐务,实施代理商的方法,各州府都要挑选几家代理商的,你们常家成为一县代理商也没问题。”
“上位虽然有的时候出手狠辣,但他其实是念旧情的,只要不触及皇权,本本分分的做事,他会让大家过好日子。”
“还有、咱们几家的售盐资格,不是三年一换那种,而是永久的,当然、上位给了我们好处,也是在告诉我们,不要伸手其余地方的售盐资格。”
汤和他们不愧是朱元璋的老兄弟,知道朱元璋是个什么样的。
朱元璋真是无情无义的人吗?
若真是无情无义的人,当初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追随他。
不说别的,就拿刘伯温来说,可以说是机智如妖,他都心甘情愿的跟随朱元璋打天下,从这里就能看出朱元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当然、如果朱元璋被刺激得性情大变的时候,就不一样了,比如朱雄英、马皇后和朱标都死了。
到时候为了以后接替皇位的人能坐稳,他也只能狠心痛下杀手。
“嗯、我知道了,我会把贩盐生意交给我三弟常森去打理,肯定规规矩矩的。”
他说着话音一转:“九江这小子连我们都隐瞒,一点都不老实啊。”
李文忠皱眉说道:“我昨晚威逼利诱过这小子,马鞭都抽断了一根,他硬是一个字都不吐露。”
“不过、他跟我要走了应天城的五间铺子,说是要卖盐。”
“我就套他的话,说以后应天府售盐的最大代理商就是咱家了,这小子说了一句,应天城的五间铺子都是送人的,就别想着成为大代理商了,他也是帮人经营。”
咦!
几人不禁一怔,李文忠怎么说都是大明国公,除了当今皇帝朱元璋,他们家何须畏惧谁需要把铺面送出去。
可朱元璋会向一个小辈,为自己要铺面吗?
除非是给别人要的,让李景隆经营这几家盐铺,当应天府明面上的大代理商,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对了、我看今天上位走的比较急,难道跟这件事情有关?”汤和说道。
徐达想了想,还是摇头说道:“既然上位不跟我们说,我们也别去打听。”
他说着看向常茂:“特别是你,你别因为好奇就去追着九江问,他既然不肯开口,说明是上位的意思。”
“若是触怒了上位,到时候我们也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