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去你家找你，邻居说你今天要回帝都，我们先去了长途汽车站，找遍了所有去省城的车也没找到你。估计你是坐火车走，所以赶紧跑来火车站找你。路上给你打电话你也没接。”荆小琴说。
“可我已经定了今天回帝都，你看，火车票都买了，火车马上就进站了呀。”肖空晃了晃手中的火车票。
“兄弟，你晚回去一两天，可就救了不止一条人命啊。”牛永福抢过肖空手中的火车票唰唰两下撕得粉碎。“火车票县里给你报销，现在务必回去一趟，咱们好好聊聊这个挖矿的事儿吧。”
看这意思，肖空如果不回去，牛永福和钱扬升当场就能给自己跪下。
票已经被牛永福给撕碎，走是走不了了。
肖空只好转向呆在当场的爸妈：“爸妈，我同学可能有些事需要我帮忙，那你们先回家。我跟他们谈完事就回去，可能还得多住两天。”
说完就跟牛永福上了越野车。
越野车又拉响警笛驶离火车站，只剩下广场上议论纷纷的路人，和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肖空爸妈。
越野车离开闹市区后就拉灭的警笛，一路七拐八拐，竟然停在了县中学的门口。
几个意思？这下轮到肖空迷惑了。
寒假期间的学校，安静、空旷。
牛永福、钱扬升和荆小琴簇拥着肖空走进学校，朝着当年的教室走去。
一进教室，肖空发现，屋子里坐了十几个人，都是那天参加聚会的同学。
不对，还多了一个。
是当年肖空的班主任许老师。
“不是谈虚拟货币的事吗？怎么还把惊动了许老师？你们这是......”肖空更加困惑了。
“肖空，虚拟货币的事，我听同学们说了。”已经白发苍苍的许老师，颤巍巍地说，“同学们说，只有你和伍怀雁当时极力反对他们投资虚拟货币，在聚会的时候闹得很不愉快。现在真的出了事，他们也很愧疚。怕你不想帮助他们，所以把我也请过来了。”
消瘦的班主任许老师拄着拐杖，殷切地看着自己。肖空的眼泪当时就绷不住掉了下来。
“我还记得，当时你在班里的学习一直很拔尖，是大家学习的榜样。现在你独自在帝都创业，这种闯劲也很值得大家学习。这次的事儿大家没有听你的，造成了一定的损失，你就再拉大家一把吧......”
“许老师，您别说了，我尽力帮大家就是了。”肖空明显能感受到背后的钱扬升轻轻吁了口气。
“好，那你们谈，我就先回去了。”
荆小琴赶忙上前扶住老师，把他送回学校旁边的家属宿舍。
“大家都坐下谈吧。”牛永福招呼大家。
肖空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大家也都各自坐下，看着肖空。
“现在是面临什么问题？”肖空先问钱扬升。
“主要......是这么几个问题。”钱扬升不敢抬头看肖空，一边抠手一边说，“首先是大家的投资，今天最新的价格，比照投入的价格已经亏得只剩下三成。其次就是矿场。我本来准备大干一场，借钱买了100台矿机，现在矿机已经到了，照这个趋势即便能开起来也挣不到钱，借钱的利息还在噌噌涨。还有......还有就是县里的支持。”
“你借了高利贷？”肖空追问道。
“嗯，借了一些。”钱扬升更不敢看肖空的眼睛。
“本来扬升跟我说要建一个虚拟货币的矿场，我把这事汇报给了县长，”牛永福接过话说，“县政府还在咱们县的经济开发区批了一块地。现在肯定是开不起来了，也需要一个收尾，不然省里的督查组下来检查也过不了关。”
“那我能怎么帮到大家？”肖空问。
“我初步的想法是，你能不能先把大家投的钱都退还，这笔钱就算作是你入股？”钱扬升还是想保住自己的矿场。
“这不可能。”肖空平静地说，“且不说入股你的矿场之后，什么时候它的收益能够填平我垫支的钱，刚才牛永福说的，省里的检查组你就混不过去。”
“那你有什么提议没？”钱扬升试探肖空的底线。
“我的资金量也有限，还要保证我自己公司的正常运营，所以我目前能想到的方案是：大家投入了多少钱，我支付四成，你手里现在所有的矿机全部归我。你自己投在虚拟货币上的钱我不管，但大家投进去的钱全部割肉出来。”肖空思量了一下说。
“那县里批的矿场用地呢？”牛永福关心的是那块地的最终用途，事关自己在县政府的乌纱。
“至于那块地，你可以按府阴县那个计算中心的二期上报。”肖空胸有成竹。
“那我亏得也太多了！”钱扬升显得很痛苦。“等于是所有的设备费用都打了水漂。”
“按照你说的，现在的币价已经比照投入的时候亏得只剩下了三成，加上我支付的四成，大家可以拿到原来投入资金的七成，这已经是一个很高的比例了。你自己借的高利贷，用你自己投的钱割肉去还。”肖空斩钉截铁。
可以看出来，当大家听到自己的钱能够拿回七成的时候，脸色都轻松了一些。
而牛永福听到可以上报计算中心二期的时候，甚至脸上有一丝惊喜。
教室里只剩下钱扬升一个人很痛苦。
他一会儿掏出手机打开行情软件看最新的币价，一会儿又调出计算器软件，计算资金情况，像一个赌徒在计算自己什么时候能够翻本。
肖空看看手机，已经到了晚饭时分。
“钱老板也不用现在就做出决定，可以回家再仔细算算，谋划谋划。”肖空又转向大家，“大家都在这儿耗了一下午，又到了饭点，如果着急回家，也不用在这儿耗着，有结论会在群里通知。这事儿既然许老师都已经发了话，我肯定不会只管一半。大家如果有更好的方案也可以提出来商量。不过，我也不可能无限期等下去，公司在帝都还有一大摊子事儿要处理。”