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诺愣愣地看着手机,俊脸凝重得不行,以至于周围的人都不敢轻易上前去打扰他。
——还是被人……拐走?
耳朵里循环这楚流菁的那句欲言又止的话,左诺手一抖,手机差点甩出去。
记忆倒回在与她分别的那一刻,她抱着兔子倔强地地下了公交车,甚至连头也没有回。
他也固执地维持着自己最高贵的骄傲头颅不低头,不开口挽留。
直到公交车行驶到一个转弯的地方,他恍惚在后视镜里看见一个娇小的身影,她那清冷的水眸一直看着自己,也是那么骄傲不服输。
之后,就没有之后了。
心猛地被针给刺了一下。
他猛然地走出自己的座位,动作由于过于剧烈迅猛,相对于他高大的身子来说,显得有些矮小的椅子被迫后退仰翻,发出刺耳至极的响声。
周围越发多的目光向他凝聚过来,本人丝毫不在意,甚至是不知情。
楚姨说,不知道如酥现在在哪里。
也不知道她是否安好无缺。
双目里辗压着浓烈的不安与狂躁。
他抓起手机便大步流星地往教室外走,带着一股决绝,白皙的手背上青筋若隐若现。
刚走出门口,上课铃声便响了起来。
“哎,左诺,你去哪?上课铃响了,要上小骚杯老师的课,要是逃课的话会被罚抄书的。”
这节课是化学老师的课,因为他们的化学老师带有一些口音,习惯性地把“小烧杯”念成“小骚杯”,因此得了这么个称号,为人严肃不变通,学生们也很忌惮他。
左诺头也没有回,脚步反而迈得更大,焦灼快要把他整个人都燃烧起来。
还有什么心情去上课?反正平时上这种课对于他来说也是小儿科。
不听也罢,从小到大,他还不知道什么叫抄书!也没人敢让他抄书。
此时的狂风骤雨早已停歇,校道上留下满地黄色的残枝败叶,带着几分颓废与残缺之感。
吸入鼻孔内的清新空气变得刺鼻,如尖刀般,稍微一用力便被割伤。
他剑眉紧蹙,脚步生风地走到校外,平时繁忙的道路此时却空落落的。
左诺等得焦躁,快速地拨了一个电话,不出十分钟,一辆低调豪华的车子便沉稳地停在他面前。
开门,弯腰上车,动作一气呵成,带着训练过的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处乱不惊的姿态中隐隐透着一股神秘高贵。
“到市一中小学,用最快的速度。”
“是,左少。”驾驶座上的黑衣人点点头,发动了车子,一路向北。
左诺不信,开始拨打糯米团子的手机号码,潜意识地希望有奇迹发生,一次,两次,三次……
都处在关机状态。
手上的手机壳微微发烫,一直灼烧着他手心,一直漫延到心底。
面无表情的俊脸低垂着,只有额头上隐隐凸起一些青筋暴露了他的心境,浓翘的黑睫毛上在眼下方投出一道暗黑的影子,遮掩住一丝杀气。
没事的,一定是那丫头贪玩,把手机的电量都用完了,却没有及时充电。
但为什么没有在学校?
他不断的安慰自己,却在每个理由后面一一否定。
很奇怪的感觉,犹豫踌躇。
他该怎么办?
如果那个丫头真的是因为自己的过失而被人拐走伤害。
他如何偿还?
一想到网络上有很多新闻报道小孩子突然消失无影无踪,他就莫名地怕。
没错,是怕。
原来,怕是这种无力的感觉。
昔日里那个巧笑嫣然的娇好面容浮现在眼前,阿诺哥阿诺哥地叫唤着她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春夏秋冬。
挥之不去。
“开快点!”左诺想得头疼,眉头紧蹙得可以放下一块金子。
他拧了拧眉心,看着窗外掠过的树影婆娑,希望能偶遇那个熟悉的糯米团子。
江如酥,你要是敢闹着玩失踪出走,看我怎么收拾你!
最好祈祷不要有事!
二十分钟后,左诺抵达市一中小学门口,诺大的铁门被上了锁,朗朗书声不知从哪栋教学楼里随风飘出,蹿入他耳朵里。
一切都跟往常一样,可是,为什么她凭空消失了。
左诺狠狠地将车门甩了回去,带着一股压迫的窒息和阴狠感。
“嘭”的一声吓得前面在解安全带的保镖的肩膀下意识地一颤,刚想询问出了什么事的话在嘴唇便噎住。
最后,变成了无声,跟在左诺身后。
他们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多嘴管闲事,只是偶尔在特殊时间接到吩咐来这里接江家唯一的千金江如酥。
左诺一进门便被门卫处的一位保安拦住,看左诺的身高与他相差不多,但俊朗的面孔带着几分稚嫩,“这位小伙子,看你这样子应该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吧?这个时间点来这里干什么?”
今天学校出了点事,刚才上级领导还对他们一阵说教呢,可怪不得他们如此谨慎。
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不说话冷眼看着他,肃杀感油然而生。
保镖想上前一步做出防备进攻的姿势,却被左诺的手势回到了身后,负手而立,锋利如刀的眼神盯着保安。
保安有点怕,但出于职责还是说道:“要进这里也不是不可以,但要登记。”
“登记?”左诺冷嗤一声,仿佛听见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嘲讽,“如果登记有用,那为什么她会不见?也不见得你们这些保安有什么用。”
“她”是谁?
不足两秒,保安灵光一现,立马意会。
刚才上级领导下达命令,说学校里一个姓江的大人物的女儿在校门口不见了,要他们加强戒备,还有人从他们这里直接调走了监控室内的今天视频。
“难道你是姓江家的人?”保安瞠目结舌看看左诺,又看看保镖希望能得到一个解释。
左诺连多停留一秒的时间都不想浪费,迈开大长腿便要进校门。
保安这会也不敢说登记阻拦的事了。
右侧的花坛处跑来一只湿漉漉的肉团,跑到左诺脚边停了下来。
是一只被大雨淋湿的兔子,浑身没有一处是干的,整个身子打着寒颤,娇小可怜。
兔子一个劲地朝左诺脚边拱,不知是想要取暖还是单纯地害怕。
它淋了几个钟头的雨,路上行走的全是陌生人,人生地不熟的,只有面前的这个少年气息,它是熟悉的。
定睛一看,左诺心下大惊。
这只兔子不就是如酥买的那只,从宠物店买兔子的时候,他蹲下身子发现它的鼻子处有个灰色的小斑点,不仔细看是不会发现的。
他是不会看错的!
这就是如酥的那只兔子!
兔子从花坛里出来,还是浑身湿透,如酥今天有美术课,一定要涌上这只兔子的画像,加上以她对动物的喜欢,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把兔子扔掉不管的。
现在,左诺能确定的便是,如酥绝对不是自己一个人离开学校的,是有人,有人将她诱骗或强制性撸走的!
一股巨大的信息源朝他大脑里砸来,带着毁天灭地的趋势,他俊脸越发阴翳黑沉,浑身散发着冷冽如寒冰窟的刺骨低气息。
就在此时,楚流菁的标配汽车也停在了市一中小学门口。
楚流菁一下车子,校长便出门相接。
此时的风有点大,刮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左诺性感的薄唇上有些干涸,见楚流菁的脸色有点惨白,毫不犹豫地跟在楚流菁身后进了校长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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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会为糯米团子如酥给我留票票的对吧?
糯米团子:不管不管……你们要留着。
如果不留,那就留一下呗(撒娇打滚卖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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