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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人?是那两个军官吗?”对面的女子又问道。

兰妮抿了口咖啡,道:“长发的那个,四年前曾救过我的命。”她口气淡淡的,丝毫不像是提及救命恩人。

“诶!”倒是对面的女子吓了一跳,又回头看了一眼,道,“我知道她,她是不是那个传说中的‘军中刺客’?名字是叫...牧黎吧,华裔的。”

兰妮点了点头。

“你不上前打个招呼去吗?”对面的女子见兰妮如此淡定,不由问道。

“放轻松点,佩尔。今天我的时间是给你的,若是和她们碰了面,少不得要占用你的时间。不过不用担心,很快我和她就会再见的。”兰妮回答。

佩尔闻言恍然大悟,道:“我说你为什么突然就来雅典娜了,原来你这次集训的对象是救命恩人所在的部队。”

兰妮面上的笑容灿烂了起来,俏皮道:

“这可不是我自己能选择的,我这次来雅典娜完全是被老爷子坑了一把。”

佩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七芒星大将之一的弗里斯曼大将在你口里怎么如此不堪?”

兰妮耸了耸肩,道:“谁让他是我父亲。”

“这事儿估计我父亲也知道,他们两个老头子必然是串通好的。”佩尔捂嘴笑道。

兰妮揶揄道:“正值壮年的七芒星——安德烈斯大将怎么在你口里就成了老头子了?”

“你又来,真是不肯吃亏...”佩尔白了她一眼,“难得我抽了两天时间来阿尔塔陪你,你就不能对我好点?”

“我对你还不好啊,安德烈斯小姐。好吧,晚餐算我的了。”兰妮笑道。

“还有第二场的酒吧,也得算在你头上。”佩尔噘嘴道。

两位千金小姐谈得愉快,另一头的牧黎与芮乔也正聊得开心。

“阿黎,你还没好好看过阿尔塔的风景吧,感觉怎么样?”

“不错,很有种舒缓悠然的风情。”牧黎笑着回答。

“对,我是很喜欢阿尔塔的,这里给我一种家的感觉。”芮乔望着咖啡馆窗户外的街道,以及街道上来往的人群,带着笑容说道。

牧黎脑子里回忆了一下,说道:

“你是萨里尔出身的,对吗?”萨里尔是七大城邦最西北端的瓮城,是联通雅典娜之城与冰雪之城典伊的二级城池大区,地位与克里木等同。

“没错,萨里尔的气候干燥寒冷,和这里相去甚远,不过街道的风情很相近。我已经六年没有回过家了,每次想家,都会来街道上逛逛,感觉能解思乡之苦。”芮乔颇为感性地说道。

牧黎点头,表示理解。

“不过啊,萨里尔的老百姓们都很彪悍,阿尔塔的百姓却都很友善温和,这个差异是很大的。”芮乔转换话题道。

“是吗?”牧黎来了兴趣。

“萨里尔是边陲,气候又恶劣,是整个联邦最穷的地方。咱们华族老祖宗有句话,叫‘穷山恶水出刁民’,用这话来形容自己的家乡有点那啥,不过确实是这样的。萨里尔人基本从事军工、重工业、运输行业这类的粗重工作,很喜欢喝烈酒,嗓门都很大,手脚也都很粗鲁。不过阿尔塔就不一样了,这里的人都很细腻,温文尔雅的,一开始刚来的时候,我还不是很习惯。”芮乔道。

牧黎回道:“我在你身上可没看出来萨里尔人的特征嘛。”

芮乔笑了,一脸嘚瑟的表情:“我是文化人,怎么能和刁民相提并论。”

牧黎很想回她一句,你既然是文化人,怎么不去阿弗洛狄忒之城呢,偏偏在雅典娜之城当兵。

阿弗洛狄忒之城也是七大城邦之一,别称“科技文化之城”,那里是联邦学术文化最为昌盛的城邦,坐落着大量的军事学院、科研院,同时联邦图书馆、联邦歌剧院、世界大戏院、国家美术馆、历史博物馆等等文化相关的国家设施也都集中在那里。联邦为数不多的一些文化产业的公司企业,也大多在那里设立自己的基地。

正聊得开心,忽闻窗外一阵骚动,举目去看,发现在咖啡馆外花园广场的西北角,一株大树下,两个衣着粗犷的男人,正在殴打两个女人。两个男人长得膀大腰圆,满脸横肉,凶神恶煞。而两个女人看起来都极为瘦弱枯槁,衣着破烂,居然还有补丁。其中一个女的约摸三十来岁年纪,另外一个女的看起来也不过十来岁出头,是初初长成的少女,牧黎猜测她们大约是母女。她们虽然衣服破烂,但却也不是蓬头垢面,收拾得还算干净。只是被人按在地上暴打,好不容易收拾干净的面容,也无法避免地脏乱起来。三十来岁的女人已经被打得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十来岁的少女还在拼命地挣扎,努力用自己瘦弱的身躯护住三十来岁的女人。

而四周路过的群众,却没有人去帮忙拉开那两个壮汉,全部都在不近不远处围观,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牧黎紧皱眉头,心下极为不舒服。不管这个世界是否是完全的男女平等,至少在牧黎的心里依旧保留着她那个时代的价值衡量标准。暴力不被提倡,而打女人的男人最为不可原谅,也是牧黎最不能忍受的。男人对女人先天的身体优势虽然在这个时代已经消失不见,但看目前发生的状况,对峙双方的体能显然不在一个水平之上,不论如何,如此单方面的施暴都是不应该的。

忍耐了十几秒,见围观路人还是无人上前,牧黎便撑着桌子站起身来,准备亲自前去阻止这场单方面的施暴。可就在她刚站起身时,却被芮乔一把拉住,芮乔面上很是严肃,问道:

“阿黎,你要干什么去?是要去帮那两个女的吗?”

牧黎瞪大眼睛看着芮乔,眼中有着难以置信,反问道:

“难道她们不该帮吗?”

“当然不应该!”芮乔拉着牧黎手臂的手收紧,那力量让牧黎眉头紧锁,“你没看到吗?她们脖子上的标记圈,她们是叛变者!你帮了她们,会惹祸上身的,你不想要前途了吗?”

牧黎哑然,再次仔细去观察窗外的那对母女,这次她发现了,她们的脖子上确实都戴着一个项圈似的东西。

标记圈?叛变者?又是牧黎从未听闻的词汇。但是她大概能从字面上理解究竟是什么意思。所谓叛变者,大约就是更改了阵营的人,因为思想上的巨大变化,从一个阵营变作了另外一个阵营。而标记圈,大概就是用来标识出这类人的标志物,让大家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身份。或许还有其他的作用,不过不查资料,牧黎也无法得知。

“阿黎,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和叛变者扯上关系有多么的麻烦。我们是军人,我们更加需要立场坚定,否则军队中的处罚更为可怕。你千辛万苦斩获军功,升到少尉军衔,荣誉来之不易,难道想被逐出军队成为流浪者?”芮乔见牧黎突然正义感爆棚,感觉不妙,连忙继续劝说。

可是...难道说阵营更改的人,就可以这样被对待吗?如此被人欺凌,也是活该吗?牧黎实在无法理解。她双手死死捏住了桌子边缘,内心陷入了极度的挣扎之中。

“我知道你其实很善良,但这不是自我正义感实现的好机会。你冷静点,先坐下来。”芮乔的话还在继续,牧黎由于突如其来的思想冲击,一时间有些懵怔,被芮乔重新按回了座位。

芮乔见她坐下没有反抗,松了口气,用开玩笑的语气道:

“你可真是吓死我了,什么时候你也这么正义感爆棚了?按理说你该比我更遵守纪律的,我都没动,你怎么这么激动?难道说你其实是隐形的中立善良者,跟我一个阵营的?”

闻言,牧黎忽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仔细想想,自己刚才的言行,确实已经超出了守序中立者会做出的范畴。守序中立,无论如何,守序为第一。他们会严格遵守社会的法律、规章、纪律和一般道德。其次才是自身的价值观念,或善或恶,其实界限并不明显。举个最简单也是最极端的例子,当一个守序中立的士兵,因为任务,需要枪杀一个无辜的孩子时。上级的命令和自身的善恶观产生矛盾,这个士兵最终会选择执行命令,这样的人不管善恶、律法至上,这就是守序中立。

军队中有着严格的纪律规定,任何军人不得与叛变者牵扯,否则会有严酷的惩罚。这是铁律,然而牧黎却无视了这条铁律,以自己的价值观去行动,因而才会让芮乔如此吃惊。不过芮乔并不知道牧黎其实对这条纪律一无所知,究竟是不是超越了自身阵营的选择,到目前还不能下结论。

芮乔自己是中立善良阵营的人,一般来说,他们自身的价值观念是凌驾在纪律规章之上的。但是,并不是说芮乔就一定会无视规章纪律。当利害程度非常明显时,他们必然会趋利避害,否则就是心智不成熟的人。

虽说划分九大阵营,但其实并不是简单粗暴地切蛋糕。每个阵营之中的人,都有着个体差别,有着各种各样的偏向。所以其实阵营划分还有更加细致的指标,叫做阵营偏差值。打个比方,守序与混乱之间划出一个标尺,两者正中央为中立,数值设为0,两端的守序和混乱分别设为30,守序为+30,混乱为-30,阵营偏差值便在±30之间确定。越是中立,数值越是靠近0,±10之间,被判定为中立阵营,+10到+30为守序阵营,-10到-30为混乱阵营。善良与邪恶亦然。

这个偏差值的数据,是描写一个人人格心理的重要参照标准。比如芮乔,她就是中立偏守序+9,善良偏中立+13,总的来说,是部队愿意招募的一类人。而牧黎到现在才刚刚知晓有这样的细化标准,关于自己的详细数值,她还并不知晓。

牧黎坐在桌边,舔了舔嘴唇,手肘撑着桌子,前臂抬起,双手交握放在唇边,眼神穿过帽檐,注视着外面的施暴现场,表情显得有些焦虑不安。她在犹豫,极端地犹豫,内心正义的信条与实际的利害关系打得不可开交,这还是她有生以来的第一次。若是换了从前,她一定已经冲上去了。

芮乔见她这样,便试图和她说话来缓解情绪:

“其实这样的事虽说不是天天都能见,但也不少。这些叛变者,一般都有着自己的生存地,在有限的区域活动。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两个叛变者就出现在闹市区....喂!阿黎!牧黎你给我回来!”

就在芮乔说这话的时候,那两个男人其中的一个正揪着那个少女的衣领,把她往人少的巷子里拖去,另外一个男人竟然在撕扯那位母亲的衣服,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要当众做那种事。那位母亲身上的衣服本就破烂,一扯几乎就成了布条,根本衣不蔽体,大片大片被打得青紫的皮肤裸/露了出来。然而围观群众依旧无动于衷,甚至有好多人摇了摇头离开,不管不顾。似乎不去看这种事,就是他们最大的施舍。

见此情景,牧黎再也忍不住,狠狠一锤桌子,也不管芮乔的呼喊,迅速起身,就向咖啡馆外冲去。

芮乔暗呼糟糕,急忙也追了上去。

而外面的动静,其实也早就惊动了咖啡馆里的客人们。这会儿牧黎她们突然冲出咖啡馆,向事发地点冲去,咖啡馆里的人都惊了,没想到居然会有军官愿意管这种事。本来打算漠视此事的客人们,反倒因为牧黎异常的举动,产生了巨大的兴趣,一个个也都离开了咖啡馆,打算上前去看看情况。

坐在角落的兰妮和佩尔自然也看到了事情的全部,佩尔直摇头:

“没想到以冷静善战著称的军中刺客,竟然会这么冲动,这倒是出人意料。”她这话说得挺客气了,实际上就是在贬低牧黎,觉得她不符合传说中的形象。

兰妮没有第一时间发表意见,看着落地玻璃外向事发地点急奔过去的牧黎,她忽的弯了弯唇角,道:

“不是挺有意思的嘛,想不想去看看?”

“兰妮?”佩尔不解兰妮到底是什么意思,兰妮从来不是一个爱看热闹的好事之人。

兰妮却不管她,将手腕上的id在桌边的感应器上轻轻一刷,支付了两人的饮料费,然后便从容站起身。这一站起来,她窈窕的身材立刻显露无疑,戴上墨镜,她就这样踩着高跟鞋不紧不慢地向店外走去。曼妙的身姿惑人心绪,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气场牢牢捕捉每个人的视线。

“我可要丢下你不管了哦。”走到门口,兰妮回眸冲着佩尔一笑,然后便推开咖啡馆的门,走了出去。

“等等我啊!”佩尔拿起包,急急忙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