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户？”肖空奇怪，“邀请客户来看自己和自己的员工打官司？这事儿很光荣吗？”
“我的理解，炫彩是要让这些客户看看，他们是怎么完虐不顺从的员工吧。”唐正道。
“那个就是你哥们肖空，代理这起官司的么？”旁听席上，骆朴问卢玮。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肖空和唐正。
“对，旁边那个是天威律所的律师。”卢玮回答。
“看着……就很平常啊。”骆朴有些担心。“不像是个经过大阵仗的律师。”
“对啊，他压根就不是律师，旁边那个小伙子才是律师。”卢玮道。
“凶多吉少哦。”骆朴担心地说。
“卢玮你是不是个傻鸟？”坐在二人身后的老肥问道，“找的这俩人都名不见经传，还想打赢官司？”
“我听说啊，公司有同事花大价钱请的律师都没打赢离职官司，最后还不是要回公司老老实实打工。”老肥旁边另外一个女同事道。
距离开庭还有五分钟的时候，一个身影跑进庭审现场。
肖空用手指捅捅正在看材料的唐正，扬扬头，用下巴指了指那个身影：“你看那是谁？”
唐正顺着肖空指的方向看去，原来是气喘吁吁的短发女记者姗姗。
只见姗姗正试图进入旁听席，却被法警拦下——她的旁听证忘记带了。
“这不是大记者姗姗吗？”刚刚从外面抽完烟回来的胡总监看到这一幕，凑过来道。
“对，是我。”姗姗看到胡总监胸前的牌子，知道是炫彩法律部的人，不卑不亢地说。
“怎么？等不得过几天开庭，现在就想探听一下炫彩的实力？”胡总监调侃道。
“我一直在追踪这个案子，当然要来听听二审喽。”姗姗应对得体。“只是因为路上堵车我晚了几分钟，旁听证可能落在了出租车上。”
“让她进去旁听吧。”胡总监大度地示意法警，“这是我们特地邀请的记者。”
法警放下阻拦的手。
“谢谢！”姗姗在走进旁听席之前，冷冷地说了一句。
“姗姗记者不要高兴太早。今天有机会旁听，是让你认识到炫彩的厉害之处，看看我们是怎么碾压式地完胜肖空，以及他所代表的卢玮、骆朴。
至于炫彩和你之间的官司，你最好不要抱什么赢的幻想。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看了今天的庭审你就会明白，趁早认输，按我们的要求做出名誉及财务赔偿是最好的解决方案。这样以后还能当朋友。所谓‘不打不相识‘嘛。如果一意孤行下去……可就不好说喽。”
“那不可能。”姗姗理智地说，“最后鹿死谁手还远没有到定论的时候呢。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胡总监耸耸肩，看看腕上的手表，“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不撞南樯不回头。那就庭审再见吧。”
十点整，二审开庭。一切如常。
只是这次出现在法官席上的并不是郑法官，而是一个陌生面孔的女法官。
“原定此案应该由郑法官负责审理。”女法官道，“现在郑法官因公不能参加此案的审理。所以组织上指定我来审理此案。我姓楚。”
此言一出，控辩双方都愣了一下，毕竟临时更换法官的事情太稀少了。
胡总监更是像被雷击了一般，手不由自主地伸向裤兜。摸过之后才想起来，为了维护法庭的严肃，所有人的手机都已经被留在了寄存处。
认识到手机没在身边，胡总监更紧张了。
“大家如果没有什么别的意见，我们就开始吧。”楚法官道。
无非还是简述案情，提出证据，相互质证几个过程。
这次肖空和唐正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在一开始就把所有的证据发给审判员。
“我方还是坚持一审时的观点，即公司无权干预个人的职业选择。”陈述完案情，唐正律师补充道。“如果出于职业秘密的考虑，防止原告在结束工作之后带着独有的技能去竞争对手处工作，即所谓的‘竞业禁止’，则被告方应该给予个人一定的补偿。
这本身不是什么新鲜事物，只是很多人并没有这个意识。而恰恰是这一点，被几乎所有的员工及公司或有意或无意地忽视了。”
此话一出口，旁听席上马上响起低声地骚动。
“原来还有这个！”
“我以前怎么都没注意到！”
“肃静！肃静！”
法官敲打了几下木槌，示意所有人保持安静。
“被告，你们有什么要质疑对方的地方？”法官威严地问胡总监。
“啊？您说什么？”胡总监的脑子还在手机上，胡乱地应着，脸上有一丝不安。
“如果没有进一步需要质证和辩护的地方，暂时休庭！”楚法官没有回答胡总监的问题，直接宣布了休庭。
“胡总监，你不是说都已经安排好了吗？怎么一到现场就掉链子呢？”郭律师心中暗骂。
听到宣布休庭，胡总监如蒙大赦，一改平时不紧不慢的态度，马上冲出法庭，奔向物品寄存处。
毛洪和郭律师面面相觑，不知道平时一贯稳重的胡总监为什么好像换了个人。
二人不明就里，但意识到如果不是有重大的变故，胡总监不会突然这个样子。
于是两人也跟着胡总监跑了出去。
“出事儿了。”肖空看着三人惊慌的样子推测道。
“会是什么事儿呢？”唐律师也发现了。
“我猜和这次临时换法官有关。”肖空道。
法院门口的停车场，胡总监和毛洪坐在车内正在讨论。
“坏事了！”胡总监面色紧张，“郑法官完全联系不上了。”
“联系不上是什么意思？”毛洪问。
“平时他不让我打他办公室的电话，名片上的电话也不要打，都是先给他的一个私人号码发个短信。他有没有时间都会给我回个短信。
刚才我按老规矩给他发短信，结果没有回。我直接打他的私人号码，提示音是关机了。以往他私人的号码从来不会关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