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光线昏暗的室内，女人双手托腮，望着面前的男人开口道：“打算怎么处理何蔓？要像陆楠那样做成副本的NPC吗？”
男人紧抿的唇线勾起一丝弧度：“像她这样疯狂的人类，成为NPC之后，一定会增加副本的难度。”
“是了，”女人附和着说，“作为一名‘窃取者’，她这次算得上开了个好头。只是她过于沉迷系统，不然的话，应该是稳操胜券了。”
男人道：“她沉迷系统的原因，无外乎两种。一是在现实里失去情感寄托；还有归根究底，她所钟情对象的其实是她自己，真的自恋到了极致。”
女人轻笑：“还有一点你注意到了么，系统这次似乎是很乐在其中，莫非都是因为玩家秦诗…”
“够了！”男人厉声打断女人的话，“对于这件事，你不应该妄加评论，我们只需要宣布最终结果即可。”
---
LOVESPACE
沙发上的陆楠渐渐转醒，他的视线停留在阿壹身上，不禁瞳孔猛然缩小：
“秦木…？”
话音落下，其余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向陆楠。
夏初雪出声道：“陆楠，你是不是意识还没恢复清醒，他和秦木根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啊！”
“不！他就是秦木！”陆楠神色异常坚定，“小雪，你相信我！”
秦诗望向阿壹：“要不，你来解释一下吧。”
阿壹眼中的笑意倏然见隐去，目光变得平静而幽深：“陆楠说的不错，我原本是这里唯一的NPC，曾经的名字叫做秦木。”
“说笑吧，秦木那家伙明明和你长得一点也不像！”顾琛表示不信。
“分别说说看吧，你们认识的秦木都是什么样的，”阿壹转向夏初雪，“你先来。”
夏初雪狐疑地看着他，顿了几秒后开口说：“从外形来说，身高应该在一米八五左右，头发是茶褐色的，肤色不是很白，介于宋绍阳和吴小天之间，丹凤眼，高鼻梁。”
听完夏初雪的叙述，秦诗和顾琛登时瞠目结舌：“不是吧…”
阿壹忍不住笑：“你们再看看陆楠，有没有觉得夏初雪是在描述他的外形？”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夏初雪眼中的秦木和陆楠是同一类型的长相，虽然在细节上有所偏差。
阿壹看向秦诗：“小诗，你呢？”
秦诗面上有些尴尬，她此时大致上明白了秦木此人是怎样的一种存在。一千个人眼中就有一千种哈姆雷特，似乎就是这种感觉。
她想随意敷衍过去，于是说：“也没什么特别的，无非就是高高瘦瘦，阳光大男孩吧。”
“说的有点笼统，可见你还没有在心目中对‘TA’构建出完整的形象，”阿壹又对着顾琛扬了扬下巴，“还有你。”
顾琛不敢同阿壹对视，嘴硬道：“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秦诗忍不住揶揄道：“我记得顾琛你也一直都认为秦木是男的，该不会你的取向…”
“饭能乱吃，说可不能乱说！”顾琛瞪大眼睛恐吓秦诗。
阿壹随即解释道：“顾琛看到的秦木是男人，并不能说明他偏好特殊。而是因为每当我参与挑战活动的时候，系统会根据玩家性别需求将我塑造成男或女嘉宾。”
“呵，可男可女了都！”顾琛嗤笑。
阿壹不在意顾琛，继续道：“一般来说，在每个玩家眼中，无论性格还是外表，我都会十分贴近他们心目中的完美对象。
所以他们很容易对我产生爱慕之心，但是也不尽然，有一小部分玩家会打破自己原本设想的条条框框，最终和某一玩家走到一起，就是所谓的‘真爱反应’。”
顾琛倒吸了一口冷气，小声说：“太险了，万一在这儿被掰弯，我这脸可就要被丢到外星球去了！”
夏初雪终于是理清了思路，问道：“可是这样设定有失公平，比如我们这次，女嘉宾很容易被你吸引，而男嘉宾应该没有这种风险吧？”
说完她看着顾琛，眼带打量。
“你看我做什么？几个意思！”顾琛炸毛。
夏初雪忍俊不禁：“真爱面前，人人平等！”
秦诗却从阿壹方才说的话中捕捉到了别的信息，随即问道：“等等，你刚刚说自己‘曾经’是这里的NPC，是什么意思？”
阿壹回答道：“系统赋予了我新的身份，就和零一样，因为有人接替了我NPC的位置。”
“谁啊？”三人异口同声。
阿壹指着大屏说：“她。”
三人俱是疑惑不解，秦诗率先问道：“为什么会选何蔓来接替你？这是不是属于一种惩罚？”
“算不上惩罚，选她是系统的意思，我没办法揣摩，”阿壹道，“不过在找到下一个接替者之前，她恐怕都要留在副本里了。”
“陆楠呢？他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夏初雪始终关心着陆楠的处境。
“还没看出来么，陆楠是这副本的隐藏NPC，触发他的支线可以得到额外奖励。”
夏初雪看着一旁的陆楠，见他双目无神地盯着远处虚无的空气，咬了咬苍白的下唇：“那他，究竟算是活着还是…”
阿壹默然摇头：“一年前的那次挑战中，发生过…一些意外，因为当时系统的漏洞比较严重。”
“漏洞？”夏初雪胸口起伏，情绪变得激动起来，“不能保证玩家的人身安全，就贸然将大家带进副本，你们到底有没有尊重过我们？”
“你得明确一点，”阿壹眼底划过一抹深不可测的凉意，“如果不是玩家自愿留下，谁都不能把他困在此处，系统不会做这种事情，不信你可以问问陆楠。”
夏初雪沉默地看向陆楠，一时间大厅中鸦雀无声。
她只觉喉口被人扼住，难以发出声音，半晌才艰难地吐出一句话：“陆楠，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没有。”陆楠仿佛突然神智恢复，反应极其迅速。
“你明明告诉我，这一年的每一天你都在找出去的方法！”
“我是在找，因为我后悔留下来了。”
陆楠又用近似哀求的目光看向阿壹，嘴唇翕动着问：“既然何蔓愿意留下，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阿壹神色平静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