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肖空改完文章的最后一个标点，已经是深夜两点多，但他毫无睡意，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透过落地的玻璃窗，肖空看着沉睡中的城市，街道上稀疏的街灯，竟然有些想念西府老家。
肖空精心选择了周日一早这个时间段，把写好的文章推送给各个学校的媒体。周日没有课，住校的学生们有充分的时间的精力阅读、理解、接受文章中传达的信息，同时他们还有足够的时间完成向外网推送的第二次深度创作。
周日的下午，庞元士站在度假村的门口，恭恭敬敬地送走最后一批吃饱喝足玩够了的媒体主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些媒体都没有转载肖空的第一篇文章，选择了集体沉默，虽然大量的网友评论已经把他们骂得和猪头一样。
“穆总，这个周末我和我的团队成功地招待了各大网站的主编和总编。”庞元士给穆雄打电话汇报工作。“他们都表示不会站队到卓越那边，还是会一如既往地支持咱们华彩影业。”
“你确定他们不会再产生影响了？”穆雄在电话里冷冷地问。
“我确定。”庞元士就差拍胸脯了。“根据传播学的定律，只要挺住第一波传播高峰，后面就很容易了。网友都是属鱼的，记忆力只有7秒。7秒之后他们的注意力就转移去了别的地方，完全忘记了之前的事情。”
“你别太自信，”穆雄道，“这件事不光是我在看着你，我的背后还有大金主——Abb娱乐在看着你。”
庞元士明白，穆雄说的Abb娱乐，就是即将收购华彩影业的海外媒体集团。Abb娱乐一向以擅长在全球收购闻名。
“明白，我一定小心。”
挂了穆雄的电话，庞元士马上打电话给自己的“女神”——佳佳。
“佳佳，这个周末你过得好吗？”庞元士小心地问。
“好呀。这两天我看了二十多个楼盘呢。”佳佳的心情很愉悦。
“有看中哪个楼盘吗？”庞元士问。
“看来看去，不是地段不好，就是户型有问题，还是觉得我原来卖的那个项目各个方面都不错。就是总价贵了些。”佳佳有些迟疑道。
“佳佳，咱俩在一起，你就是女主人，我要给你最好的生活，我要你永远不再为钱的事儿操心！”庞元士脱口而出。
一想起即将到手的那些股票，庞元士觉得自己的腰杆都硬了好些。“钱是男人的胆”这句话果然说得没错。
“元士，你真好！那咱们什么时候去看房啊？我要让那些平时排挤我，看不起我的同事都跪下来求我买他们的房子！”佳佳在电话里很兴奋。
“那就……明天一早吧。反正我也不需要打卡上班，我就和老板说去拜见媒体了。”庞元士道。
“太好了！明天见！爱你！”佳佳喊道。隔着电话，庞元士都能感受到她的兴奋。
经过一天时间的发酵，肖空揭露华彩内幕的第二篇文章先是在周日的校园网上引起了轰动。紧接着，眼光犀利的一部分学生看出这将是一个非常有希望成为爆款的话题。
于是，基于肖空文章的第二次创作开始。预期的向外网推送风暴在周一一大早的上班高峰时间实现了。
“加量不加价——华彩影业大瓜送到”
“利用广告收买媒体，原来你是这样的华彩影业！”
“绯闻只是开胃，大菜现在端上——华彩影业人操弄媒体纪实”
……
一篇篇文字、声音、视频集中出现在媒体上，短短一天的时间，甚至连短剧都被学生们搞了出来。
肖空不得不佩服学生们“搞事情”的能力。
“元士！”豪宅“橡树谷”售楼处的门口，佳佳远远看到庞元士从大门口走过来，高兴地摆手示意。
高中三年，佳佳对庞元士从来都没有这么热情过。即使是在高考之前，庞元士抽出宝贵的时间帮佳佳补习功课，佳佳也只是无动于衷，冷冷说句“谢谢”而已。
钱真tm是个好东西，庞元士心里说。
待走到售楼处门口，一身盛装，精心打扮过的佳佳比平时更漂亮。更让庞元士不敢相信的是，佳佳竟然像女朋友一样，很自然地主动挽起庞元士的胳膊。
庞元士的身体当时就僵住了，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应该怎么走路。
“呦，这不是刚刚被公司开除了的佳佳嘛，”刚一进售楼处，庞元士就听到一个姑娘的声音传来，口气里带着浓浓的嘲讽。“这是无聊至极，回公司找人聊天么？”
“吴倩，你不要欺人太甚！这是我男朋友，我们是来看房的！”佳佳毫不示弱，马上回击，同时把庞元士挽得更紧了。
那个叫吴倩的姑娘一身宝蓝色职业装，在帝都的深秋依然穿着肉色丝袜加黑色高跟鞋。
听了佳佳的反击，吴倩不屑地道：“呦，佳佳，你这男朋友换得挺勤啊。不过这个可明显不如上一个那么帅！”
“你！你信不信我投诉你！”佳佳被激怒了。“帅有什么用？男人要有实力。我男朋友是华彩影业的宣发经理，手里的股票马上就能变现了，买个房子还不是洒洒水的事？”
庞元士听到佳佳的话，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毕竟这个事儿还没有到能公布的阶段。他用胳膊轻轻碰了碰佳佳，意思是不让她往外说。
“怎么啦？为什么不能说？你不是说分分钟的事儿嘛？”佳佳满不在乎。
“佳佳，咱们不是来看房的嘛，就别扯没用的了。”庞元士提议。
一听佳佳说庞元士的华彩影业的宣发经理，吴倩马上换了一副面孔，不理佳佳，转向庞元士。
“您想看多大的房子？”
“最大的！”佳佳抢着说。
听到佳佳张嘴就要最大的房子，不仅是吴倩，就连庞元士也被吓了一跳。
庞元士虽然是第一次来橡树谷售楼处，他甚至不知道这里的房子多少钱一平米，但也看得出来这样的排场不是一般的财力能够买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