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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马翔感觉靠近大厦入口处起了一阵骚动,似乎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马翔和冯彬立刻紧张起来,站起身向前张望。

果然,碧恒大厦的正门里走出来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后面紧紧跟着几个穿制服的保安,就怕这个中年男人有什么危险。

中年男人走到碧恒大厦门前的台阶上,拿起手里的扩音器高声喊道:“各位朋友们!我是碧恒的财务总监,我姓池。”

还没等他继续往下说,众人还在侧耳倾听之际,冯彬一个箭步冲到池总监面前,“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只见冯彬的头“咚咚”地磕在硬硬的大理石地面上。

一边磕还一边乞求:“池总监,您可怜可怜我吧!我家里上有八十的老母,下有刚会走路的女儿。就等这笔钱买米下锅呢!”

“我靠!这样也行?”眼看冯彬能当众做出这么出人意料的举动,马翔整个傻在当场。“这就是他说的奇招么?”

既然领导带了头,马翔明明觉得很屈辱也只能跟上,也快步走上前去,跟在冯彬后面跪下,磕头如捣蒜。

池总监显然是从来没见过这么要债的,也被吓得向后退了两步。

“你……你俩是哪儿来的?”

“池总监,我们是碧恒的营销宣传合作伙伴酷意集的员工,现在合作了半年的服务费六十多万还没付。您行行好,看在曲总的面子上好歹付一点儿吧?”

“原来你们就是酷意集的人啊?”池总监恍然大悟,“知道知道。公司内部都传遍了,就因为你们给曲总出主意,利用地下钱庄把资金送往国外,才导致公司后面被查的。

我当是谁出的主意,原来就是你俩!”

说着又举起扩音器,用了比原来高三倍的音量喊道:“各位朋友,在我面前的这俩人,就是导致碧恒今天惨状的罪魁祸首!冤有头,债有主!大家有什么怨气照这俩人撒就对了!”

众人一听池总监的话,慢慢地都围拢过来。

“原来就是这俩小子!”

“看着就不老地道!”

“跟丫废什么话!”

马翔和冯彬开始的时候还试图解释:“不是我,我们没有建议地下钱庄。这都是碧恒自己的选择。”

随着聚拢来的人越来越多,情绪也越来越激愤。

“这俩小子看着可怜,其实是可恨!”

“如果没有他们出的馊主意,碧恒怎么可能去碰地下钱庄这种红线?”

“打丫挺的!”

“就你有妻儿老小?我们就没有么?”

“没话,跟丫就没话,先打,打完再说!”

不知什么时候,池总监已经趁乱退回到碧恒大厦。

推推搡搡之间,已经看不出来到底是谁先动的手。

第一次的肢体碰撞也许并不是刻意而为,只是意外的碰撞。

但当“打人”这件事第一次有意识地侵入到人们的脑海,拉下来的事就顺理成章了。

你打一拳,我踢一脚。

马翔和冯彬因为怕还手会惹怒更多人,采取了抱着头、蜷起身装死的办法,这保全了他们的身体避免被打死,同时也让后背承受了更多的击打。

刚开始的时候保安只是在远远地看着。直到后来,要债群体的行为越来越暴力,保安才懒洋洋地过来制止事态继续恶化。

“行了行了,”人群中有人喊道,“别给打死了也是麻烦事。”

“妈的,如果不是有保安,老子弄死你俩个龟孙。”有人临走之前恶狠狠地说。

虽然紧紧闭着双眼,马翔和冯彬都感受到眼前强光一闪。

完了,狼狈相被拍到了——冯彬用仅存的一点点意识想到。

“你听说了没?大数据组的俩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打了!”

“为什么被打啊?”

“听说是去要服务费,结果被别的债主给打成了狗头!网上还有照片呢!”

当冯彬在茶水间,无意间听到同事们背后的议论,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为了排解心里的郁闷,冯彬找马翔诉说委屈。

“这活儿干得真是太憋屈了!横垅地拉车——一步一个坎儿。流年不利啊。”冯彬感慨道。

“您只是在公司这个小范围里被人认出来,我呢?”马翔听了冯彬的诉说,也往外倒苦水。

“你再怎样也有自己的车自己的房。只要上了自己的车或者回到家就没事了。我每天上下班,有时候走在路上、坐在公交上、地铁上都会被人认出来。这么热的天,我出门就得戴口罩戴帽子,怕被人认出来。

回家了也不踏实。我和人合租的房子,已经成了他们的笑料。唉,太倒霉了。”

“不行,这么下去这事儿早晚得传到老家去。”冯彬想到,“我得想个办法换换环境,最好是找个没人认识的环境。”

“现在又不是古代,哪儿有没人认识的环境啊?”马翔奇怪。

“笨!换个城市生活,认识的人不就少了?”冯彬设想道。

“换个城市?这我倒从来没想过。”

“现在好好想想,看看公司内部有没有什么其他城市的职位,越远越好。”冯彬构思道。

“嗯,换城市生活是个好点子。”马翔若有所思。

“庞总,方天超越碧恒成为行业龙头的目标,现在看来要提前完成,恭喜庞总啊。”肖空看着媒体关于碧恒倒下的报道,给庞磊打了个电话。

“那还不是多亏了贵公司的策划,出众的数据分析?”庞磊的脑子倒是很清楚。“天纵提前完成约定的目标——助力方天登顶地产行业龙头。我已经和董事会讨论过,一致同意把给天纵的服务费增加一倍。当然,前提条件是到年底之前方天能够保持现在的龙头地位不变。你们可要笑纳啊。”

“呵呵,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肖空并不推辞。

“我们也是无利不起早。”庞磊也很坦诚,“方天的董事会在听取了这半年来的报告之后,无不惊讶于你们的策划分析能力。同时又担心你们将来合同结束,再去服务方天的竞争对手,那就是方天的灾难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