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看也不能听、没有触觉、没有味觉,一片漆黑,完全隔绝。
苏成现在等于待在一个全封闭的笼子里,虽然这笼子是可以操纵的。
如果将人的血管连城一线,那么这根线的长度就能绕地球两圈,人体神经系统也是同样,那是—个巨大复杂的网状系统,控制着人类生活和行为的每—方面。
所以,他不可到让自己浸透到每一个神经末梢,以实现对身体的完美控制。
他只能控制有限的、比较重要的关键部位,做到拉伸筋骨,刺激和扩张已经死亡的肌肉运动等等。
从可以动,到可以坐,到可以站,最后实现行走。
这些可谓肌体的本能,普通人根本就不用刻意,就能像呼吸一样能自如的完成。
但他不行。
每一个简单的动作,哪怕是呼吸,也是一个无比复杂而精密的系统联动。
好在,他的思维已经完成从家用机到大型服务器的跃升,普通人无法完成的任务,对他来说却没有任何问题。
开始吧!
已经僵硬和冰冷的尸体开始了剧烈的动作,从钢铁和座椅的挤压下挣脱出来,苏成完成的并不困难。
只是……
都快成破烂了,他这样悲哀的想。
“嘭!”一声巨响,车门终于被撞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影,木偶般僵硬的滚了出去。
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就连汽油滴滴答答的声响也停止了。
他就像一个僵直的虫子,在地上抖动几下,“咔咔咔!”一阵让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出现。
指挥着双臂撑住了地面,控制僵硬的腰部肌肉一个拉伸……
有些用力过猛,“呼!”的一下,就这么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这动作很快,很突兀,不类真人,简直就是个提线的木偶。
不仅如此,这么一用力,左小臂的那块断裂的骨头错位了,骨刺穿透了已经僵硬的肌肉皮肤组织,血液因故凝固并没有流出,但惨白的、尖锐的骨头就这么暴露在外,这种伤势,正常人别说忍受,就是见了都不忍心看,然而苏成却是完全无感。
再说,他说受到的致命伤也不是这里,而是脖子。
颈骨断裂,他的头颅就这么大角度的向后扬,后脑勺都快碰到后背了。
无比别扭和僵硬的在地上挣扎了几下,摇摇晃晃的,他拖着一条明显已经骨折的左腿站了起来,时间不长,看起来也很简单的动作,却是几百上千次的调整和尝试。
任何错误都只犯一次,一旦找到正确的控制和联动方法,苏成就能将它记住并学会。
“咔!”的一声脆响,脖子掰正了,一张死人脸恢复了水平,终于不用再面向天空了。
再将自己分出两缕,接管两只眼部器官,却发现还是不能看到任何东西。
无奈之下,只能再次向深处延伸,用两丝最微小的末梢,出现中瞳孔的位置,然后小心翼翼的溢出一点。
极其微小的两个点接触到了外界,一阵烈油烫到般的剧痛被他忍住了。
眼前一亮,苏成终于再次看到的外面的世界。
正在这时,两个追踪过来的杀手也已经退回到绳索的位置,他们看不到苏成,而苏成的视线却不受阻挡,一眼就看到了两张憋的通红的面容。
杀害自己的仇人,让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罪魁祸首!!
满腔的恨意驱使着苏成一瘸一拐的追了过去,速度缓慢,步伐诡异而蹒跚。
什么是行尸走肉,这就是了,再精心制作的电影也无法做到如此的真实。
咔咔咔……
全身上下,四五处断裂的骨骼在摩擦,这种细微的声响由远及近,刚刚爬上绳索的两个杀手全身一僵,回头一看,就吓得从绳索上掉落,一时还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苏成现在的样子确实有些恐怖,一眼看过去,就让人头皮发麻,绝对不会有人认为他活着,特别上那双死鱼般瞪大而呆滞眼睛,瞳孔中,隐隐有两朵黑色的、像是火苗一般的微光在闪烁!
“呯!”
一声枪响,苏成的眉心出现了一个窟窿,子弹从这里钻入,从后脑钻出,暗红而粘稠的血、乳白而滑腻的脑浆溅射出来,洒了一地。
苏成倒下,“走!”阮春堂扭曲着通红的脸,叫道。
刘民都快憋死了,忍着几乎爆炸的胸闷和眩晕抓住绳索。
咔咔咔……
他的动作一顿。
“呯呯呯……”
阮春堂一口气将子弹打了个精光。
“鬼东西,还不死,还不死!?”
阮春堂恶狠狠的在心里咒骂!
苏成倒在地上没了动静,阮春堂回身托住刘民的双腿,拼命的往上举。
但刘民已经不行了,闭气已经达到了极限,无论如何是爬不上去的。
挣扎着尝试了一下,他颓然的从绳索上滑下,忍不可忍的一口气吸进去,感觉就像是吸进了大片液态的冰,缺氧的状态的并没有的任何缓解,而且,吸进去的冰寒在身体中,又像液态天然气那样的燃烧,瞬间灼烧给了他巨大的痛苦。
刘民掐着自己的脖子倒下,在五脏六腑都像是在燃烧的痛苦中,意识模糊。
苏成的缓缓坐起,阮春堂哆哆嗦嗦的换弹夹……
突然!
先是白光一闪,然后“咔嚓!”一声霹雳,一道大拇指粗细的闪电直劈而下!
“轰!”
雾本来应该是无形的,毫不受力,然而,这道闪电将蔓延在四周的雾气劈的七零八落。
以三人为核心,被清理出一个四五米方圆的空隙,正常的颜色回归,还有新鲜的空气涌入。
没有了诡异的雾,情势立刻颠倒,苏成的身上马上冒起阵阵轻烟!
滋滋……
烈火煎油一般。
阮春堂大口大口的喘息,抓起绳索,捞起人事不知的同伴,全力的爬上了陡坡。
爬到一半,又是一道闪电劈落,阮春堂匆忙间回头一看……
峡谷半空,诡异的悬浮一片乌云,纠结的电蛇汇集,追着那片诡异的雾,“咔嚓!”
那鬼东西呢?
这样都不死?
“快,快走!”
刘民在他的后背上,呻·吟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