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
她说话漏风,咬字也不准,左诺硬是把“江如酥”听成了“江苏”。
“不是,是叫江,如,酥。”她对自己的名字很是认真。
他知道,在德国的时候,奶奶在闲暇之余会在他面前叨唠一些有关江如酥的事。
她在出生的时候渡城下着微雨,她的名字便取自苏轼的那句诗:“微雨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你妈妈是叫楚流菁,嗯?”他用鼻音询问,声音清亮如泉,如酥没听懂,挠了挠小脑袋,“嗳……你怎么知道窝麻麻的名字?”
原来她就是渡城江家的千金江如酥!
真是个小肉团。
左诺常年冷淡的脸有了一丝崩裂,嘴角勾起一抹不明的弧度,她牙齿没长齐,说话还有点漏风,莫名地多了几分喜感。
如酥胡乱地擦了擦鼻涕,蹭了过去,“左诺哥哥,你长得真好看,”……跟雪花膏似的白皙。
就差要咬一口了。
左诺看她猛吞口水的模样,感觉头皮一阵发麻,微微后退一步。
她是见着人都会说这话吗?
淡淡地扫了眼周围,发现只有她一个人,“你一个人在这里?”
——你一个人在这里?
如酥小小的脑袋垂下来,嘟着粉唇,明媚的阳光照射在她浓且长的睫毛上,如精致的小扇子般。
两只胖嘟嘟的手有点不好意思地绞在一起,一会松开,一会抓紧,“窝,窝想出来玩,但……”
“迷路了?”他打断她的话。
好聪明!
后者点头如捣鼓,水眸亮晶晶的,如两汪清泉。
左诺看了眼手机的导航系统,人他也看见了,最终决定转身往回走,但如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别看她人小,力气可不差。
回头,“干嘛?”
“窝好渴好饿……”
“跟我有什么关系?”
大半天,她支支吾吾地憋出一个理由,“你刚才说窝丑,伤害了窝的骄傲,窝现在很难过,窝一难过就想吃东西,”
她小脸涨的像个红苹果,顿了一下,又补充,“窝现在就想吃东西,好饿。”好像要证明这句话是真的,她肚子也应景的咕噜噜响了几声。
真是可怜。
她软软的声音打在他心房深处,带着令人无法拒绝的魔力。
左诺抵制住心头的心软,“你想怎样?”
“带窝去吃东西。”
他不愿意,她便一直拉着他不准他不走,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五分多钟。
太阳光十分刺眼,浑身都被火烧般,左诺额头沁出一层汗,眉梢拧在一起,瞥见她眸底的倔强。
心就这么被撞了一个小口,张了张紧抿的薄唇,“你到底想怎样?”
“你背窝。”
“凭什么?”别以为她可爱,他就任意被人摆布。
没门!
指了指脚,“窝脚脚疼,”她大眼中光彩四溢,小脑袋扬起,发丝向身后飞扬,“左诺哥哥,要抱抱……”
——左诺哥哥,要抱抱。
身为权势滔天左家唯一的继承人,从小到大,大家都尊他捧他,将他放在高位上,第一次,有人这么大胆敢要求他抱人。
他平静无澜的心湖荡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半响,左诺渡步过去膝盖半蹲,脱开她的公主鞋,“你脚踝磨出水泡,还破皮了。”
他说得轻巧,后者大惊失色。
“嘶……疼,”在看到自己白皙如白瓷般光滑细腻的脚踝上的水泡,“我脚脚会不会留疤?”
“有可能。”他随便回道,带着点恶作剧的味道。
如酥心里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酝酿着悲凉的情绪,“左诺哥哥,以后窝嫁不出去咋办?”
她第一反应是担心嫁不出去?这个小丫头的思想也太奇葩了吧?
左诺挑眉,只觉得这丫头一会嚣张一会娇软的,古灵精怪十分难搞,还是避着点是好,想起她爱美的性子,“你长得好看,不会嫁不出去。”
“对,窝就是这么美。”被人这么一夸,对方还是个帅哥哥,她又开始美滋滋的。
“那我们走。”
“你背窝,”
“你脚又没断……”难不成还走不了路?
“窝不管,你要是不背,窝就哭,说你欺负窝。”她双手一叉腰,底气十足,显然是平时嚣张惯了。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
精明的眸子转了一圈,他蹲下身子,示意,“那你上来。”
如酥很兴奋地趴在左诺后背,心里想着要吃鸭腿。
后背上一软,如一块平摊的糯米糍,女娃身上的奶香味扑鼻而来,缭绕在他高挺的鼻翼处。
“别乱动,”左诺第一次背人,动作十分怪异僵硬奇葩。
他不知道,这一背,便是一辈子的心肝情愿,死心塌地。
她煞有介事般地点头,双眼一眯,婴儿肥的脸上扬起一抹比阳光还明媚炫目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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