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我们总是说国内的企业要做‘两头在外’，就是来料加工后出口，现在不一样了，瑞祥化工做的是国内收购原材料加工之后出口之路。
我一直认为，这才叫真正的办企业、振兴实体经济。那些攒三两个人，打着营销、策划、咨询顾问的旗号给人当吹鼓手、帮闲的公司不叫实体经济。非但对实体经济没有什么帮助，反而害了实体经济。”
所有人都听出了周涛的话里有话。
“丫说啥？”卢玮仿佛没听清，小声问肖空。“啥意思？”
“他好像认为只有自己的加工厂才是实体经济，给人当吹鼓手、帮闲的都实际上是害了实体经济。“肖空如实转述。
“周涛同学，请你不要挑事哈。”卢玮“腾”地站起来，“你是不是认为我们这些做广告、策划、营销的都是你说的有害经济？”
“哟！被你听出来啦？”周涛故作惊讶，“不容易不容易。”
“指桑骂槐不叫本事，那是泼妇骂大街。”卢玮怒道。
“那我就明告诉你，你们这些靠着厂商吃饭的乙方毫无价值！你们这些给乙方打工的人，更是智商欠缺，除了会骗以外没有别的本事！不然的话，为什么乙方的人总是一有机会就往甲方跳槽呢？”
“你胡说！”卢玮怒道，“无论从哪跳到哪，都是看个人！”
卢玮说完这话也觉得有点无力，毕竟想从乙方跳到甲方的确实是多数。
“照你这么说，一直坚持在乙方工作的都是些无能之辈，跳不到厂商去的呗？”肖空不得不出手了。
“嗳，就是这么回事儿！”周涛上了肖空的当。“承认现实吧！”
“那你们这些聪明人为什么还要请这些无能之辈做咨询、顾问、营销、策划的事呢？”肖空抛出了问题。
“那……那是因为这些事情低价值，不值得我们甲方的人花时间去做！”周涛有些急了。
“低价值？”肖空“嗤”地冷笑一声，“低价值的事就应该直接砍掉啊。为什么还要花时间去做呢？”
“因为……因为……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我一样认识到这些工作没价值！”周涛努力抵挡肖空看似防守的进攻。
“那就是说您是看穿了这个骗局的先知喽！”肖空进一步引导，“全天下的企业家都不如您聪明？那您应该写本书，把这个观念传递给全世界。这可是名利双收的事儿。”
肖空的话中带刺。
“好了好了，”讲台上的周主任又适时地出来打圆场。“关于甲方乙方的争论，今天我们不做争论。
但是，下周的参观过后，请大家根据自己的观察自由组合写出自己的观点，也就是针对瑞祥农业产业公司的现状给出自己观察的结果和建议。”
“这不就是春游完了之后要写作文嘛。”
有人在台下哄道。
“呵呵，对，就是这个意思。参观完了之后总要写写自己的观察和思考，对吧？”周主任笑呵呵地道。“对了，这篇建议要计作平时成绩。”
一周后，肖空没有开车，而是坐地铁加共享单车来到学校。
就如同他觉得只有火车旅行才算旅行一样，肖空觉得公共交通、背着书包赶路才“有个上学的样子”，让他重新回味当年上学时候的滋味。
车子刚刚骑到管理学院楼门口，肖空就看见一辆黑色豪华大巴正稳稳地停在楼前。
“嚯，这大巴够气派的。”肖空感慨。
“肖空，赶紧上车！马上就出发了！”只见大巴车上探出龙飞的头，冲肖空喊道。
肖空赶忙停好共享单车，三蹿两蹦地跳上车。全班十几个人，分散地坐在这辆定员四十多人的大巴车上，非常宽松。
“周主任不去？”肖空扫视了一圈车里，坐在龙飞旁边。
“喏，前面呢。”龙飞抬了抬下巴，指着车前面。“周主任和周涛都在前面的车上。”
肖空这才注意到，大巴前面还有一辆黑色奥迪A6。
“嚯，主席台前排就座。”肖空调侃道。“卢玮也没来？”
“他说他今天公司加班要出个方案，来不了。刚才给你打手机说不在服务区，让我转告你一声，由你代表了。最后出论文的时候你俩一组。”
肖空“哦”了一声，掏出手机才发现刚才在地铁上的时候确实卢玮给自己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接到。最后卢玮还特意发了个短信。
“肖空，公司加班出方案，今天的参观我实在去不了。劳驾你代我跑一趟，改天请你吃饭答谢。”
想起卢玮在开学那天差点和周涛打起来，肖空认定卢玮是个讲义气的汉子，于是毫不犹豫地回短信：“没问题。好好加班，改天聚”
豪华大巴在高速公路上奔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瑞祥县的地面。
大巴车刚下高速公路，还没进县城，肖空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这是什么味道？你闻到了么？”肖空问龙飞。
“我也觉得味道不对。估计是车外的吧？”龙飞闻了闻。
车子接近工厂，肖空觉得刺鼻的味道更加重了。
“热烈欢迎各位领导莅临指导”，远远地，肖空就看到一个硕大的气球下吊着的长幅标语。
车子开进工厂，一块“瑞祥县农业化工生产基地”的牌子很是显眼。
牌子旁边，已经先期到达的周涛和周主任正在等候其余同学。
“同学们！”周主任显得有些激动，“刚才周涛同学已经先领着我参观了一下，我很高兴能够看到瑞祥这样的民营经济体不断发展壮大。来的时候大家也看到了，瑞祥县的市政建设搞得有声有色，主要靠的就是这家公司的税收。农业化工撑起了全县工业的半壁江山。希望今天的参观能够给大家一些启发！”
“谢谢周主任的鼓励。”周主任说完，旁边的周涛跟着说，“今天很高兴能够邀请到大家来参观我的工厂。
我的工厂是远近闻名的利税大户，带动了上下游的多个产业的发展，连续多年被评为先进企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