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里已经坐满了各色男男女女。
主舞台上，身着华丽红色旗袍的女主持人正在邀请演讲人上台发表主题演讲，台下的人一边刷着手机，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讲话。
“今天来的人很齐嘛，”庞磊向周遭打量一下，小声向肖空介绍。“前排坐的有行业协会的人，他们后面是规模排名最靠前的一伙人，后面就是一些中小开发商。”
肖空的目光随着庞磊的介绍在会场巡视，依然不得要领。
“除了开发商以外，往年排名前10的房地产中介也来了。”庞磊的目光继续扫视。“还有装修的、卖家具的、生产钢材、水泥的，真不少。”
“庞总您见多识广，认识这么多人。”肖空诚心道。
“在这行混的时间长了，很多人即使不认识，没打过交道，但在大大小小的活动里也都混个脸熟。”庞磊一边介绍，一边和熟人远远地点头打招呼。
“庞总，这位是？”庞磊旁边坐过来一个身穿米色风衣，梳背头的胖男人，显然是迟到了，主动小声和庞磊打招呼。
“噢，魏总，这位是我们公司负责宣传和市场策划、营销的天纵公司肖总。”庞磊一边和魏总打招呼，一边向魏总介绍肖空。
“肖总，这位是行业最大的房地产代理公司——链房网总经理魏总。”
“魏总您好。”肖空冲魏总点点头。
“嗯哼。”魏总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肖空。
“庞总，这就是你们公司年初抢着签的市场营销公司？看也很一般嘛，有什么特殊之处？”
“你可别小瞧了天纵，”庞磊马上回护肖空，“关于公司的发展，他们可是给方天提了不错的建议，影响了公司今年整体的策略。”
“就是他导致方天被碧恒压着打？”魏总上下打量肖空。“我看过今年的一些数据，通过我们公司销售出去的一手房和二手房，如果说去年方天还能跟碧恒扛一扛的话，今年我不客气地说简直是溃不成军啊。”
“哦，这个是在我们预料之中的。”肖空不便把全部计划都透露给外人，只是含糊回答。
“溃不成军是预料之中？你们的天职不是应该帮甲方盈利么？这种所谓的营销的公司到底是哪头的？”魏总有点不高兴。
“现在正是转型期嘛，很正常。”庞磊倒是看得开。“等过一段时间，朝着新方向迈入正轨自然就好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庞总，市场竞争如逆水行舟，一不留神就会掉队。听说今年要出台重大利好房地产行业的措施，你可不要错失市场发展的好机会啊。”魏总嘱咐道。“另外，找智囊、找市场营销策划公司也要长住了眼，不要被什么阿猫阿狗给骗了。”
庞磊听了魏总的话，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肖空，没有说什么。
“魏总，”庞磊试探地问魏总，“我一个朋友手里有个项目，不知道贵公司有没有兴趣接手，做做销售代理？”
“要看是什么样的项目喽，链房网上上下下十几万人，如果没有好的项目我肯定不会接。”魏总一听有项目，立刻竖起了耳朵，只是嘴上还很硬气。
“嗯，项目的规模不是很大，地点是在国外……”庞磊一点一点地透露，暂时他还不想说太多。
“海外啊……”魏总一听到项目不在国内，马上冷淡下来。“老弟，你这是‘无中生友’吧？老实说，这个项目的开发商是不是方天？”
没等庞磊回答，魏总马上接着道：“你怎么那么糊涂呢？现在哪儿的房地产市场能比国内好？国内哪儿的房地产能好过帝都、魔都、鹏城这几个城市？房地产行业的三大铁律你都忘记了吗？地段、地段和地段啊！”
“我也没确定要不要做……”庞磊赶紧说。
“老弟，听哥一句劝，马上收回资金，国内市场如烈火烹油，繁花似锦，现在谁去国外谁傻！”魏总苦口婆心。
庞磊点点头，起身走出会场，从头到尾听了庞磊与魏总对话的肖空跟了出去。
“庞总！”刚刚迈出会场的大门，肖空就叫住了庞磊。
“你这是？”肖空问。
“刚才魏总和我的对话你都听到了吧？”庞磊道，“我要给海外投资部打电话，让他们马上把泰国的项目卖出去，避免更大的损失！”
“现在抛售在建项目损失更大！”肖空斩钉截铁地说。“我知道您听了魏总的话之后心里有些打鼓，有些动摇。但请相信我，相信天纵。天纵看上的不止是那点营销策划服务费，而是方天的信任和进取的意志，还有天纵要证明自己的精神。
如果我们要想安安稳稳挣钱，我完全有机会和碧恒合作，当一个执行命令的机器人，挣点服务费很舒服。但是我们拒绝了这样的可能性，转而和方天合作。我们想要通过和方天合作，证明我们作为乙方，是和甲方的利益捆绑在一起的！”
“方天还是一家小公司承受风险的能力比碧恒小太多了。”庞磊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就要按键。
肖空知道，如果让庞磊打了这个电话，泰国计划将全部落空。
“这样吧，庞总，如果泰国项目在开盘三个月内没有卖完的话，我们天纵愿意承担15%的开发成本——相当于泰国项目的宣传、营销成本全由天纵负担。”不得已，肖空使出了杀手锏。
“你确定？”终于，庞磊的手从手机屏幕上挪开——肖空捆绑共进退的想法打动了他。
好不容易安抚住庞磊，肖空和庞磊一起再度回到会场。
“尊敬的各位来宾，”漂亮的女主持人正用激情的声音报出：“下面有请国内最知名的房地产企业——碧恒地产董事长曲思壮先生上台，与我们分享他对当前房地产市场态势的一些思考和对策！干货满满，大家欢迎！”
肖空这才知道，原来曲老板叫曲思壮，确实很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